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怒斥歐陽(下)
三人自然不會不明白趙銘的意思,盧劍星、勒一川直接上前將德叔的雙手縛住,一人一腳揣在德叔的膝蓋窩上,德叔當即跪倒在地。
「趙大人,你這是想作甚?」
德叔正要掙扎,沈煉猛地揮動刀鞘,狠狠的拍向德叔的臉部。
啪——
隨着一聲脆響,德叔只覺臉上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發出一聲劇烈的慘叫,殷紅的鮮血混雜着一口黃牙從嘴中噴出,散落一地。
趙銘急忙一個側身,躲過飛濺而來的鮮血,一臉嫌棄的道:「帶去外面,別把這裏弄髒了。」
「屬下遵命。」三人應了一聲,像拖死狗一般將德叔拖出浩然堂。
很快,噼噼啪啪的拍打聲伴和德叔痛苦的哀嚎慘叫便在浩然堂外響起。
俗話說打狗看主人,見趙銘不由分說便命令手下毆打自己的家僕,歐陽旭心中自是不滿,但趙銘凶名在外,自己此行又是有求於人,卻是不敢反駁半句。
呸,慫貨!
趙銘在心裏暗自鄙視一番,自然不會這麼輕易便放過歐陽旭,似笑非笑的道:「怎麼,歐陽探花莫非有什麼意見?」
區區一個家僕和大好的前程仕途想比,誰輕誰重,歐陽旭心中自然分得很清,急忙收起心中的不滿,諂媚的道:「不敢,大人好心幫我教訓惡仆,在下應該感激才是。」
「舉手之勞,歐陽探花若是還有僕人不聽話的,只管帶到我這裏來,錦衣衛別的不說,收拾整治人的法子多得是。」趙銘輕視道。
「是……是……」歐陽旭訕訕的答道。
「當初我在錢塘讓你這家僕給你帶的話,歐陽探花應該已經收到了吧?」趙銘又問道。
「在下今日正是為此事而來。」
歐陽旭說著,急忙打開身旁的一個箱子,露出裏面幾幅字畫:「共計字畫六幅,全部都在這裏。」
趙銘展開一看,裝幀精美、用筆細膩,意境深遠,無一不是出自名家手筆,卻不見那幅王靄的《夜宴圖》。
趙銘心知《夜宴圖》已經被德叔自作主張加到了送給柯相的禮物中,臉色猛然一變,厲聲道:「看來歐陽探花是沒將趙某的話放心上。」
歐陽旭渾身一顫,急忙打開旁邊另一個箱子,露出裏面一錠錠黃橙橙的金錠,肉痛的道:「還有一副王靄大師的夜宴圖被我那僕人自作主張當做束脩送給了家師柯相,這裏是一百兩黃金,權當是對那幅夜宴圖的補償。」
當日與高家訂婚之時,高鵠給他了兩百兩黃金的回禮,準確的說是他入贅高家的補償。
大戶人家最是講究門當戶對,高鵠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以他歐陽旭的落魄學子的寒門出身,便是探花及第,想要攀上高家的高枝,也只有選擇入贅,所謂的官家賜婚,只不過是看在他拜入柯政門下,給柯政臉上留些顏面罷了。
便是這二百兩黃金,其中八十兩被德叔帶去錢塘給趙盼兒換回同心佩,這段時間在汴京的開銷應酬又去了二十兩,剩下這一百兩黃金已是他最後的積蓄。
王靄雖然作為名家大儒,但一幅畫怎麼也值不了一百兩黃金,若是換了旁人,歐陽旭這一百兩黃金的補償大抵是心滿意足的接受了,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趙銘。
錢,趙銘並不缺,《夜宴圖》更是干係重大,遠非金錢所能衡量。
「倒是讓歐陽探花破費了。」趙銘冷笑道:「但本官只要《夜宴圖》。」
「《夜宴圖》如今在柯相手中,卻是不好討回,還請趙大人體諒在下的難處。」歐陽旭一臉為難的道。
收買不成,這是準備用柯政來壓我?
自己敢在海禁走私案一口氣砍了上千江南官員的頭,便是柯政身為丞相,三***官,又豈會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