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野澤鶴安安靜靜的站在自動門前,一言不發,要不是諸伏景光無意間抬頭,根本沒有人會發現野澤鶴站在門口,更沒有人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多久。
諸伏景光嘗試喊野澤鶴的名字:“野澤鶴?這是你的名字,還記得你的名字嗎?”
野澤鶴這次沒有模仿他人說話,動動嘴唇:“啵!”肯定會記得系統給他安排的名字。
有反應,野澤鶴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諸伏景光接着問:“你自己跑來的嗎?怎麼找過來的。”
野澤鶴:“你自己跑來的嗎?怎麼找過來的。”
降谷零:“你是自己私自跑出來的還是警察讓你離開的?”
野澤鶴:“你是自己私自跑出來的還是警察讓你離開的?”
開始重複他人說話了。
諸伏景光注意到,野澤鶴胳膊上有幾道紅痕,撓的。腿腳裹滿了黃色的沙粒,膝蓋上特別的多,想到野澤鶴白天前往警察局的時候,走路是顫顫巍巍的。如今。為了跟上他們肯定在路上摔倒過許多次。
白色顆粒黏在身上瘙癢不舒服,野澤鶴又不懂如何清洗掉。在海里的時候,野澤鶴一般會選擇一塊石頭撞上去,把皮膚上的異物創飛。
但是在陸地上,沒有堅硬的石頭可以能讓野澤鶴創。
野澤鶴跑到沙灘上滾一圈,沾上了一身的沙子,白色顆粒也掉不下來。
野澤鶴只能用指甲撓掉。
降谷零把報紙的關鍵信息撕下來裝進口袋:“你現在應該在警察局,私自逃出來可是要受到處罰的。”
“zero,他也是無心之失,他什麼都不懂呢!”
降谷零態度堅決:“不管怎麼說,需要送他回警局。”
三個人來到警局,警局已經關上了門,正門上鎖,裏面漆黑一片,沒有人了。
海邊晚上溫度低,海風挺強的,把人扔到外面不知道能遇到什麼事情。總不能把人扔到外面,諸伏景光:“來我們住的旅館,明天把人送回去。”
降谷零:“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住在當地的一間旅館之中,當地正是旅遊旺季,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來得早,訂到了一間房,實在是勻不出剩餘的房間。
老闆娘掛上客滿的牌子:“你們三個年輕人,湊合湊合吧!天氣預報說今天有暴雨的,找不到旅店可是要淋雨的。”
諸伏景光領着野澤鶴來到自己的房間:“來我們的房間洗個澡,我看野澤鶴他總是撓胳膊,肯定是身上粘着海鹽結晶不舒服了。”
降谷零:“hiro,樓下有公共浴室的吧!讓他去公共浴室去洗。”
“公共浴室的營業時間已經過了,關門了。”
降谷零:“好吧!他現在極其缺乏常識,跟小嬰兒一樣什麼都不懂,給他洗澡是會很辛苦的。”
“沒事的,zero,簡單給他沖一下,衝掉海鹽。”
竹馬竹馬的好心腸降谷零再了解不過了,手插到口袋中:“我去泡杯泡麵。”
諸伏景光領着野澤鶴進入房間。
“這是花灑,這是浴缸。”
諸伏景光一一指着洗漱用品給野澤鶴認識:
“坐在裏面,用花灑沖,把身上的白色顆粒衝下去。”
諸伏景光按下開關,花灑噴出溫水,水柱衝掉了野澤鶴身上的白色鹽粒。
野澤鶴:??!!
野澤鶴一下子捧住花灑,眼睛發光。
新奇的東東,能吐水,海底都沒有這種東西。
人類的東西可真厲害。
然後不小心正視花灑,水順利呲到了野澤鶴的眼睛。
野澤鶴捂眼,雖然這點溫度的水傷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溫熱的水入眼,有略微的不適感。
諸伏景光:這輩子沒見過直視花灑的人。
為了防止野澤鶴再次誤傷自己,諸伏景光自己拿着花灑,給野澤鶴從頭到尾簡單沖了一遍。
有水的地方就是野澤鶴的快樂老家,野澤鶴安安靜靜的坐在浴缸里任由水沖刷身體。
明明沒有用洗髮水沐浴露,簡單的水衝過后,野澤鶴的頭髮卻烏黑順滑,好似名貴的絲綢,還有清新的海鹽香味湧入諸伏景光的鼻翼。
諸伏景光發自內心的誇讚:“你的發質真好。”
諸伏景光剛誇完野澤鶴,野澤鶴感覺到周身黏膩的不適感沒有了,邁開腿就往外跑,水也不擦。
“等等。”
諸伏景光及時抓住浴巾把人包住。
攔住了嚮往自由的野澤鶴。
“擦乾身體,脫下濕的沙灘短褲,換上乾淨的沙灘短褲才能出去。”
野澤鶴還穿着沙灘短褲,濕淋淋的跑到外面會留下水印。
洗完澡的野澤鶴皮膚特別滑,跟打上了肥皂一樣,穿上諸伏景光剛買沙灘短褲會滑落,需要單手拽着才不會走光。
除此之外,野澤鶴的頭髮也是問題,又多又密,擦乾需要耗費許多時間。
諸伏景光打算用吹風機吹乾,節約時間,擦完早點睡覺。
插上電源,打開開關,吹風機發出嗚嗚的聲音。
野澤鶴聽到嗡嗡的聲音,幻視在大海之中人類的捕魚船,在殘殺鯨魚白鯊,野澤鶴應激反應,搶過吹風機,瘋狂暴揍了吹風機一頓。
吹風機成功罷工。
雖然吹風機稀碎了,但是電源還是要拔下來的。
諸伏景光拔電的時候,野澤鶴自己跑到了浴室,嘗試打開花灑。
因為過於暴力,直接把花灑拽下來的同時也把水管拽下來了。
放到了浴缸里,短短几秒,浴缸里充滿了水。
野澤鶴把自己沒入水中,尋求安全感。
水柱到處亂噴,水流了一地。
等到諸伏景光衝進來關掉水閥時,浴室的地板已經被淹沒了。諸伏景光欲哭無淚,無奈撥打降谷零的電話:“zero,你過來幫幫我。”
諸伏景光瘋狂拖地,防止水範圍擴大泡發地板,野澤鶴蹲在旁邊划拉水。
降谷零端着三杯泡麵上來,見到這一幕,把泡麵放到桌子上,嘆了一口氣:“情況比我想像的糟。”
“hiro,來吃點東西,吃完我們一起收拾。”
杯麵即使蓋着蓋子也掩蓋不了裏面的香氣。
野澤鶴循着味道過去,想直接用手抓起熱水裏面的面吃。
降谷零時刻關注着野澤鶴,防止野澤鶴做出什麼離奇的事情。
見野澤鶴朝着杯麵鬼鬼祟祟的伸手,降谷零眼疾手快,抓住了野澤鶴往熱水裏面探的手:“需要用叉子吃。”
諸伏景光當面演示了一遍如何用叉子吃杯麵。
野澤鶴學着諸伏景光,顫巍巍的捏着叉子,艱難的挑起一根面,塞到嘴裏。
勁道鮮香的面入口,野澤鶴眼睛一亮:好吃。
開啟暴風吸入,一點湯都不剩,甚至還要撕扯包裝盒吃掉回味。
降谷零魚口奪食,從野澤鶴的嘴裏奪下一小塊塑料:“外面的包裝不能吃。”
喝完熱騰騰的泡麵,野澤鶴的臉紅潤潤的。
雖然野澤鶴的行為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外貌,但是他在安靜時,容貌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
諸伏景光很少會關注他人的外貌,但是,野澤鶴的相貌的的確確是他所見過的人當中,能用美麗來形容的。
和他身邊的混血竹馬是不同的,降谷零是五官深邃英俊帥氣,野澤鶴則是美麗的超越性別,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貌。
諸伏景光頭一次對某人產生惋惜的情緒:這麼漂亮的人,還和zero一樣,是東京大學畢業的學生,如果沒有遇到海難,未來肯定前程似錦。
收拾乾淨衛生間的水,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為了照顧病人,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床邊上打地鋪,野澤鶴睡在床上。
諸伏景光提前招呼:“我關燈了。”
降谷零:“好的。”
按下開關,燈一滅,房間瞬間陷入黑暗,明暗變化的太快,野澤鶴沒見過,一蹦三尺高,跳下了床。
撲到打地鋪的兩個人身上,直接砸的兩個人呼吸不暢,諸伏景光慌忙開燈:“怎麼了?”
野澤鶴抬頭注視着頭頂的大圓燈:圓球又亮了。
降谷零推開野澤鶴,關燈,野澤鶴跳回了床上。
野澤鶴:圓球滅了。
野澤鶴仰着腦袋,一眨不眨的看着頭頂上的燈。
降谷零:“他在對燈產生好奇。我推測他的認知停留在兩三歲,對周邊的一切感到好奇是正常現象。”
“三分鐘熱度,等他不好奇了,就會閉眼乖乖睡覺。”
“hiro,你快點睡。明天我們要檢查報名信息,打印准考證的。把他送到警察局就交給警察處理。”
野澤鶴確實如降谷零所說,見頭頂上的大圓燈不閃閃亮亮,沒有變化了。野澤鶴慢吞吞的坐到床上,好奇心散去,枕到枕頭上,合上了眼睛。
秒睡。
諸伏景光確保野澤鶴閉上眼睛呼吸平穩了,放心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六點鐘,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生物鐘令他們醒來了。
今天一早要把野澤鶴送回警察局。
野澤鶴頭朝下,腳朝上,在床上睡得橫七豎八。
諸伏景光推推野澤鶴的肩膀:“醒醒,醒醒。我們要去警察局裏了。”
野澤鶴緩緩睜開眼睛,眼球覆蓋著一層藍膜。
像是蜥蜴擁有的兩層眼瞼,諸伏景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