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淺嗑
他的手指就落在簡桃頰邊,她輕巧偏了偏頭,竟像是在他掌心蹭了蹭。
跟只小貓似的。
此刻,少女酡紅着臉頰,眼尾泄出几絲霧般的曖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猜?」
喝沒喝還得他猜?
謝行川哼笑半聲,站起身來,「不猜。」
男人背對着她洗手,簌簌水流淌過手背,溢進指縫中央。
指尖上的果汁也被沖刷乾淨。
她今晚好奇心尤其重似的,黏過來想看他在幹什麼,探頭探腦的,謝行川一回頭就看她趴在沙發和吧枱之間,跪坐在沙發扶手的軟墊上,手攀着大理石台,臀因動作自然翹起,腰窩凹進去很深。
他眯了下眼,伸手,指腹在她下唇上狠狠碾過。
有水珠滴落。
「幹嘛,」她有點不滿地後仰,又不解地蹭了蹭自己唇邊,「我塗口紅了嗎?」
夜色無際,她聽到他似乎模稜兩可地說了聲嗯。
謝行川垂眼,看着自己剛剛摩挲過她唇線的指腹。
她身子再度前傾,胳膊壓在吧枱上,湊近想看他手掌:「讓我看看?」
他覺得無語似的,勾了下唇角,視線從她略顯濕潤的眼睫向下,一圈后又收回來,意味不明地道:
「你怎麼什麼都想看?」
大概是話里的欲味太明顯,她慢慢回過味來,謹慎地後撤幾寸,小聲嘟囔:「那我也有不想看的……」
房間裏安靜了會兒。
簡桃重新坐了回去,懷裏摟着個抱枕,腿伸展開,方才跪過的膝蓋泛起些淺淡的紅。
襯衣下配的是短褲,露出筆直白皙的大腿。
「謝行川,」她腳趾輕輕壓進皮質沙發里,一淺一深地按出幾個凹陷,追擊着他臉上的表情,「你覺得我喝醉了嗎?」
謝行川:「你喝沒喝醉都這幅神經兮兮的樣。」
「……」
不想跟他再聊,她氣勢洶洶地扔下抱枕,去床上睡覺了。
困意漸漸席捲,混着讓人失重的眩暈,來不及問他到底睡哪裏,她被拖進夢裏。
第二天一早,感覺腦袋底下的枕頭好硬,她揉着太陽穴坐起身來,低頭一看,好像不太對勁。
謝行川正安穩躺在床的左側,兩隻枕頭橫向放置,而她……是斜的。
她剛躺的地方,是謝行川的胸骨。
……她就說怎麼那麼硬。
簡桃頓覺不太妙地眯起眼,撐着床墊,還沒來得及開口,聽男人懶洋洋地開口。
「嗯,自己躺我身上佔了一晚上便宜,醒來一臉受害者表情,全娛樂圈你是第一個。」
「……」
簡桃還是不太相信:「我自己跑過來的?那你怎麼沒把我拉開?」
「我怎麼沒拉?」他聲調淡淡,「你看有用嗎?」
「……」
大概是剛醒,他聲調沉而啞,像把大提琴。
「還有,」謝行川緩慢起身,「你昨晚是真醉還是假醉?」
說到這裏,簡桃曲起小腿:「半醉半醒來着。」
她正兒八經:「喝了兩口,我想起有人說我***作里的醉酒戲演的不好,正好趁着酒勁,試試我進步了沒有。」
「……」
「所以我才問你覺得我醉了沒有?」她湊近了些,目光微爍,帶着些亮光,「你也沒看出來吧?那我是不是演的還可以?」
謝行川:「演的?」
「對啊,」她說,「就模仿那個女主的性格,根據情景自由發揮了一下,因為當時演的時候是一個人的戲。」
「你沒覺得和我都不像嗎?她很嗲的,我平時哪有那麼嗲。」
怪不得昨晚跟只貓似的蹭來蹭去。
謝行川撇眼:「沒看出來。」
既然要復盤,她想了會兒,又記起什麼:「我昨晚真塗口紅了?我記得我卸妝了啊,難道我一晚上帶妝睡的?」
謝行川盯她半晌,逸出聲冷笑:「這還要問?」
簡桃:?
「我那他媽當然是想親。」
「……」
簡桃眯着眼戰略性後仰,頓了頓,又道:「你平時不像是這麼克己復禮的人。」
「那你不是喝醉了?」
謝行川抬眼:「我能對一個喝醉的人幹什麼?」
簡桃欲言又止,想起了第一次婚後,在吉隆坡的那晚。
看她明顯起了疑心的眼神,謝行川都不用費勁,已經很清楚她在想什麼。
男人淡聲:「你還覺得吉隆坡那晚是我先動的手,是吧。」
簡桃振振有詞:「那難不成是我主動的?」
雖然謝行川一直說是她先動的手,但她實在缺失那晚的記憶,又因為後來對他秉性的了解,因此更加不覺得是自己挑起的火。
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先動手啊?她絕對不是那種人。
謝行川見跟她講不通,看手機上有人在催退房,起身鬆了松脖頸,懶得再跟她講。
不過沒關係。
來日方長,她總會搞清楚的。
謝行川洗漱完先出了房間,開始準備早餐,簡桃給他發去備註,自己要吃溏心煎蛋。
等謝行川走後,她去叫瀟瀟起床。
瀟瀟睡得很死,簡桃敲了半天她才起床,迷迷瞪瞪地開門后,她把耳朵里的耳塞取了出來。
簡桃駭然:「你怎麼還戴了耳塞?」
瀟瀟打了個呵欠,實話實說:「我怕影響你們發揮。」
……?
「我們昨晚真沒,」簡桃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我一躺下酒勁就上來了,直接睡了。」
瀟瀟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一起刷牙時,才難以置信地含着一嘴泡沫轉頭看她:「所以你們昨晚就只是單純躺一起睡著了?」
簡桃:「是呀。」
「那我不是白給你們創造機會了?!」
「……」
簡桃哽了一下。
含着水她沒法說話,只是表情有些複雜地變化,瀟瀟大概是會錯意,很快,放下牙膏牙刷安慰她:「沒事,下次我再找機會。」
說完,沒等簡桃拒絕,她瀟洒離場。
*
簡桃洗漱久一點,她一般晨間有空的話,喜歡再貼張面膜。
新西蘭紫外線毒辣,補水和舒緩面膜不可或缺。
等她忙完之後,瀟瀟已經把早餐給她端到房間裏來了。
本着趁熱吃的原則,她盤腿坐在沙發上吃完,這才開始換衣服。
她仗着瀟瀟在門口打電話,其他人應該進不來,於是偷了個懶,也沒關門,套上裙子之後,手伸到背後去拉拉鏈。
結果找了半天,正在艱難行進中,突然後背一緊,有雙手幫她拉了起來。
簡桃回身一看,是垂着眼的謝行川。
還沒來得及問他走路怎麼沒有聲音,她被人拎着一轉,就變成了和他面對面。
距離不近,但也不遠。
他俯身時,眼皮上那顆淺色的痣復現,帶了點淺淺淡淡的慾念,簡桃順着向下看,撞進他意味不明的眼底。
這位置特殊,無可避免地,她想到了昨晚自己在這兒上躥下跳,還被人抹了嘴唇。
——他回來專程找她算賬的?
果不其然,冒出這個念頭的下一秒,她雙手被人擒住,壓在了頭頂。
男人的力氣是碾壓式的,僅憑一隻手就能緊扣住她,然後……
多出的那隻手拎住她領口,稍稍用力便扯開一截。
簡桃一怔:「……」
她白皙肩頭猝不及防暴露在冷空氣里,混合著他噴洒出的熱氣,激起一陣電流。
她忍不住顫了下。
緊接着,她感覺到男人低頭,齒關扣攏——
在她脖子的軟肉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下。
密密麻麻的感覺無法形容,她耳邊嗡嗡直叫,半晌后驚詫抬頭:「……」
他是狗嗎?
很快,鄧爾在外的催促聲響起,謝行川也鬆開了對她手的禁錮,拿起自己在柜子上的東西。
領口被他拉起,彷彿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而簡桃下意識捂住側頸處,謝行川剛剛咬過的位置。
鄧爾過了幾秒才進來,猶疑看着她道:「小桃姐,你怎麼了?」
簡桃垂眼,面不改色道:「我落枕了。」
一旁的瀟瀟面不改色2.0,頓悟般道:「啊,這兒枕頭是不太舒服,我也有點。」
臨上車前,簡桃在鏡子前檢查了一下,那印子還有些紅紅的,這男人火氣真重。
沒辦法,她只能又狀似隨意、實則在意地捂了一路,等到要下車前,看到大家都在忙着整理包裹,把鏡子放腿上,小心翼翼地挪開一點縫隙觀察。
終於消了。
她長出一口氣,這才把手放了下來,結果一側頭,撞到玻璃中的男人正噙笑瞧她,似乎把她整了一頓,心情挺好。
……你笑個屁。
簡桃心說。
今天,他們要去的是新西蘭最大的動物園。
據導演說,原本的安排里,他們來動物園本該是打工的,但燒烤那晚賺的太多,所以今天是純粹來玩的。
簡桃又變成團隊的功臣,鄧爾還作勢給她打傘,大家一路走走停停,餵了各種動物,還看了打呵欠的小獅子,順便盤算着後面的要怎麼辦。
節目組想把他們騙進來窮游,但每個嘉賓都是正兒八經想過來玩的。
玩完已經到了下午,大家回房車休息,徵求了節目組同意后,瀟瀟把今天喂鹿的照片發了自拍。
簡桃給她點了個贊,這才退出登錄,開始隨意瀏覽。
每個藝人的賬號都有無數雙眼睛看着,日常逛熱搜刷熱門,是一定不能用自己的賬號的,不然萬一手滑,又得上熱搜了。
所以大多數藝人都有小號,簡桃也有,不過用的特別少,她基本都是不登錄狀態,這樣最保險。
但或許是剛剛點贊過瀟瀟的微博,她再一刷新,大數據自動幫她刷到相關內容,是一樣的圖片。
她心說怎麼又來,但看到評論數量,又感覺到不對。
正想看一下發帖ID,猝不及防地,看到了ID後方藍色的超話後綴——
擺爛夫婦。
簡桃:「……」
她和謝行川那個恐怖的CP超話?
發瀟瀟的圖幹嘛?
簡桃把圖一點開,發現她們的重點果然不在瀟瀟,而是圈起瀟瀟背後的自己和謝行川,畫了一個愛心。
【新鮮CP出爐咯!走一走看一看!簡桃X謝行川CP嗑糖人,火熱招募中!】
【冷門CP蓄力中,請多多加入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