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看到這張寫滿了二進制數字的密碼紙后,秋庭夜已經猜到了這個密碼是哪個傢伙給本出的主意了,除了小十也不會有其他存在專門設置這種二進制數字密碼作為線索。
一般情況來說,應該是要將二進制轉換為十進制,然後在這十進制裏面可能還有其它的加密算法,算起來很麻煩,但小十齣的密碼,可能不止十進制。
尤金沉吟道:「二進制的密碼線索嗎?讓我來轉換試試吧,我比較擅長這方面。」
「那你來吧。」秋庭夜給尤金讓開了位置。
尤金從自己的衣服裏面拿出一支鉛筆,幾乎是不加思考地將二進制數字以四位為分界轉化為十進制。
但在他轉化三分之一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這些轉化的數字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聯繫,在他的腦海里沒有任何的解密方式可以破解。略一思考後,他重新將二進制換成了十六進制。
尤金一邊寫,一邊讚歎地說道:「以我個人之見,出題人想必對電腦程式數學方面有極其深入的了解,不僅用了進制之間的轉化,轉化后的十六進制又用了一種很古老的密碼破解方式,現在的人知道的很少。」
「破解出來后每一對字符用某種規律調換的話可以轉換成一種高級程序語言語言,內容是一個雙循環函數,可以輸出結果。」
說罷,他又愣了一下,重新看向密碼紙上原本的二進制數字,喃聲道:「不對,如果是程序語言的話,還有另外一種解法,把這些當做機器語言來破解的話,應該還可以得到一個結果。」
機器語言是最早出現的計算機語言,是機器能夠直接識別的程序語言或指令代碼,同時也是第一代計算機使用的語言。那時的計算機還非常的龐大,笨重無法挪動。
因為小十的原因,秋庭夜對這些也有所了解,但不可能像尤金一樣這麼快速地將機器語言轉化為普通人能看懂的字母,他來做的話也要費不少的力。
雖然尤金有着奇怪的災難體質,但果然還是一個人才。
他有些驚嘆地說道:「你這可不像是比較擅長。」
尤金矜持地說道:「紳士應當有謙遜的風度。對了,能否為我引薦一下此人?我很想與他交流一番。」
秋庭夜:「等之後我跟他說一聲。」
「那就多謝了。」尤金的嘴角揚起一個矜持的激動弧度,「兩種解密方式都指向一個結果,血腥瑪麗。」
「那看來青木盒就在以血腥瑪麗為主題的房間裏。」秋庭夜說道。
他們破解密碼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個地獄風格的房間中,就在他們兩步的距離還有一個空的血池。但就在這時,正欲前往青木盒真正藏身地的兩人卻突然停了下來。
「流水聲。」
「血腥味。」
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
淅淅瀝瀝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突兀地響起,原本空蕩蕩的血池底部卻忽然滲出了紅色的粘稠液體,一點一點積聚起來,粘稠地就像是人的鮮血一般。
十根浸着血色的手指從血池裏伸了出來,在秋庭夜和尤金的沉默中,一個血腥氣十足的人形物體從血池裏爬了出來,發出「嗬嗬」的嘶聲。
被震驚到了的尤金倒吸一口冷氣:「此地竟然鬧鬼!」
他臉色凝重地說道:「看來這裏不宜久留,待我將這個鬼清理掉,我們即刻離開。」
秋庭夜:「你兼職驅魔?」
尤金矜持一笑:「這麼多年裏,我多多少少學了一些東西,雖然不算精通,但用在此處應該沒有多少問題。」
說罷,他抄起放在角落裏原本用來應景攪拌血池的大鍋勺,然後動作利索地砸在某人形物體的身上,然後
起身一個優雅的迴旋踢將人形物體給踢了出去,砸在了牆上,不動了。
秋庭夜:「」原來是物理驅魔。
尤金動作優雅地將大鍋勺放回原地,輕聲說道:「好了,鬼已經被清理掉了,我們走吧。」
秋庭夜一言難盡地看着被尤金踢飛的人形物體,他其實認得出這是一個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被機關坑了的倒霉鬼,尤金應該也認出來了,否則打的地方也不會是不致命的位置。
內部恩怨,他不管。
倒霉鬼西奧多朝着尤金優雅離去的背影豎了個中指,他果真不該和尤金靠的太近。
還有,這裏真的鬧鬼啊!!!
另一側,對鬧鬼一事表示不屑的琴酒抬手舉槍,一發子彈就解決了這個會不斷爬起來的洋娃娃,弱點在眼睛上。但在解決這個洋娃娃的過程中他也發現了,洋娃娃一直守在一處牆壁面前。
琴酒意識到牆背後有東西,他走到牆的洋娃娃守護着的牆壁面前,摘下手套,在牆上摸索着看看有沒有什麼開關,但沒有開關應有的痕迹。
既然開關不在牆上,那應該是在房間裏某個不起眼的地方,或者
琴酒將目光投向了躺屍中的洋娃娃,他在洋娃娃的身上摸索了一會兒,很快將洋娃娃的後腦出摸到了明顯與身體構造不同的硬物感。
他將後腦處的布料撕開,看見了一個開關,沒有任何遲疑地將開關撥下去。
牆上的門開了,是一個通道。琴酒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看來他要比那傢伙早到一步。
另一側,繼續向目的地方向行走的秋庭夜很快就意識到了尤金的災難體質是如何的危險,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碰到這些觸碰式的機關,尤金也沒有,但這些機關就如接連不散的雨珠一般向他們打來。
比如突如其來的地陷和墜石,從天而降的冷水,會動的玩偶機器之類的機關等等。原本優雅紳士模樣的尤金也在這些接連攻擊中變得有些狼狽,就在躲避冷箭的時候,尤金靠着牆,同樣也被暗門給吞了進去。
就在尤金被吞進去后,原本如浪花一般的機關也停了下來。
站在木橋柱子上的秋庭夜:「」他一直以為機關是小十乾的,沒想到竟然是尤金的災難體質嗎?
小十表示不服,他就只是開了一個總開關而已。
幸虧這裏只有團建的幾個人,沒有什麼劫匪之類的出現,既不是在飛機上,也不是在游輪上,否則就不是莫名其妙開啟機關這種小事了。
微微沉默的秋庭夜轉身就走。
算了,不管尤金,還是先去找盒子。
這一次他沒有再觸發什麼奇怪的機關,一些裝鬼的投影和陰冷的哭聲也嚇唬不到他,都是一些小問題。
他很順利地來到了血腥瑪麗主題的房間,入眼是一面巨大的鏡子。
他沒管這面鏡子,在一個柜子裏找到了青木盒,當他將盒子拿出來的時候,敏銳的聽力忽然聽見了一點細微的動靜。
他的唇角微不可查地一勾,不留痕迹地繼續將青木盒拿出來,放在櫃枱上打開檢查。
鏡子的正上方,琴酒的槍已然瞄準了青木盒,他的食指扣在扳機上,因為身體傾斜的弧度,有一些銀髮落到了他的身前,猶如散落的月光。
「砰——」一顆子彈疾射而出。
就在他子彈射出的同一時刻,秋庭夜迅速地將盒子收回懷中,含笑看着上方的琴酒:「這麼快就追到這裏來了,看來陣是走了捷徑啊!」
琴酒從鏡子上方的落點跳了下來,兩人為了爭奪青木盒迅速交手起來。一方爭奪青木盒,另一方就將青木盒保護起來。
但守護和摧毀並非是一對平等對立的詞彙,守護之人必
定有所顧忌。
也因此,青木盒在兩人的交鋒中飛到空中,最後被琴酒一槍穿透。
他勾起一抹笑:「我贏了。」
秋庭夜嘆了口氣,隨後他笑着搖了搖手機:「雖然我輸了,但也不一定是你贏,你們的紅木盒也沒了。」
「這局是兩敗俱傷。」
琴酒:「」他嗤笑一聲,收回了槍。
既然結局已經確定了,兩人也就沒有繼續在鬼屋裏帶着了,畢竟陰冷驚悚的鬼音他們並不覺得害怕,但聽多了還是會有些厭煩的。
此刻,兩人不約而同地忘記了還在鬼屋裏的倒霉蛋西奧多和尤金。
從鬼屋的後門出來后,兩人循着人造湖泊的邊緣走着,發現了岸邊的幾艘停在岸邊的手划遊船。
秋庭夜來了興緻,抓着琴酒的手腕就往遊船的方向跑去:「陣,我們去划船!」
一陣風吹過,將琴酒頭頂上的帽子也吹落下來。
秋庭夜嘗試着自己划拉了兩下將遊船划離岸邊后,就開啟了自動模式讓遊船隨機在湖泊里漂着,然後有些懶散地靠在船上的靠墊上。
琴酒嘲諷了一聲:「怎麼,這麼快就玩累了?」
秋庭夜看着頭頂有些刺眼的太陽,眯了眯眼睛,被曬的有些昏昏欲睡:「累倒是沒累,不過我還以為雙方會是一場游擊戰的,結果變成了鬼屋冒險,不過艾爾沙那邊應該是真正的游擊戰吧。」
琴酒不置可否。
艾爾沙那邊的確是精彩的團戰,她和阿爾金娜他們遊走了一段時間后,在和抱着紅木盒的克洛斯打照面的時候,假裝接收重要的組織消息,然後面色凝重地欺騙克洛斯說出事了,就在克洛斯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騙術的時候奪過紅木盒,一槍擊穿。
「陣,等一切都結束后,你有想做什麼嗎?」
琴酒也有些懶洋洋地用手遮了遮陽光,眯了眯墨綠色的眼睛,說道:「人身自由之後,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想過平靜生活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平靜下來,想追尋刺激一些的活動也不是沒有辦法。留在組織里的確很刺激,但也只有刺激,沒有偶爾能鬆緩一些放空一切的可能。
秋庭夜換了個方向黏在琴酒身上,感受着在水面上輕輕搖晃着的感覺,輕輕哼了一聲:「好吧,是我在說廢話。」
他的腦袋在琴酒的頸窩裏黏黏糊糊地蹭了一會兒后,又抬起頭來,眉宇間含着點點笑意:「不過,陣在他們面前還是比在組織里要放鬆一些啊,而且陣也沒有用那種嚴格的上下級關係約束他們。」
琴酒點點頭:「嗯,越是有能力的人就越是需要給他們自由的空間。」
事實證明,這種做法的確比組織里嚴苛的上下級要好得多,至少他沒再gray里發現卧底老鼠這種生物,不過這也與gray的定位有關係。
但這樣做的前提是首領必須要會看人,否則就會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事實證明,琴酒看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至於組織里那麼多的卧底老鼠,那都是組織自己招攬進來的,關他什麼事,而且他也往組織里放了卧底。
秋庭夜低低笑了一聲:「的確,很難在組織里看到陣放鬆的狀態,尤其是像今天這樣。」看洛文那個小孩在陣面前活潑對自己的話不加掩飾的樣子,他就知道陣對他們大概是什麼態度了。
想來應該是做任務委託的時候正經服從,但日常里就要隨意許多的那種模式。
琴酒:「你又在吃醋?」
「說錯了,這次並沒有。」秋庭夜的眉眼間染上溫柔的笑意,眼底斂入晴光,「我覺得——」
「這樣很好。」他的目光雖然含笑,卻透着滿滿認真的意味。
琴
酒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又會發酸。」
「嘛,雖然我也很想你的全部人生里都是我,眼裏也只注視着我,但這種人生是不健全的吧,在組織里長大已經是一個不健全的開始,更何況還」
他微微停頓了一瞬間,繼續說道:「除了我以外,你的人生里應該也有其他的存在,信得過可以正常相處的朋友,自己的愛好這些。」
「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伏特加應該也算得上一個?雖然他腦子不太好還有點憨,但偏偏活的比組織里大多數人都長久,這大概就是大智若愚?還有你的部下的性格也都很有意思,平時應該也能看到他們不少的樂子。」
琴酒:「」聽前面的話他還有些感觸,聽到後面時就抽了抽嘴角。
雖然這傢伙對伏特加的評價也沒什麼錯,他的那幾個部下性格也的確很神奇,但和組織里那些變態精神病神秘主義比起來,他們都很正常。
「你平和了很多。」琴酒說道,「但你的生命里也不該只有我。」
秋庭夜彎了彎唇角:「所以我應該算是進步了吧?除了你之外,我有小十,有弘樹,也有久別重逢的經常給我喂狗糧的塔帕尼和德里丹,還有天天在心底腹誹你的本。」
「之前有事和塔帕尼他們視頻的時候,他們說我的身上出現了更多的人性。人的生命如此之短,應該過得更有意思一些。」
他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報復的笑意:「說起小十,他偷偷打開了鬼屋裏機關的開關,等回去后就將他的零食削減四分之三吧。」
琴酒無語:「你所謂的友好就是和小十互相傷害?」
秋庭夜臉上笑容的弧度更深了:「弘樹聰明成熟逗起來沒意思,只有小十逗起來最好玩了。上次給小十的零食他想方設法偷吃了不少,削減原來四分之三的數量的話,相當於全部沒收。」
琴酒:「惡趣味。」
最後,秋庭夜又湊到琴酒的面前,開啟了撒嬌模式:「不過我就是個粘人精,我的醋廠還在正常生產香醋,你出去玩記得帶上我!」
此時的岸邊,鬼鬼祟祟的七個人蹲在岸邊的草叢裏偷窺,西奧多和尤金也在,值得一提的是,最後還是尤金將怕鬼的西奧多從鬼屋裏帶出來的,並且用紳士的語言、優雅的語氣奚落了西奧多一頓。
兩人快速清洗了在鬼屋裏沾上的一些奇怪東西,然後也來到了跟着團戰結束的艾爾沙叫醒了在躺椅上舒服睡大覺的阿克夏,然後來到了這裏,順便帶上了遊樂場的員工指南。
從員工指南里他們發現這個湖泊的中心位置有一個圓圈型噴泉,向圓圈內洒水的那種。
正好現在琴酒他們的船隻差不多劃到了湖中心。
洛文有些興奮地準備開始錄像,舉着相機調整好焦距,這可是坑大哥的好機會!
阿克夏是被拖來的,此時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
西奧多不耐煩地說道:「尤金,推算好了沒有?」
尤金語調優雅地說道:「差不多了,還有三十秒就是最好的時機。」
他略微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雖然紳士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但我還是要說——」
「不該說就閉嘴吧尤金!」阿爾金娜也嫌棄地說道。
帶着電腦的克洛斯遠程設置了開啟噴泉的定時機關。
尤金並沒有理她,疑惑地說道:「現在是夏天,讓他們在湖中心全身濕透然後我們迅速跑路,不是給他們創造了機會讓他們玩濕身/誘惑嗎?」
眾人:「」你說的好有道理他們竟然真的沒法反駁。
西奧多倒吸一口氣:「可惡,我竟然沒有想到!」其餘人也紛紛沉默。
艾爾沙最後補插
了一把刀:「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是單身狗吧,尤金你這麼懂,不會是悄悄看了什麼奇怪的小視頻吧?」
西奧多小聲吹了個口哨:「看不出來啊紳士!」
尤金表示好奇:「紳士不會看這種奇怪的東西,但在網絡爆炸的時代,你們也想不到這一點嗎?」
眾人:「」
就在他們吵鬧的時候,湖中心的秋庭夜和琴酒也注意到了蹲草叢的幾個人。
秋庭夜含笑道:「陣,你的部下是在偷窺嗎?」
琴酒的臉色一黑。
就在這時,他們的四周忽然衝起透明的水幕,他們所在也位置也彷彿下起了雨一般,僅僅十幾秒的時間,就將兩人的衣服全都打濕了。
濕透的衣物僅僅貼着他們的身軀,顯露出好看的身材,琴酒被打濕的銀髮也貼在了頸線上。
「陣,你變成落湯貓了啊——」秋庭夜拉長了語調說道,「玩濕身/誘惑嗎?」
琴酒冷哼一聲。
秋庭夜將琴酒壓在了船舷上,晴綠色的眼睛瀲灧柔光:「不說話,我就來吸貓了。」他俯身親了上去,唇舌交纏,冰涼的水汽與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透明的水幕再一次衝天而起,連綿的珠簾再一次落下。琴酒翻身更換了主導權,有些強勢地勾唇說道:「安分點!」
然後便再一次咬了下去。
草叢裏的數人齊齊露出了不可直視的目光,但偷窺的眼神卻沒有遠離過。只有西奧多,戲謔地發出了一聲「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