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
即便是深夜,道路上行駛的車輛也絲毫沒有減少,或許這就是科技給人們帶來的便利,四周的路燈點亮了前方的路,兩側的商店各種顏色的燈牌閃爍着,有了燈光的陪伴,黑夜也不再可怕。
安室透坐在駕駛位置深呼了一口氣,看着前方的車輛,這是他做出最大膽的決定。
跟蹤琴酒有極大的風險,雖然坐在車裏的那道熟悉身影可以算上原因,但驅使安室透做出這樣舉動的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直覺感,這種感覺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叫囂,如果不追上去他絕對會後悔。
安室透能感受到琴酒的車開得很急,因此對方並沒有太在意身後的車輛,這對安室透無疑來說是件好事,不過他同樣也在思考會是什麼原因惹得琴酒情緒波動得如此之大。
很顯然幸運女神不可能一直眷顧某一個人,不遠處的那台保時捷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可是道路兩側的建築卻已經明顯減少,這條路上行駛的車輛也寥寥無幾,為了避免暴露,權衡利弊之下,安室透在下一個分道口處,選擇了與對方不同的方向。
看到前方有加油站后,安室透將車停下,在加油的這段時間,他打開手機導航開始觀察剛剛琴酒選擇的路線,按着導航里標註的岔路口以及各種建築,安室透將其一一記下,由於這個地方已經遠離市中心,因此導航上標註的建築並不算多,排查起來也用不了太多時間,不過安室透並不認為對方的目的地會在這些導航上標註的建築內。
“把窗戶關上。”
琴酒不知道秋山鶴何時打開的後面車窗,不過透過後視鏡看到對方沒有像傻狗一樣開口迎風,琴酒莫名地感到幾分欣慰。
靜謐的空間內讓葉言的大腦暈暈沉沉,為了讓自己足夠清醒,他選擇打開車窗,看着懸挂在空中的月亮,葉言的神情微怔,不知看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了琴酒的聲音,葉言這才如夢初醒般的收回目光,他將車窗關上,冷風留下的涼意,使葉言的臉頰有些微紅。
車子很快停在了實驗室大樓的門口,葉言垂下眼眸,推開車門,說起來葉言自己都記不清他在實驗室里生活了多久,那些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不會隨意地和一個實驗體交談,大多數的時間裏葉言都是躺在那張冰冷的手術台上,冷眼地看着那些人用不同的刀劃開自己的皮膚,在那段日子裏,葉言只能感到刺骨的寒意,唯有自己的鮮血濺到身上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僅有的那點溫暖。
“可以不去嗎?”葉言扯住了琴酒的大衣,他真的非常非常討厭實驗室。
琴酒的身體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秒,他反握住對方的手腕,他清楚秋山鶴對實驗室厭惡,可那也是能救對方唯一的希望,他不想就這麼放棄。
前面的一些簡單檢查助理就可以完成,上泉松看了一眼玻璃窗內的響尾蛇,眼中閃過一絲雀躍,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眼底是濃郁的黑眼圈,很顯然他還是在睡夢中就被琴酒叫起來工作,不過上泉松並沒有一絲不滿,反而更加迷戀地看着響尾蛇,即便研究了這麼久他依舊無法找到成功醫治對方的方法,但是對方同樣也給他帶來了新的靈感。
上泉松原本還有些發愁沒有實驗原料,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又見到了響尾蛇,想到這裏他的臉色又露出了琴酒熟悉的狂熱目光。
琴酒的臉色冷了下來,感受到周圍的氣壓瞬間降低,上泉松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他勉強掩飾了自己的眼神,然後向琴酒說出自己的推測:“根據您描述的癥狀,癥狀出現的原因應該是由於響尾蛇大人上次身體受到的傷害引起的,你應該也知道響尾蛇大人傷口癒合的速度要比普通人強上幾倍不止,但是如今這與常人不同的治癒力同樣在消耗響尾蛇大人的生命,而本身響尾蛇大人的身體已經開始衰敗,看似如同神跡般的癒合速度,
卻是響尾蛇大人的催命符。”
有關於響尾蛇的事情,上泉松總是滔滔不絕,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多了之後,他也沒有太多的懊惱,畢竟誰都知道琴酒是屬於boss的一頭惡犬,對方絕對不會背叛組織。
聽見消息的提醒音,琴酒查看着手機的消息,是上面分配下來的任務,加上之前堆積在自己手中的任務,或許這一個星期他都很難找到空餘的時間。
琴酒神色不明地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裏,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若有若無地冷笑,恐怕這突然增加的任務量,是boss的一種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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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安蒂手裏拿着隨身攜帶的化妝鏡,她看着鏡子裏憔悴的自己,臉上完全是生無可戀的表情,這些天她跟着琴酒一起做任務,幾乎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若是一兩天也就罷了,可是明顯那些任務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內就全部完成,基安蒂甚至懷疑boss是不是老年痴獃了安排了這麼多任務。
基安蒂在一次機器般的完成射擊任務后,終於迎來了救兵,看着趕過來的安室透,基安蒂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真情實意的笑容。
“加油啊波本!”說完基安蒂就快速拉着一旁默不作聲的科恩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任務現場,看上去就像是後面有惡狼追趕一般。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接下來的幾天裏安室透終於明白當時基安蒂的表情代表着什麼,無休止的任務,只能讓他暫時放下了咖啡廳的工作。
而很顯然受到迫害的不止他一人,沒過幾天空閑的貝爾摩德被迫加入了這個臨時任務小組,安室透第一次懷疑琴酒是不是機械人,即便這些天任務量巨大,可是琴酒始終沒有一次失誤。
安室透站在三樓的窗戶處,手中的狙擊槍正對着街上的某個人,與此同時易容好的貝爾摩德,像一個尋常的路人走在街道上,時間進入倒計時,就在安室透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耳麥里傳來了琴酒的聲音。
“總要解釋一下吧。”原本已經籌劃了許久的任務被突然打斷,貝爾摩德想起這幾天的熬夜,看向琴酒的眼神也很難保持平靜。
“實驗室遭到襲擊,響尾蛇被襲擊者帶走。”琴酒的語氣冰冷,短短的一句話讓貝爾摩德與安室透感受到了來自琴酒身上的殺意。
路上,由於琴酒給伏特加放了假,所以坐在駕駛位置的是琴酒,他看着手機中不斷移動的紅色標點,握緊方向盤的手更加用力。
能突破實驗室保安的那道防線,將響尾蛇帶走,很顯然襲擊者的數量並不在少數,琴酒不會那麼魯莽的認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救回對方,他將手中的定位分享給了附近的所有組織成員,短短几分鐘內黑衣組織成員收到了同一項任務,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救迴響尾蛇。
安室透與貝爾摩德坐在後座,這次任務本身就是一次爭分奪秒的較量,為了防止意外,兩人暫時放棄了自己的愛車。
看着琴酒的動作,貝爾摩德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想不到琴酒你也有一天,會在響尾蛇身上安裝定位器,我記得你可是最討厭這種小玩意的。”
聽着貝爾摩德口中的試探,琴酒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是自己將對方送去實驗室,想到對方被綁在手術台的模樣,若是有人襲擊,秋山鶴很難反抗,這也正是對方這麼輕易被人帶走的原因,唯一讓琴酒慶幸的是,他在對方身上安裝了定位器,看着還在移動的紅色標點,琴酒的目光里透着毫不掩飾的冷意。
系統空間內,葉言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一旁的桌子上是散落的酒瓶,波本、伏特加、琴酒...等等許多烈酒,昨天他來了興緻,隨意地將這些酒水混搭,混搭之後有的味道讓人眼前一亮,有的味道讓人一言難盡,可無論味道如何,都避免不
了葉言喝醉的結果。
【啊啊啊啊啊啊!宿主!你快醒一醒!大事不好了!】昨天也沒有禁受住誘惑同樣也長了酒水滋味的系統恍惚間醒來,就看到了外界的場景,頓時驚慌失措地大叫了起來。
被系統慌張的聲音吵醒的葉言還沒來得及在思考發生了什麼,就被突然踹出了系統空間,回到了馬甲的身體裏。
宿醉的原因加上馬甲的身體被注射了藥品,葉言感覺自己就像坐在小船里,伴隨着水流的涌動不斷搖晃,整個人暈暈沉沉,頭疼得十分厲害,恍惚間葉言似乎聽到了身邊傳來了他人的談話聲。
“這次的行動還真是輕鬆,原本還以為捉拿他會浪費很多力氣。”
西里爾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完全沒有醒來跡象的響尾蛇,說實話在行動之前被上司無數次提醒了響尾蛇的可怕之處,可是沒想到等他們殺入實驗室內部的時候,對方被束縛在手術台上,他們輕而易舉地就將對方帶走,原本準備對付響尾蛇的手段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開車的男人聽着躲在一旁年輕的搭檔的話,並沒有做出太多的評價,只是叮囑般的說道:“不可以掉以輕心。”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樣老媽子的性格真的很難討到女生歡心。”西里爾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他這個搭檔哪都好,就是性格實在是過於無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