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汗,全是對話!
禹山看過小半,見是邀酒赴宴的請柬,索然無味,棄之在地。
趙嵐彎身挽袖拾起,復又遞至禹山面前:
「公子心浮氣躁,不是品茗的時機。
這貼子……」
禹山裝模作樣的抿一口清茶,反駁道:
「白日掩荊扉,虛室絕塵想。
我心中空空如也,沒有一絲雜念!
這帖子給我丟了哈,大魚大肉吃多了,也消化不了!」
趙嵐挪步坐下,輕聲道:
「公子也不能一直這樣足不出戶吧!
現在公子榮升都尉,無論本意如何,都該結識一下當地富賈權勢。
你看,這落款人是張世平、蘇雙。」
禹山回道:
「那又怎樣?」
趙嵐笑道:
「公子不是逐利爭名之輩,自是不了解二人。
這二人借亂世之便,西出塞外販馬,東入中原賣出,由此發家,斂財累年。
每次販運良馬數千餘匹,到各州郡賣做戰馬,獲利頗豐。
幽州便是他們的其中一個據點。
前段時間幽州被黃巾軍圍困,戰馬營生中斷,現在官道暢通無阻,又可重操舊業,他們當然要感謝你這恩人。」
「我破軍都關,退黃巾軍又不是專為他二人!
況且,我也不喜與精於算計的人為伍。
小嵐,你為何看重這些假仁假義的交際?」
「公子此言差矣,人以何立世?
孰人能獨抗世乎?
秦末,漢高祖劉邦起兵沛縣,大敗西楚霸王項羽於垓下,一統天下,改朝開國,功勛卓著。
知否,旗下戰將如流、謀士如雲。
漢初三傑:淮陰侯韓信、酇侯蕭何、留候張良,無不是獨當一面,居功至偉!
欲成大事,可見一斑!」
「又來啰,又來啰!
伍德興老是說方婉牙尖嘴刁,我發現哈,你不遑多讓啊!
你們兩個學的是不是唱歌跳舞哦?
啷個大道理一大堆喃!
一哈是嬴政,一哈是劉邦。
我又不得切當開國皇帝,你不要拿我跟這些人比!」
「公子還不承認自己心浮氣躁,奴家只是引據典籍,談下自己的看法,公子不必對號入座!」
「好瞞,你說的哈!
我真的不想切,切了爪子瞞,說些違心的話,喝醉了發些酒瘋,有啥子意思!」
「公子說得極是,做人若不能遵從初心,意義何在!
假若人人都如公子這般淡泊名利,平淡安然,那世間再無紛爭,也無戰亂禍民。
可惜,亂世若無人定,勞苦大眾如何脫離水火!
唉!」
禹山石化,腦袋亂響,乞饒道:
「嵐姐,你不要道德綁架我了哈!
我何德何能受得起你的教育!
我切瞞,這總要得了三?」
趙嵐微微一笑:
「我沒強迫公子哈,公子願去則去,不可委屈了自己……
昨日我出府購物,又見市井裏多了不少流離顛沛的難民,像這般光景不知還要持續多久才可平定!」
禹山不敢再答腔,趕忙雙手取過請帖,揣入懷中,退後幾步,溜回房中。
翌日,禹山酩酊大醉而歸,卧於床榻,欲嘔欲睡,趙嵐於旁衣不解帶的服侍。
昏睡半日,禹山幽幽醒來,面前趙嵐立即端杯溫茶奉上,歉意道:
「公子難為你了,我……
我做得不妥,下次不必再去啰。
喝壞了身體,豈不是得不償失!」
禹山接過茶盞,一口吞下:
「小嵐說得什麼話!
是我自願去的,難道我是個沒主見的人?
其實,你說得對,是該走動走動。
還挺有收穫的,這兩人果然別有用意。
誒!
你的黑眼圈這麼重,你一直沒合眼么?
怪我,我貪杯啰!
下次你喝麻的時候我來伺候你,可好?」
趙嵐笑道:
「我又不喝酒,不過我要是病倒了,你會不會守約不離不棄?」
禹山故意說道:
「這個瞞,到時候看吧!
你要嫁人啦,未必還要我來照顧你!」
趙嵐臉色一變,又要起身離開。
禹山連忙拉住她的衣袖,呵呵笑道:
「老妹啥都好,就是禁不起說笑。
你要嫁人肯定是要嫁給我哈!
難不成讓給別人!」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禹山已認定趙嵐是自己的良人,藉此委婉表達心意。
趙嵐臉頰緋紅,掙脫離開。
禹山衝著趙嵐的背影喊道:
「你又走啰!
我肚皮呱呱亂叫,你也不管嗦!
婚都還沒結,你就開始虐待老公啦?
不像話哈!」
他跳下床,穿戴整齊,出門到伍德興府中商量後續事情。
中郎將府中,伍德興與禹山交頭接耳的商談。
「老伍,這些日子你逍遙快活了哈,這麼多人伺候你,你這老爺當得安逸哦!」
「安逸個鎚子!
以前喃,只有方婉一個人把勞資盯到起,現在可好,屋裏頭一大堆人,走到哪都有人關注你,沒得一點私隱!
就連窩叭尿都有人在門口守到起,時間久啰,還要在門外問你啷個了,生怕你掉到茅坑裏。
你說哈瞞,這哪點像中郎將府,這分明就是座高級監獄!
一群人把我圍到起,就我一個犯人,還怕我要越獄似的!」
「你娃就是心眼多,狗坐轎子不受人抬!
大官需有大官樣瞞!
老伍,哪天你當了大將軍又啷個辦哦!」
「就是哈,我雜個享不了福喃。
想當初當協警的時候,穿街走巷的協調鄰里關係,受盡白眼也熬得過切,現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為啥子反而不習慣了喃!」
「我說過你的瞞,你娃就是個賤皮子,你還不信。
誒!
方婉回來沒?」
「回來啰。我問她跑哪哈切啰,她又不開腔。
一回來就安排我讀書寫字,說是不能會武不會文,要全面發展,好好當官!
你說,我哪點像個文化人,莫說古文啰,就是唱個流行歌曲都吼不稱抖!
你說,我又不是賣給她啰,說到底,她是我的婢女嘛,搞得我像是個***似的!」
「你娃想偏了哈,方婉是想提升你的素質,害怕你德不配位!」
「啥子喃!
德不配位!
皇帝那麼大的官幾歲娃兒都可以當,我當個中郎將就濫竽充數了哈!」
「老伍,你娃官越大嘴越嚼。
讀書寫字是好事,古代這些人好吟詩作賦,遇到這些文人雅士非要喊你娃做首詩,到時候你半天摞不出一句怎麼辦?
至少會寫首打油詩瞞!
不跟你說這些啰,正事哈!
張世平和蘇雙這兩個老幾求我辦事,要我幫忙派軍隊護送他們的商隊,你認為該不該接?」
「護送商旅不是有鏢局的瞞?
拿公家的軍隊切安保私人的財物怕是不妥哦!」
「我也曉得,不過喃,他們給出的條件很誘人哦!」
「給你啥子待遇瞞?」
「黍米千擔……」
「千擔是好多斤嘛?」
「大約10萬斤。」
「十萬斤,按照現代的價格標準可作價一百萬。
划不划得來哦?」
「看怎麼評判,在這戰亂年代,糧食是生存的基本要素。
千擔黍米可解決一千多人一月的溫飽問題,這麼算來還是划算。
而且他們還許諾重金,附贈良駒三百匹。」
「你早說後面這些東西三,三百匹馬要比十萬斤糧值錢多了。
馬匹閑時用於農耕,戰時可用作軍馬,三百匹馬可是大手筆。
你答應了嗎?」
「我答應了」
「都答應了,你還跟我商量個鎚子!」
「答是答應啰,不過我沒得兵嘛!」
「就是,劉焉那個老狐狸明面上給我們加官進爵,實際上給我們的都是虛職,沒得實權,更沒得兵權!」
「那啷個辦?
自己招兵買馬,鑄劍造甲?」
「你娃瘋了瞞?
私募軍隊是砍腦殼的罪,你娃要謀反啊?」
「那就靠你周旋啰!
你切問太守要兵馬,就說我們去偵探敵營。
雖然軍都關已毀,關道被淹淤泥堆積人馬難行,但保不齊敵寇繞過太行山脈來偷襲喃。
余寇未除,不可掉以輕心!」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你娃原來是要我切討要兵馬。
可以哦!
你也會利用兄弟感情啰!」
「喳起嘴巴亂說,老伍,你是中郎將的瞞!
你娃不切,未必喊我越級打申請。
這些糧食軍馬我志在必得,你莫拖我後腿!」
「曉得我是中郎將,你娃還來指使我,你沒個求人的態度,吃屎的還把窩屎的人鼓搗起。
還說我態度撇,搞反啰!」
「那你切不切瞞?」
「切,啷個不切,有利可圖,又可福澤民眾,我哪敢推辭。
我這就切給太守那麼兒索要兵馬,你等我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