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曆不對
第二天早晨,周浚恪還沒睡醒就聽英放在外面敲門:「殿下,殿下。」
周浚恪迷迷糊糊的回答道:「才幾點啊?讓我在睡會!砍人不急於一時,這麼早也沒人讓你砍啊。」
「不是的,殿下!是尚食監方大人求見,你快起來吧。」英放接着敲門道。
周浚恪算起床氣比較大的一類人,他從床上蹦下來,猛烈的扯開門,大吼道:「喊喊喊,敲敲敲,叫魂吶!大清早的睡個覺都不消停,什麼方大人,人吶?」
英放第一次見識到周浚恪的起床氣,嚇得不輕。後退了兩步,乾笑道:「要不...殿下您在睡一會?」
「還睡個屁了,人呢?尚食監的方大人,是哪個管尚食局的老頭吧?哪有大早起給人堵被窩裏求見的,這不就是他么蓄意報復。」這會周浚恪已經清醒,情緒也穩定了下來,也想起來了這個方大人到底是誰了。
就是那個自己打劫尚食局的時候,摟自己大腿那老頭。
自己最近也沒找尚食局麻煩啊,那老頭來幹什麼啊?
「方大人在前廳候着呢。」英放回道。
周浚恪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告訴方大人稍等,小爺洗洗就過去。」
「好的,殿下,我讓人給你打水。」英放殷勤的笑道,咱家殿下就這點好,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很快周浚恪洗漱完畢來到了前廳,就見方大人在那拉磨吶,一圈一圈的走,老頭也不怕轉吐了。
「方大人,好久不見。」周浚恪一拱手故作老成地招呼道。
方聞令這才發現周浚恪,也顧不上見禮了,一把扯住周浚恪的衣袖,說道:「四皇子殿下,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得給老夫幾個人,要不然我就碰死在你墨韻院。」
「嚯,方大人,咋倆多大仇啊?」周浚恪被嚇了一跳,接着很不爽的說道:「再說你要什麼人啊?你要我,我也把自己給你啊?您老把事說清楚,行不行。」
方聞令頭髮花白,就算古代人衰老的快,這老頭最小也得有五十歲了。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就算方聞令倚老賣老,周浚恪也只能不陰不陽的刺幾句,再過分的話只能咽下肚子。
方聞令聞言才訕笑的鬆開了手,說道:「是老夫孟浪了,請殿下不要見怪。老夫今日前來,是想向殿下要幾個人去尚食局...」
方聞令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就和蚊子聲似的,老頭這是羞愧了。
當日周浚恪讓他尚食局關業他還不明所以,等周浚恪的小廚房一開張,皇帝、皇后、太后和幾位公主就都不在尚食局傳膳了。
本來清閑幾日的方聞令還挺開心,後來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一隻不下蛋的老母雞被宰了之後,老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天一個蛋,菜刀靠邊站。
現在皇帝已經不再尚食局傳膳了,等有一天全皇宮的人都不在尚食局傳膳了,那自己這個尚食監是不是就要回家種田了?
想通了這個道理,方聞令也試着改良過尚食局的菜色,但真沒有墨韻院做出來的飯菜好吃。這讓一輩子都在廚房度過的老頭百思不得其解,每天愁的直薅頭髮,都有禿頂的跡象了。
尤其是這幾天,墨韻院的小廚房已經在皇宮內威名遠播,很多妃子、公主和皇子都抱怨尚食局的飯菜難吃,只是苦於舍不下來臉向周浚恪討要。
迫不得已,為了自己的地位和飯碗,方聞令只能舍下自己的老臉來求周浚恪,準備要走幾個人撐起尚食局的大梁。
「要小廚房的人啊?」周浚恪裝作為難的撓了撓額頭,見方聞令鼻子都佈滿了汗珠,才說道:「您這歲數都能當我叔叔伯伯了,您開口我也不能駁了您的面子。可我小廚房就三個人,一個蘿蔔一個坑。您要走一個,我就少一個不是。再說,今天您要走一個,明天其他人再要走一個,我小廚房豈不是沒人了。這麼地吧,你派幾個人來學吧,但我有個要求。」
方聞令被周浚恪忽悠的直迷糊,連連點頭說道:「殿下說的在理,是不能白學,但...殿下的要求能不能簡單點?老臣說白了就是一個掌勺的廚子,沒有多大的能耐。」
周浚恪笑了笑說道:「方大人,不必緊張。我的要求既不會太過分,也不會讓你感覺為難。」
「老臣洗耳恭聽。」方聞令的眉宇間依然帶着憂色。
周浚恪早就惦記尚食局的海鮮來路,只是苦於沒有機會下手,今天恰巧方聞令撞到了自己手裏,如果不開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有了海鮮的來路,日後飯館開業簡直如虎添翼。
「我有個朋友開了個酒樓,上貨的價錢總是不穩定。和我抱怨了好幾次,但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就更不明白了。正巧今天您一來,我就想起這事了。您老在尚食局這麼多年,一定認識很多商販。別管是青菜、肉類還是海鮮,您老都幫忙介紹認識認識。」周浚恪拐彎抹角的把酒樓未來所需的資源都解決了。
方聞令一聽,周浚恪所需的都在他了如指掌的範圍內,頓時一拍大腿罵道:「殿下算是找對人了,那群商販最不是東西了,哄抬物價、奇貨可居是他們常用的手段。這個要求,老臣答應了。就是不知殿下朋友所開的酒樓叫什麼名字,老臣該怎麼與他聯繫呢?」
周浚恪瞪了一眼捂嘴偷笑的英放,沉吟了一下說道:「讓方大人見笑,我進酒樓都不看牌匾的,出來的時候又每次都喝醉。下次...下次我記住名字之後,在吩咐人去轉告方大人。」
方聞令眉開眼笑的說道:「那就等殿下的好消息了,老臣先行告辭!」
「勞煩方大人了!英放,去小廚房吩咐一下吧。早飯是趕不上了,午飯別耽誤了。」周浚恪殷勤的叮囑道。
方聞令老懷欣慰的說道:「四皇子殿下真乃豪爽之人!老臣這就回去派人來學。」言罷,方聞令拱手告別。
「等會,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這件事你要做不到,咱這筆交易做不成。」周浚恪一下子想到了寧充媛,急忙喊住了方聞令。
方聞令被周浚恪閃了一下,再看周浚恪嚴肅的表情,心裏泛起了嘀咕,這小子莫不是看我答應的太痛快了,想坐地加價吧!
「殿下,還有什麼要求,且說來聽聽。」方聞令戰戰兢兢的說道,誰知道這小子肚子轉的什麼壞水。
「寧充媛的飯菜也歸你們吧?我教你的人做菜可以,但不能給她吃。」周浚恪不容商量的說道。
方聞令犯難了,人家好歹是宮裏的貴人,咱就一個做飯的,人家點名要吃自己怎麼拒絕啊?
「殿下,這有些強人所難了。」
周浚恪才不管你為不為難,強硬的說道:「這事你要辦不了,你也甭派人學了。我這傳出去的飯菜,給誰吃都行,就是不能給她吃。」
都是在宮裏混日子的,方聞令當然聽聞過周浚恪硬剛寧賢妃的事情,因此寧賢妃還被降為寧充媛。
人家都被降了品級,你小子還這麼記仇啊?看來這小子以後不能得罪啊,太他么小心眼了。
「這...」方聞令糾結了,不學吧,官職不保。學吧,區別對待,皇上知道了,還是容易官職不保。
要麼說周浚恪這小子壞吶,他不是不想教廚藝,他就是單純想噁心寧充媛。
於是出謀劃策道:「這就犯難了?這事多簡單啊!她想吃啥,你們還按以前的方法給她做唄,至於味道如何,你管她吶。至於她去我老子那告狀,你就全推我身上來,我給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