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離奇死亡
「那位葉姑娘真是厲害了,夫人今早醒來之後,身子好多了,都能下地走路了。」
兩個丫鬟從廊上走來,蘇淺淺不想聽到這話都難。
「看來那位姑娘的醫術不是吹的,不管怎麼樣,這下芸姐姐是開心了。」
「誰說不是呢,我家裏的父母親也都年邁了,回頭把葉姑娘伺候高興了,說不準還能給我母親瞧瞧呢。」
「你就別想了,像葉姑娘這樣神醫,那診金你付得起嗎?」
兩人打趣着,冷不丁撞上了蘇淺淺,兩人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急忙低頭道:「葉姑娘,我們……」
「背地裏夸人有什麼意思?得當著面誇才好,說不准我一高興,就不收你們診金了呢?」
兩個丫鬟看出蘇淺淺沒有惡意,頓時羞澀地笑開了。
這一幕被清寧郡主瞧見,恨得牙痒痒。
因為昨日的事情,李鈞棠終究還是厭惡她了,昨晚李鈞棠居然睡在了葉雲綰的院子裏,氣得她今日起了個大早。
清寧瞧見蘇淺淺這個罪魁禍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哼,不就是會點醫術,有什麼了不起的,江湖郎中,下九流的東西。」酸不溜秋的話雖然說得不響,但卻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蘇淺淺的耳中。
蘇淺淺也不慣着,冷聲道:「自然是比不上郡主娘娘高貴,只希望郡主娘娘長命百歲,千萬不要讓我們開藥治病才好,免得衝撞了您的貴體。」
「哼~」清寧忸極為不爽地瞪着她,「你居然敢嘲諷我,一個賤民,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來人給我打!」
清寧動了真格,兩個丫頭急忙開始打圓場,「娘娘,您別生氣,葉姑娘她不是有意的,您看在她昨日救了李夫人的份上,還是不要動手了。」
不說昨日還好,一提起昨天,清寧更是不能罷休了。
「閉嘴!今日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我雍王府可不是隨便你撒野的地方。」
眼看着要打,兩個丫頭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蘇淺淺倒是神色自若。
她冷笑了一聲,淡定地說道:「郡主,你今日若是打了我,有些人可得樂開了花。我不過是個過客,治好了病,也就走了,可你卻因為我這個過客,永遠失去了殿下的青睞,孰輕孰重,你可分得清楚?若是連這點都分不清楚,我勸你還是早些退出紛爭,以免日後難以善終。」
「你竟敢詛咒我!」清寧氣得眼眶都紅了,卻偏偏她不是完全蠢笨的人,她聽懂了蘇淺淺的意思,便猶豫了起來。
就這猶豫的空檔,蘇淺淺笑着道:「郡主娘娘慢慢想,我先去給夫人看病。」
話音落下,蘇淺淺已經大搖大擺地走了。
李清寧聽了這話,更生氣了,眼睜睜地看着蘇淺淺離開。
轉眼,蘇淺淺便到了李夫人居住的院子。
聽聞人已經醒了,蘇淺淺進了門,莊重地行了個禮。
「葉姑娘客氣了!」芸娘激動地說道:「您快進來坐吧,母親也正好想見見你這個救命恩人呢!」
蘇淺淺淡淡地笑着,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屋子裏是清香的水果氣息,將那濃重的藥味散了散。
蘇淺淺喜歡施針,不大愛用藥,昨日給李夫人施針之後,李夫人身子好了許多,她只是給下人開了一張食譜,叮囑病人吃得清淡一些。
李夫人靠在軟塌上,身邊有三五個丫頭服侍着,她微微側着頭,臉上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溫和慈愛地望着蘇淺淺。
「你就是葉神醫吧!」李夫人的眼神睿智,帶着一絲耐人尋味的意味。
蘇淺淺沒由來背後冒出一絲冷汗,暗道:「難不成是被發現了身份不成?怎麼她好似能一眼看穿我?」
李夫人慈愛地說道:「過來坐吧,你們去給葉姑娘準備些吃食,我們倆也算有緣,今日聚一聚。」
聚一聚?
這話更是說得沒頭沒腦的,第一次見面認識,怎麼能算是聚呢?
「芸兒,你也下去吧!」
把丫鬟打發走還不夠,居然連自己的親女兒都叫走了。
蘇淺淺看了看左右,一頭霧水。
等到丫鬟們魚貫而出,芸娘也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屋子。
蘇淺淺神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疑惑地望着李夫人。
李夫人掀開了被子,忽然從床上下來,跪下來說道:「老身多謝姑娘三番兩次相救之情。」
「三番兩次?」
蘇淺淺徹底被驚住了,她的易容術雖不能說無人能敵,但世間也少有人能夠一眼識破,怎麼就這麼輕易被李夫人給識破了呢?
李夫人溫和地笑着說道:「蘇姑娘,老身不知道你為何要喬裝改扮,但是老身相信你是個好人,絕不會做不利於殿下的事情。」
「我……」蘇淺淺真是一頭霧水,自己居然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李夫人一口咬定。
「我……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李夫人笑了笑,「手法。老身病了那麼多年,也算是久病成醫了,每次別人給我施針,我都會格外注意,很多醫者在施針的時候,動作都會有所不同,姑娘習慣在扎針之前,轉動半圈銀針。
姑娘神通廣大,改變自己的容貌並非難事,但老身活了大半輩子,所見之人,習慣卻各有不同,以此來辨別,效果顯著。」
蘇淺淺越聽越是驚恐。
這得是對身邊事物觀察地多仔細才能做到如此啊。
這位李夫人,年輕時絕對不是個小角色。
蘇淺淺暗自驚詫,門外又傳來小丫頭的聲音。
「夫人,殿下來了!」
李鈞棠?蘇淺淺擰了擰眉,立馬扶李夫人起來。
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蘇淺淺心下擔憂,李夫人卻抓着蘇淺淺的手,眼神中很是慈愛。
半晌之後,腳步聲已經停在了門外。
李夫人:「殿下,老身還病着,不便出來見客,今日身子已經好些了,不必掛懷。」
只聽到外面聲音回道:「乳娘好些便好,既然不便,本王便不打擾了。」
這李鈞棠在李夫人面前實在是乖得有點兒過分,蘇淺淺望了一眼門前那個略有些纖瘦的身影,發了一會兒呆。
不出一小會兒,李鈞棠的腳步聲又遠去,消失不見了。
「夫人既然醒了,不好奇是誰對你下的手嗎?」
「有什麼可以好奇的。生死有命。」李夫人嘆了一口氣,幽幽地繼續躺在床上。
蘇淺淺擰眉看着她,看她一會兒便睡熟了。
前廳。
李鈞棠離了雅竹苑,好脾氣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方才那侍衛來報,給李夫人配藥的那個藥鋪小夥計意外死了。
說來也巧,人就在幾日前沒的,聽說是這些天京中得風寒的人極多,藥鋪的生意太好了,這日,夥計加班到了深夜,好不容易等到藥鋪打烊了,他卻在回家的路上搖搖晃晃地掉進了池塘里,人就這麼沒了。
「已經驗過屍了,確實是溺水去世,官府那邊已經結案了,明日屍體就要入殮了。」侍衛稟報說道。
李鈞棠盯着這調查的報告,眉頭緊鎖。
這件事怎麼說都透露着一點兒古怪。
一切看似巧合,可這麼多的巧合湊在了一起,又難免叫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刻意為之。
「先別急着入殮,叫人好好查查。」
雖說希望渺茫,但李鈞棠還是把這件事派遣下去了。
乳娘對他來說意義非凡,那種親情甚至比起跟葉貴妃還更加親密一些。
這件事傳到蘇淺淺的耳中時,她的反應跟李鈞棠差不多。
平白無故的,這麼多巧合堆在一起,怎麼看都不那麼簡單,蘇淺淺決定要走一趟。
是夜。
等王府的人都睡下了,蘇淺淺悄悄地換了一身夜行衣,潛伏出府。
雖說雍王府的守衛不弱,不過有李鈞燁那神出鬼沒的暗衛幫助,蘇淺淺走得倒也還算是輕鬆。
有賴於從管家那裏打探到的地址,蘇淺淺半晌便摸了過去。
只見那是個一層的小破茅屋,外面有個小院子,院子的門口掛着兩盞簡單的白色燈籠,一個年輕的少婦,抱着一個半大點的娃娃,在門口哭得撕心裂肺。
蘇淺淺見她實在是可憐,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放在少婦身側。
少婦好似沒有瞧見,仍舊是哭着給火盆里添紙。
「這是你夫君?」蘇淺淺低聲問道。
少婦這時打開了話匣子,哭着道:「是啊,這個殺千刀的,丟下我就一個人走了,我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啊!」
「你夫君去世之前,可有什麼異常?」
「沒有,」少婦堅定地回答道,但是想了一下,她又道:「若說有的話,大概是那幾日他特別想喝水。
我家那個,平日裏不太愛喝水,但是那幾日卻總是說嗓子熱得很,一口氣灌了不少的茶水進去。為此還鬧了肚子。」
「這些銀子你先拿着。」蘇淺淺抿着唇說道,「不過,我想看看你夫君的遺體。」
「你……你不會是變態吧!」居然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把那人嚇了一跳,她驚恐地看着蘇淺淺。
蘇淺淺急忙解釋道:「我……我是大夫……我只是想看看你夫君的死因。」
「那殺千刀的,不就是溺水死的嗎?有什麼好看的?」少婦一聽生氣了,罵罵咧咧起來。
蘇淺淺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