第二章 嫖客和小姐的關係
薑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摘下一朵玫瑰花,拿矬子剪掉上面的小刺,做成一根簪子,挽在長發上。
洗過臉后,薑糖站在鏡子前端詳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龐。
看着看着,她突然就從這張熟悉的臉龐上看到了幾分姜淺的影子。
對了,姜淺回來了。
怪不得傅沉鬱今天提前回來了。
是準備提離婚了么?
早在和傅沉鬱結婚那天起,薑糖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現在她頭上還冠着傅沉鬱的姓,她就要當好這個傅太太。
回到客廳,薑糖往窗外瞥了一眼。
看到傅沉鬱那輛常用的阿斯頓馬丁停在門口,就知道他還沒有走。
一問張嬸,張嬸說他在二樓書房。
薑糖拿着那塊勞力士去了二樓,敲開書房門。
傅沉鬱鎖着眉在抽煙,見薑糖言笑晏晏走過來,他順手將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注意到這個小細節,薑糖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兩分。
她拆開包裝盒走過來,半蹲着將那塊銀色的手錶戴在傅沉鬱的左手手腕上。
「情人節快樂呀。」
她長得過分好看,哪怕是這樣低垂着頭蹲在他面前,那雪白的臉和尖尖的下巴都帶着一股子我見猶憐的風情。
都說她和姜淺長得很像,可若是一個眼睛正常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將她們認錯的。
相比姜淺柔和清麗的五官,薑糖顯然更加艷麗奪目。
直到薑糖給他戴上腕錶,傅沉鬱才收回視線。
他抽掉薑糖挽在發上那朵嬌艷欲滴的玫瑰,滿意的看到她一頭瀑布般的長發垂落下來,遮住些許那張美艷得過分的臉,這才附身去捏她的下巴,「你很快樂嗎?」
薑糖直覺傅沉鬱在給她挖坑。
她眨巴着眼睛,嘻嘻一笑,湊到傅沉鬱耳邊,語氣曖昧,「我老公氣大活好,我當然快樂啦。」
薑糖沒有撒謊,她現在過的每一天都是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別墅住着,黑卡用着,好幾個傭人伺候着,要是她說不快樂,那屬實是有點不識好歹了。
傅沉鬱在商場多年,見慣了千人千面,此刻薑糖是隨口應和還是真的開心,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他眸光微暗,扣住薑糖的手臂往上一提,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
兩張臉距離瞬間被拉近,近到他能看清薑糖臉上細小的絨毛。
薑糖被他認真的凝視看得有些發毛。
她覺得傅沉鬱這種眼神,像是在透過她的臉,看其他東西。
那一瞬,她腦子有些發抽,有句話沒經過大腦思考,已經問了出來。
「你知道姜淺回來了嗎?」
問出口的一瞬間薑糖就有些想錘自己了,不過轉念一想,徐微微都知道,傅沉鬱不應該不知道。
什麼時候離婚,她也能提前做準備才行。
薑糖收起臉上的笑,她認真問傅沉鬱,「傅沉鬱,你想啥時候離婚呀?」
雖然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是傅沉鬱給了具體的時間期限,她才能安排其他退路。
回應她的,是傅沉鬱突然用力掐了她腰上的軟肉一把。
還沒來得及痛呼出聲,傅沉鬱霸道的吻就鋪天蓋地落下來了。
在傅沉鬱抱着她回卧室的時候,薑糖抬頭看向窗外還很明媚的陽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難道姜淺另覓新歡了?
否則薑糖實在想不通傅沉鬱在不高興什麼。
她也只來得及想一會會,很快傅沉鬱壓上來,薑糖自己腦子裏只剩下一團漿糊。
什麼姜淺姜深的,她根本沒空去想。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反正徹底結束時,天已經黑了。
薑糖眼皮沉得抬不起來,迷迷糊糊間她能感覺到傅沉鬱抱着她去了浴室幫她清洗身體。
都快離婚了,他還對她這麼好。
心中升起的那點悶,被薑糖刻意壓下去。
所以,他到底什麼時候才和她離婚啊?
她眉頭微蹙,顯得心事重重。
傅沉鬱將她眉心處的摺痕撫平,她拍開他的手,嘟囔着轉過身去。
這下,她背上那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圖案清晰的印在了傅沉鬱瞳孔中。
他下意識抬手,指腹輕輕在那朵玫瑰圖案上摩挲。
有淡淡的凸起,看上去不像為了好看而紋,更像是掩蓋什麼東西。
他眸色沉沉盯着那朵玫瑰,思緒已經飄遠。..
薑糖完全不知道她睡着后傅沉鬱曾盯着她背上的紋身看了半天,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傅沉鬱難得沒有走,他閉着眼睛睡得一臉饜足。
那張好似用刀刻出來般精緻的五官,看得薑糖有些出神。
要說像,他和那個人其實也不是很像。
比起他,傅沉鬱五官要更加深邃些。
他的氣質也更冷些。
可兩年前那個暴雨如瀑的夜晚,她怎麼會覺得傅沉鬱像他呢?
陷入沉思,薑糖沒有注意到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正探究的盯着她。
「在看什麼?」
傅沉鬱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薑糖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她避開傅沉鬱的視線,低聲一嘆,「我看上了lv新出的一款包包……」
雖然傅沉鬱給了她一張黑卡,但薑糖深知自己和傅沉鬱真正的關係。
她從未想過用那張卡上的錢給自己買東西。
傅沉鬱看到她臉上閃過的心虛,只冷聲笑,「要多少錢?」
「五十萬吧。」薑糖擰眉,說得有些不確定。
傅沉鬱淡漠瞥她一眼,起身穿好衣服,這才回頭問薑糖,「你覺得你值那個價嗎?」
他已經找到了規律,這兩年來,每次他和薑糖上床之後,薑糖都會用這樣那樣的理由問他要錢。
似乎她始終清晰的把他們的關係定義為嫖客和小姐的關係,不曾跨越雷池半步。
薑糖裝作聽不出傅沉鬱的嘲諷。
她眨着眼睛,「三十萬應該也可以拿下吧,我畢竟是老顧客了嘛。」
傅沉鬱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他冷漠轉身,將房門摔得嘭響。
直到樓下傳來了轎車引擎發動的聲音,薑糖這才知道傅沉鬱已經離開了。
她坐在床上抓耳撓腮,她今天是被白嫖了?
以前傅沉鬱也不像這樣啊,難道因為姜淺,他一分錢都不想花在她身上了?
這個摳門的黑心資本家!
薑糖氣呼呼的換了衣服,卻在臨出門的那瞬間,收到了一筆銀行轉賬。
【xxx賬戶向您尾號992賬戶轉賬300000元,卡內餘額300001.08元。】
她心裏起的小褶皺瞬間被撫平了。
今天她還要出趟門,去醫院看望病重的寧姨。
開車去東湖醫院的途中,薑糖的興奮又逐漸被沉重取代。
小時候她被人餵了加料的牛奶后帶走,醒來時已經在西北地區的一個小鎮上。
在她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是寧姨收養了她。
雖然沒過幾年,她就再次「走丟」,但那些年薑糖一直能感受到寧姨對她的愛護。
那是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媽媽的溫暖。
長大后,薑糖好不容易從那個魔鬼窟里逃出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搭火車去了那個小鎮看望寧姨。
寧姨已經病到神志不清醒。
薑糖想救她,但是她沒錢。
這才有了她輾轉來京城尋親的故事。
幸好嫁給了傅沉鬱,否則薑糖真不知道每年那麼多錢,她要從哪裏籌。
從停車場出來,打斷薑糖心事的,是一道清甜的女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