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師公來了
十幾個下水打撈的人都上了岸邊,圍觀的人群也都開始走向那為名叫素治的孩子的母親那邊,我也走了過去。
“書龍啊,你今天不用出去嗎?”楊雙雙走在我後面問我,本來我都不太想搭理的,這個傢伙一點愛心都沒有,不過,對於師公,我還是很好奇的,而且,他在老家待得時間比我久,也許,能問他點事情。
“回來了,這一車送完就沒事了。”我回答一下,順便,把我的疑問說出來,“他們叫師公幹嘛?”
“哦,就是小孩找不到了嘛,正常來說,這樣都找不到,那就可能是遇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叫師公來,是確定一下,如果是的話,那就只能靠師公來找了。師公的兒子也是你們廠的,叫林木生,好像是給你們跑生意的吧?”
“我靠,林木生?”
楊雙雙仔細的給我介紹,甚至有點奇怪,我不知道林木生他爹是師公?這麼震驚?
林木生,和我同齡,少我兩個月,曾是我們廠里的超級業務員,廠里很多大客戶都是他拉過來的,我老爹對他也是極其的看重。可惜我不是女的,要不,我老爹一定把我嫁給他,不過現在,是我的乾弟弟,老爹覺得這傢伙是個人才,對廠里的貢獻幾乎可以用福星來形容,便將他收做乾兒子,已經是廠里不可缺少的人物,老油條一個。我和他,從一回來到現在的相處,關係就跟親兄弟似的,沒想到,他父親竟然是師公。
我一臉誇張的震驚,“我擦,他從來沒和我說過,這個傢伙,回去好好收拾他。”
“喲,還真不知道呀。”楊雙雙看我和一個朝夕相處的人在一起,連他家情況都不知道,表示太搞笑了,粗着鼻孔,又抿着嘴的強壓住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完全無視掉他這莫名其妙的表現。
大概等了將近二十分鐘,我覺得在三十多度的太陽下曝晒,自己身上,都感覺有點燒焦的味道了,加上汗水直流,我已經打算跟現場說再見了,這完全是沒事找事,活受罪。我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心想着,“你娘卡好咧,時間這樣白白浪費,青chūn有限啊。”
“師公來了,師公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我也沒想到自己耐心這麼好,不過,盼星星盼月亮,也終於盼來了師公。好戲來了,我伸長脖子,往南溪橋看去。
林木生的父親,林什麼名字我忘記了,穿着便裝終於來了。一輛很破很破的摩托車,轟隆隆的開過來。我靠,我的皮卡燒柴油的,尾氣排出來會有點黑煙,這林伯伯開的車,完全是燒柴火的,那黑煙都把圍觀的群眾給淹沒了,熏得橋邊圍觀的不少人咳嗽了起來,尼瑪太誇張了。
“咳咳,師公啊,你也好心換輛車啊,咳,你兒子賺那麼好,讓他給你買一輛啊。咳咳,呸”一個圍觀的老婦女,邊咳嗽邊對着林伯伯抱怨着,說完還猛的咳幾聲吐了口痰。
“兒子賺的錢是兒子的,我還要留點錢給他娶媳婦呢。”林伯伯對於自己車子所帶來的sāo動,一點都不以為然,說了一句話,便拿着一個黃sè的袋子直接走到路邊,縱身一躍,從公路直接往田裏跳了下來。
“尼瑪啊,這五六米高呢,兩層樓啊。”我心裏瘋狂的咆哮了一句,這林伯伯直接從路邊跳下來,太瘋狂了吧,這個舉動,無異於將我心裏的一些不可能給否定掉啊。
看着林伯伯穩穩落地,我心裏一陣的震驚,小說的輕功嗎?崇拜,從今天開始,林伯伯,我崇拜你。
在場的很多人,看到林伯伯這一舉動,現實震驚了下,然後,便是震撼,不可思議,各種的討論聲。我心裏忽然YY了起來,“我靠,這要是我也會,帥呆了,多吸引眼球啊,在鬧市來一下,不大把大把的美女倒貼過來,到時候……”我想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林伯伯,等回去,一定叫林木生這賤人去找你商量下,教我這本事。光想想,都激動不已,彷彿事情已經定了,心裏一陣的得意,到時候,身邊的美女一定是一打一打的,哈哈哈。
林伯伯下來后,便直接走到那個叫振飛的男人邊,“振飛啊,怎麼會這樣啊。”
“唉,也不知道啊,我今天中午還在店裏修腳踏車,素治就打電話說貝貝出事情了,邊說還邊哭,我聽說掉河裏,就趕緊叫上他們來救,但是,賽因娘,到現在都沒找到。”振飛說著,眼淚都掉下來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唯一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再生也不可能了。為了響應計劃生育的號召,振飛在有了這個叫貝貝的兒子后,便光榮的結紮了。
“可憐可代,我幫你看看,再怎樣,也要找到…。”林伯伯說到最後就沒說下去,有腦子的人,也會想到最後是‘遺體’兩個字,不過,振飛已經都哭了,便就不好在說下去。
“你們都站到田埂上去,我來看看。”林伯伯對圍在河岸邊的圍觀人群說了句,眾人便都聽話的從河岸邊站到田埂上去,包括我。
岸邊直接走過去就下河了,林伯伯脫掉鞋子,然後從綉有卐字符號,應該是和尚用的黃sè袋子裏,拿出一個羅盤,往河裏走了下去。到及膝的地方停下,身子轉來轉去的,然後就走上來。
“確實,古怪得很,要擺一桌來祭一下了。”林伯伯對着振飛說。
擺一桌?這又是什麼?我拉了拉身旁楊雙雙的衣角,“雙雙,蝦米叫擺一桌?”
本以為這楊雙雙能知道,誰想他也是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不懂,繼續看看吧。”
又是將近半個小時,一堆的人從田的另一面過來,這些人都是走田路來的,不是從南溪橋那邊過來。帶着一張拆分的方桌,還有一些盤子裝的水果和一份方便麵還有一隻活的母雞。這是幹嘛?
他們將方桌支起來,然後將到來的水果、方便麵擺在桌上,一個人抓着母雞站在一旁,就像家裏祭拜時一樣,我恍然大悟,“哦,這就是擺一桌呀,還真的擺桌了,本以為是什麼神奇的事情呢,可是,那隻母雞幹嘛用的?”
林伯伯開始穿上一件師公袍,跟林正英電影裏不一樣的是袍子上用金絲綉着兩條龍,背後是太極八卦的圖案,還要帶上一個頭上有髮髻的頭套,“耶嘿,造型不錯,極其的復古。”我心裏是這個感覺的。
都準備好了,林伯伯點上兩隻香,這個我知道,三支香是敬神的,兩隻香,就是敬過世之人的。然後,從他的包里拿出一對小鈸,不知道念起什麼經,或者,唱着什麼歌,最後一個字都是拉長音,“師公歌?”我想着,不知道說的什麼,一直念了有幾分鐘才停下。
“振飛啊,來了,橋下,跟我來,把母雞給我。”林伯伯和振飛說了一下,然後吩咐剛才那個抓着母雞的,把那隻還在拍翅膀咯咯直叫的母雞給帶上,快步的走到最靠近南溪橋的河岸邊,“你們會下水的少年家準備好了,等下你們要再下去一趟。”
“這裏是上游,人掉下去,怎麼可能會在上游呢?”振飛滿腹疑問。
我猜想也是,這人淹死了,不是被卡在原地,就是被水衝下去了嘛,沒見過能把人往上游沖的吧。
“這個你們就別問了,等下就知道。”林伯伯說完,將手中的母雞往南溪橋下的河裏丟下去。母雞被丟出去,翅膀一陣拍打,掉水裏也是一個勁的想往對面岸邊游去,但是,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