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去

第六十七章 我去

「馬?」

張壯根看了眼李佑那帥的一匹的臉,就不想回答,在他身旁的把頭趙獨眼道:「至少二十多匹!」

「二十多匹?那不是差不多人人有馬?」

大家聽了心裏更涼,搞不好這些可都是尖哨啊,這得是多大的戰力?

明時邊市上等蒙古馬官方價一匹八兩,民間稍高則是十餘兩,放到現在,一般的膘馬打底起六十兩白銀,如果是訓練有素的戰馬,一匹馬八十到一百兩銀子那都是很正常,因為亂世之中馬可以保命啊,基本是買不到的。

這些話李佑聽在心裏,心思卻是熱切起來,二十多匹馬啊,若是有了這些家當,無論是他想要蠶食龍們寨,還是他想要爬進中樞,他都是有了可以叫板的本錢了,就算干不翻武大頭,他坐上一個掌盤問題應該也不大了。

想到了這兒,他心「砰砰」狂跳了起來,嘴裏也是乾燥起來。

吳大鼎看着李佑舔嘴唇,頓時臉一黑,正要趴在李佑耳邊問,可是李佑已經豁然站了起來,豪情萬丈道:「我去……大掌盤,我帶人去幹了他們吧!」

大廳里所有人都是眼睛一呆,都覺得自己聽錯了,結果張壯根最先笑了起來,接着便像是瘟疫一樣,傳染了整個大廳。

李欽相也是被李佑這個大破天的想法給驚住了,不過心裏又是升起了一股難言的豪氣,暗道:「果然沒有跟錯人,單憑這份膽魄,便是萬人不及!」

「幹了他們?怎麼個干法?」

武鼐促狹道:「是仙人指路還是大樹盤根?」

李佑沒理會武鼐的渾話,中氣十足道:「不都是人嗎?誰不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一命換一個,最後也是我們贏!」

武鼐聽了有些嫉妒道:「一命換一個?不是人人都像你那麼能打啊!」

武諸葛突然反應了過來,頓時臉黑道:「***比,休想禍禍我的弓兵!那是老子的血本!」

這一下讓得李佑胸口一滯,心道:這老陰比,想得可真齷齪!我還真沒想着一命換一命,換掉你的弓兵!

「大掌盤哪裏話?弓兵那些寶貝疙瘩,我也捨不得用,我就用我手裏從礦徒剛練出來的兵蛋子去看看,有機會我就打上一耙,沒的話,我就回來了!」

李佑舔着嘴道:「萬一成了,大掌盤豈不解了後顧之憂?萬一不成,死的也是一幫礦奴加上我這個礦徒,怎麼著,都是不虧啊!」

李佑的這話豪氣干雲,堂堂正正,完全沒毛病。

張壯根那鷹眼緊緊鎖着李佑,此刻他真的也是摸不清這個讀書人到底在想什麼?

這兩日不在寨中,可是回來也聽說了李佑搞出來的動靜,心裏又驚又氣,覺得這李佑遲早要坐上龍門寨的第五把交椅,所以方才見到李佑才有那樣的開場白。

可這李佑時而像棉花,時而像刺蝟,在他們面前總是進退有度,甚至有點唾面自乾。

剛剛更是弄出了鑌鐵鋼刀這樣的貴重玩意,說送就送,可是現在突然又要去尋死?

「你說的是真的嗎?」

武諸葛一時猶疑起來,他是絕對相信李佑的武力的,更何況他手底下哪兒是新兵蛋子?有着李欽相這幾個悍卒在內呢,而且他那書童吳大鼎五大三粗的,看着也像是個練家子,不過說到底想要以一打二、打三,還是天方夜啊!

「真的,我去瞅瞅看,萬一是些樣子貨,我們不是要發大財?」

李佑道:「如果是真的悍卒,那我肯定夾着尾巴回來了,到時候諸位可不要見笑啊……哈哈……」

武諸葛其實也有些動心,若是能得些馬匹,那他何必懼怕劉家兄弟?他盯着李佑看了好久,最後道:「我的人不能帶走,若是需要什麼裝備,倒是可以借你!」

「好,謝過大掌盤!」

李佑衝著張壯根道:「若是我準備好了,你得讓那掛線的兄弟,接接頭兒!」

說罷,便是將毛筆、宣紙還給了張倉。

張倉接過,不由得大喜,因為李佑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是已將殘詩給他補全了,一時間屏氣凝神仔細看去,頓時齜牙咧嘴起來……

只見得其上歪歪扭扭地寫道:

「九旬玉露泯[]黃塵,(阿彌陀佛么么噠),倥傯[kngzng]歲月今何在,(阿彌陀佛么么噠)。」

……

李佑剛剛出門,吳大鼎便是問道:「佑哥兒,有把握?」

「試試看!」

「好!」

吳大鼎從來懶得動腦子,打小起,一直都是李佑說啥就是啥。

現在李佑越發讓他看不透,他更是懶得多想,跟着就是,若是死了就死了,這世道早死早投胎!

回了南寨,李佑將瓦青雲、高從龍等十一人都是叫進了他的廂房,將今天的事情說罷,屋子先是一陣沉默,個個都是心驚肉跳。

「驢子,他奶奶的,干,這命本身就是相公撿回來的,跑去大幹一場本就不虧!」管紅心也是個亡命徒,最先發言道。

「仙人個板板,我都兩年沒騎過馬了,還真想弄幾匹來騎一騎!」周垠精神極為飽滿。

「愣鎚子,弄你的弄!我就說,相公肯定是要干大事的!這幫潰兵,擄那四、五十的老人,肯定是燒着吃了,說他們是什麼悍卒,簡直是丟盡我們赳赳老秦的臉蛋子!」

李欽相也是不在沉穩,難得激動起來。

高從龍卻是有些擔憂看着激動的滿臉通紅的高從虎,他最疼愛的就是自己的弟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不得哭死他?

一時間心頭有了牽絆,反倒是一改平日大嗓門的作風。

在他看來李佑沒有真正的經歷過戰陣,他完全低估了重甲的概念,努爾哈赤不就是十三副鎧甲起兵的么?【註:關重甲】

項英、齊景坤則是簡單的多,李佑救過他們的命,就是刀山火海也是跟着。

瓦青雲、劉龍進雖然也算是個老匪,可一直跟着宅心仁厚的老掌盤做的是正兒八經的「善匪」,他們倆手上根本都沒見過血,這一下就要去和邊軍逃兵打,心裏都是沒底,不過兩人也是緊攥着刀把子,沒說什麼喪氣話。

陳書、呂藝、慕千鈞則是顯得躍躍欲試,他們三個算是曺二手下最能打的人了,可近來早已被李佑折服。

「這個世道真糟糕,能活着的,個個都是些亡命徒啊!」

李佑卻是高興地想道,他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開口道:「大家能如此信任我,真是我李佑的福氣……不過大家放心,我自然是不會讓大家輕易涉險,我們這一條條命,活着可都不容易,誰都不準輕易說死……還是一句話,都聽我號令,先去摸摸看,如果屬實都是精兵焊將,我們回來就是了!」

【注】:甲胄是明末冷熱兵器戰中,非常重要一環,更是關繫着大清的八旗的名字起源,甚至一定程度上左右了戰局。

明代雖然在服飾制度上恢復華夏正朔,但是在武備軍戎方面多沿襲元代,那時候多裝備多是環鎖甲、鎖子甲胄,反正都屬於札甲。

可是隨着朱棣這個火器達人,1410年專設神機營,以指揮管理火槍,火器的整建制的投放戰場,直接升級了戰爭烈度,傳統的札甲卻成為了槍炮的活靶子。

故而直接引起了一帶的裝備升級,明朝甲胄再次吸收了唐宋漢甲的精緻和元朝甲胄的簡約,二者兼容后,新型棉甲應運而生門,也就是俗稱的布面甲。大清的鎧甲不是什麼承襲發展了明朝鎧甲,而是它本身就是穿的大明的鎧甲,殺着大明的人!

不能直觀地認為,棉花壓制的甲胄,肯定比較拉胯,可實際恰恰相反。

無論從實用性還是藝術性,明朝甲胄找到了最科學的平衡點,毫不誇張地說是中國古代盔甲工藝的最高峰。

其布面甲又稱暗甲,暗甲和明甲是相對應的。

材質上來說,暗甲依然是札甲的一種。暗甲則是以棉布和針衫為表,以應對槍炮的衝擊及北方冬天嚴寒,且表裏都用棉布製作。

其中它還是有內襯的,內襯是以為鐵甲鋼片進行銜接填充,以鐵甲抵擋冷兵器的進攻,且抵擋刀矛箭矢,從而提升了單兵的整體防禦性。這種內襯是可以卸下的。

史書上常說的滿清八旗軍,身披兩甲,大都都是一明一暗,又叫明甲暗盔,外面的多是30公斤以上的明光重鎧,裏面的暗甲內襯都是鋼板(3.5左右)

這裏都都是我整理自《中國甲胄史》、《明清時期戰爭》、《冷熱兵器戰爭》、《八旗狂飆、《槍史築構》,原本穿插寫在在文中,想了想還是打開電腦又給提到【注】里了,甲胄這一點也是大清步卒被神化的一個重要原因,很多人大體知道是清軍裝備好,可是到底好在哪裏?

這裏寫到鎧甲,後續原因還會在寫,當然體制就不多講了,一個新生的軍事奴隸制,一個是腐敗沒落的封建制。

這些是我摘抄在筆記上的,好些【注】,應該是百度沒有吧,如果百度有,暈,那我真就虧死了,白花錢買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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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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