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房小記
第十三章
血液的大量流失讓黑川羽的神志逐漸模糊，這次與趣味追逐廝殺的過程讓他的無數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收穫的僅僅是讓死寂的靈魂都在興奮的戰慄感。
他就像是個無藥可救的瘋子一樣，歲月早已讓他度過了那段如同行屍走肉的無盡時光。為了達成既定的劇本，捕獲最有趣的獵物，他一直嘗試着行走在墜入深淵的邊線，窺視着寒冷幽暗的永眠。
而畫足添蛇看着黑川羽的血條從8%下滑，急的從背包里取出一切通過交易或任務得到的醫療品給他用。
「回復藥劑，不行.....」
「金瘡葯，不行傷口還在流血啊！」
「治癒捲軸，啊啊根本不管用！！」
......
地上散落着一堆無用的醫療道具，畫足添蛇嘗試了一切辦法，黑川羽的血條還是緩緩下降，最後她只能紅着眼眶看向旁邊蹲下身的煮酒燃煙：「忍足能不能拜託你給他包紮一下。」
「好我正打算試一下。」忍足低聲安撫了一下畫足添蛇，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段乾淨的白色布條，用最簡單原始的方法為黑川羽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8%的血條此時已經掉到了3%，在畫足添蛇緊張地注視下，終於穩穩地停了下來。
「太好了！」畫足添蛇欣喜地歡呼一聲。雖然只是一名NPC，但顏值是她很喜歡的類型，而且還救了自己那糟糕的遊戲體驗，簡直就和童話里的王子大人一樣。
「真是奇怪。」低調奢華一直觀察着他們的行動，此刻撫了撫眼下，沉吟道：「明明是一個NPC，系統出品的道具卻對他無效。反而是現實里的急救措施卻可以。」
煮酒燃煙知道同伴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種疑惑，他思考了一下，順着低調奢華的思路提出猜想：「你懷疑智能NPC其實都是由遊戲的員工假扮的？」
低調奢華搖了搖頭，隨手打了一個響指：「不是，即使是真的員工，他們扮演NPC也不可能刻意這樣設置。之前本大爺經歷的所有任務，可都是能對NPC直接使用藥劑的。」
「算了，這種不華麗的猜想，可不是本大爺的風格。」低調奢華本來想再說什麼，但自己也覺得這種事情只可能發生在書中，只是蹙眉將這件事暗暗藏在了心裏。
畫足添蛇發現黑川羽的情況徹底穩定下來，才站起身看向低調奢華與煮酒燃煙。重新恢復大大咧咧的模樣笑起來：「這次的事情感謝兩位了。」
「只是希望下次不要再大半夜叫我們起來救NPC了鈴木。」煮酒燃煙半開玩笑地說，他和低調奢華的眼下都有明顯的青黑，一看就是沒有睡好，在睡夢中分別被畫足添蛇的電話叫了起來。
「沒有辦法，我認識的人裏面有測試資格，而且還和我在同一個副本的只有你們兩個。」畫足添蛇雙手合掌討好道：「所以下次也拜託了跡部大爺還是忍足君。」
「這是什麼不華麗的稱呼。」低調奢華頗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點開了系統界面：「沒事本大爺就要去休息了，平時你也不要太沉迷遊戲了，鈴木。」
「知道了——」
煮酒燃煙無奈地揮了揮手，也點擊了界面上的退出遊戲。大戰過後雜亂的庭院中，兩道人影很快就不見了，玩家們大部分都選擇了下線睡覺，或者繼續去過支線任務，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一時間只剩下了畫足添蛇和昏迷的黑川羽。
「青柱好像剛剛用會說話的烏鴉通知了鬼殺隊的其他人。」
「那我應該也可以去放心睡覺了！」畫足添蛇毫無淑女形象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她種的橘子樹大部分都在童磨最後的攻擊下犧牲了，沒有完好保留下一棵橘樹，全是一地斷枝亂葉，縈繞着綠色光點的橘子倒是有些免受波及，被畫足添蛇撿起來放到背包里。
她轉頭看了一眼黑川羽，在日光下沉沉閉眼的俊美n，從王子變成了童話里安靜的睡美人。
只是此刻睡美人滿身血跡，面色蒼白，畫足添蛇走前猶豫了一下，把庭院中可以庇蔭的綠植都採集掉了，整個小院完全暴露在陽光下，直到她沒有一隻鬼敢走過來擄走黑川羽，才放心地退出登錄，頂着黑眼圈戴好眼罩躺下來補眠。
庭院中。
黑川羽確信自己這次也非常瀕臨死亡，他的呼吸隨着血液的流淌而薄弱，每一寸肌膚即使在陽光下也只能感覺到絕望的深寒，他睏倦地閉上眼睛，眼前散落着斑斕的色塊，倒映着所有他嚮往的琉璃世界。
死亡是人與生俱來就會覺得恐懼的，一次次死亡的經歷毋庸置疑是會將人逼瘋的苦難。
那又為什麼追逐樂趣，直視不見底的深淵？
黑川羽笑了笑，那些由他記憶組成的光明陪伴着他，對於模糊的過去他有無數回想的機會，但是一個也沒有去觸碰。
沒想到玩家的行動力會這麼強，這次的計劃被打亂了，可能短時間也不會有接觸到上弦的機會，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推動所有人步伐的事物——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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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蝶屋有一位柱住院了。
柱們往往常年四處奔走，所要殺的鬼比普通隊員遇見的更加強大，所以受傷住院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最近鬼殺隊新增加了一位實力強大的青柱，他身體不好，一直在家中休養，所以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的樣子，但是據可靠的消息，這是一位劍術卓越並且待人溫和的君子人物。
所以隊員們都感到非常好奇，在出任務或者回來的時候開始有意無意地路過蝶屋。
「後來啊，那個獵戶告訴我他從老人的口中得知了真相，連夜趕到了自己喜歡人的家中，他們互訴心意舉行了婚典，一起住在這裏，雖然生活清貧，但卻過得非常幸福。」黑川羽的聲音溫和地如同輕拂而過的春風，他的床旁圍了好幾個蝶屋的隊員，專註地聽他講完了這個故事。
寺內清憧憬地開口：「可以幸福地生活好棒啊。」
高田菜穗對一直到處旅行，有着豐富見聞的青柱非常崇拜：「青柱大人的故事都很溫暖，我喜歡！」
中原澄用力點頭。
忽然房門被用力打開，神崎葵氣勢洶洶地出現在了門口，她皺了眉叉腰大聲開口：「小清小澄還有小菜穗，你們怎麼又纏着青柱大人講故事了，青柱大人傷還沒有好，需要好好休息。」
三個女孩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
「沒事的，一個人待着也很沉悶，我很歡迎她們過來陪我。」黑川羽半靠在床上不在意地微笑道。
況且那只是個虛假的故事，自己到的時候獵戶和他的妻子都被鬼殺死了，什麼也沒有剩下。
神崎葵也知道這些孩子都很少出蝶屋，無奈地在黑川羽的話中敗下陣：「青柱大人就是太溫柔了。」
「你們聽故事的時候，不要太打擾青柱大人哦。」
「好——」女孩們立馬露出明媚的笑臉，拖長聲音應道。
這幾天需要照顧的病人不是很多，三個女孩也都是忙完事情才會到青柱大人這裏來，神崎葵嘆口氣，並沒有再責備她們，轉身準備去取一下傷葯給黑川羽更換紗布。
「下午好啊，黑川是不是在這個房間。」
這個熟悉的聲線讓神崎葵立馬抬起了頭，面前如同火焰般燃燒的身影，果然是來探望的炎柱大人
神崎葵的神情嚴肅：「是的。」
「哈哈哈，小姑娘不用這麼緊張。」煉獄杏壽郎溫暖的掌心輕拍了拍她的頭，笑着進到了房間中，獨留下耳尖發紅的神崎葵。
「那我們先告辭了，謝謝青柱大人。」三個女孩整齊地鞠了一躬，快速地跑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兩位柱大人。
黑川羽的房間正好在面向陽光開了扇窗戶，陽光灑滿整個屋子，午後的氣息慵懶又溫暖。
煉獄杏壽郎笑着誠摯道：「看見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黑川。」
「沒想到剛在城外分開，你就碰到了上弦，這場打鬥如果我在就好了。」
煉獄杏壽郎的戰意高漲，眸中似乎燃燒着火焰：「下次如果碰見，我一定要和他好好戰鬥一場。」
黑川羽低聲：「可惜，如果我帶了日輪刀，他也不會全身而退。」
「你活下來可比什麼都重要。」煉獄杏壽郎的神色認真到極點，直視着黑川羽的眼眸。
黑川羽怔了一下，揚起碧色的瞳孔，微微笑起來：「我知道了，煉獄君。」
真是像火一樣溫暖，不知道如果遇見冰冷的水流，能不能澆滅他眸中的火焰。
「等我出院，可以再去上次那家料理店一起吃飯。」
煉獄杏壽郎喜悅地大聲道：「其實還有很多家好吃的店，下次大家一起去。」
「去哪裏？」端着紗布的蝴蝶忍走進來，正好聽到煉獄杏壽郎的後半句話，不由疑惑地開口。
「說起這個，我想去上次裝潢很華麗的那家。這才符合我祭典之神的身份。」
宇隋天元緊隨其後，頂着綺麗的面妝輕笑抱臂。
他的背後甘露寺蜜璃露出腦袋，雙手在胸前交握：「黑川君雖然在病床上，但看起來還是很帥氣啊。」
「原來大家都在啊。」小小的病房很快擠滿了人，一下變得熱熱鬧鬧的，黑川羽微笑開口，都沒有察覺自己的眼眸浮現了真實的溫柔。
「任務都是剛剛結束，還正好在蝶屋外面碰到了。」甘露寺蜜璃眨了眨眼眸，歡呼道。
「這麼難得，要不然大家一起去聚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