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裘德考
我跟着一行人晃晃悠悠進了巴乃,便見到了鬱鬱蔥蔥的植被所包裹的村落,河流沿着山巒延伸到村落的各個角落。
據說巴乃是長壽村,今日親身到此一見,就理解了為什麼,或許跟埋藏於此的秘密有關,但這裏本身的自然環境,就非常地養生。
鼻尖的空氣十分香甜,巴乃的氧氣很富足,且沒有污染,四周都是蔥翠的植物,住在這裏的人自然而然就享受着大自然的饋贈。
但空氣中,我還能嗅到一絲危險的味道。裘德考的人就在村子裏,而且據潘子說,他的人手已經全部入駐了,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
還有一點對我們不利的是,我們的目的地——一個被稱作“妖湖”的地方,那裏離村子有距離,我們本就不多的人手不得不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用作後勤支援,一部分作為先鋒下斗。
也不知道潘子是怎麼打算的,上次在長沙遇到的“三爺的女人”,也出現在了隊伍里。叫什麼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唯獨對“三爺的女人”這個稱呼格外清晰。
聽潘子說她好像在吳三省在的時候就是個倒斗的好手,而且這次的人手都是這樣的——可能人不是很討喜,但是對於這次行動來說,都可以一用。
這倒不是我需要操心的問題,我也是來幫忙的,聽從安排就是我的職責所在了。
巴乃這邊沒有什麼客棧旅店,我們只能住進村民家裏,村民倒也熱情,捨得讓我們這麼多人借住。
我和霍秀秀分到了一間屋子,吳邪由於還頂着吳三省的那張臉,被人請到了好一些的住處去。
我們住的這間老鄉的屋子還算寬敞,但牆面由於空氣的原因有些潮濕而生成的霉斑,不過我並不在意這些,這種情況下有住的就不錯了。
把行李放好后簡單休整了一下,我打算到上面去找吳邪談談計劃,畢竟胖子他們在裏面困了有些時辰了,越早做好決定那自然是越好的。
村子沿山而建,所以呈一種立體結構。踩着石階上到村子上面,我能感覺到周圍屋子裏有眼睛在看着我,想必這些人就是裘德考的人手了,光是從視線就能感知到有很多人。
這老洋鬼子打的什麼如意算盤?衝著霍老太來的?如果是沖霍家產業來的,那他們應該去京城霍家宅子搗亂,怎麼也來巴乃了,而且還早我們一步佈局,我不禁好奇這廝倒底在盤算着什麼。
吳邪屋子門口站了幾個洋人,足足高我一個頭,我們隊伍里應該沒有外國人,那這幾個肯定是裘德考的人了,莫非吳邪有危險?
想着我就打算衝進去幫他,但想了想萬一我直接衝進去,裘德考手下慌亂中把吳邪撕票了怎麼辦,沒辦法,只能智取了。
我人模人樣地走向屋子,那幾個外國人見我靠近便惡狠狠地盯着我,我白了一眼走向前去,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呃,Mybosstoldme,額,tocomehere,youknow,就是那個Mr.Wu”,隨即指了指屋子裏面。
那幾個外國人互相對視了幾下,歪着嘴朝屋內比劃着,我道謝后便成功入內了。
我貼着牆角,壓着腳步緩緩走向裏屋,能聽到有人在說話,而且沒有打鬥的聲音,這才放心。仟韆仦哾
裏屋裡的人見我來了,立即停止了說話,“吳先生,這位女士也是你的手下?怎麼沒見你侄子來。”裘德考先開口了。
吳邪也愣在了那裏,我這張臉裘德考是記住了的,這麼一來不得穿幫了?我連忙道:“啊,是這樣的,我的老闆王老闆在巴乃,你還記得他吧?我是來找他的。經過吳邪牽線搭橋,這才跟着三爺到這裏來打打下手。”
裘德考略有沉思地點點頭,接着便起身,略微彎腰伸出右手,道:“那,吳先生,我們這邊走,去看看那個人。”
吳邪示意我也跟上去,並叫來了潘子一起出了高腳樓,出來這一段路沒有燈,四周黑漆漆的,好在藉著月光還是能看清楚小路,不至於摔倒。
而越往上走,光線就越亮,裘德考的人在村子上面全部點滿了火把喝酒吃肉,就像夜市一樣明亮和吵鬧。
我回頭看了看我們住的那邊,只有微弱的光亮,而裘德考這邊卻燈火通明,不知道那些村民是怎麼忍受他們的。
繞過這些喝酒的壯漢,我們進了間小屋子,剛進門就能聞到刺鼻的氣味。
屋子中間放着的,是一團不可名狀的生物,說是生物也不合適,更像是坨扭曲着肉泥,散發著令人惡寒的腥臭,時不時那肉泥還發出微弱的顫音。
我和吳邪潘子走近了點,藉著手電筒看,才能看出點人的輪廓來,那個人渾身像淋着瀝青一般黑,但皮下又有肉色和莫名的膿液,像極了重度燒傷病人,但比那看着還要可怕,活脫脫一坨爛肉塊。
唯一能讓我們確信這是個人的,便是那肉泥上轉動着的兩隻眼睛。
我看到這一幕,汗毛豎了起來,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定了定心,問道:“這真的是人嗎?”
驚訝之餘,裘德考將這個人怎麼進下面,怎麼出來的緩緩道來,還給我們看了看他帶回來的那把刀,這是用六個人的命換來的唯一戰利品。
悶悶的屋子裏,充斥着那人身上的惡臭氣味,吳邪小心的蹲在地上,盡量避免被黑色膿液沾上的風險,問了那人幾個問題,但隨後那個人的空洞而絕望的眼神讓吳邪感到不安與疑惑。
見他這樣,我也上前去端詳那個人,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納悶道:“怎麼了?這人有什麼不對的?”
吳邪沒有回答我,而是專註於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繼續大聲問道:“回答我!你找到刀的那個人身上,有沒有紋身?快說!”
不問還好,這麼一問過後,那個人直接像起屍了一樣,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巴裏面支支吾吾發出怪叫,上半身掙扎着抬起,身上腐肉般的傷口崩裂開,噴射出黑色膿液,又臭又腥,令人作嘔。
我和潘子都被嚇住了,保護着吳邪連忙往後退,裘德考的人想按住那個人,但那個人似乎鐵了心要起身,沒有成功按住。
那個人下床后嘴巴張得老大,雙臂無力地耷拉着,一步步朝吳邪而去,我見狀立馬上前攔住,以免吳邪受傷,結果那個人沒走幾步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吳邪沉默不語,不知道是被噁心到了,還是受了驚嚇,逃似的跑出屋子到了外面,我和潘子疑惑地跟了上去。
“怎麼樣,你們到看到了吧,有什麼感觸?呵呵,別誤會,我只是想跟吳先生您合作罷了。”裘德考優雅地喝着啤酒,走出來說道。
看樣子他對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這老洋鬼子在中國待了這麼多年,也活了這麼多年,奇聞異事應該都見過不少。不過合作的事情,會不會是這老狐狸設的陷阱?
我給吳邪提醒了一句,潘子也同意我的看法,但吳邪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朝我們擺擺手,對裘德考道“合作可以,你想要什麼?”
裘德考說道:“往下走的路,我的手下把能到的地方都探得差不多了,只是裏面有道門,我的手下始終無法破解打開。我可以提供全部的資料,不過你們得帶我的一個人一起去,沒有我的資料,你們的人手恐怕只會白白犧牲。吳先生,您看如何?”
吳邪看樣子想答應下來,但潘子上前道:“憑什麼要帶你的人一起下去?我們人手充足,而且個個都是下斗好手,不像你的手下那樣沒用。”
裘德考攤開手,搖頭道:“嗯哼,看來談不攏了。你們不信我的話我也沒辦法,這張家古樓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的。你們中國人不是最愛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嗎?那就讓你們自己去體會體會吧。不過,吳先生,您如果回心轉意了,我隨時恭候。”
裘德考離開后,想到那個渾身潰爛的人以及裘德考說的話,我們三個人久久不能平靜,蹲在原地思考着下一步打算。
“潘子,你說你的人三天不睡覺都扛得住,那我們馬上就進山,等到了山裡再休整,我有預感,會出事。”吳邪剛才一直沉默着,聽我和潘子討論,一副心緒重重的模樣,還沒等到我們說完,他就已經把事決定好了。
我立即叫上幾個夥計去村裡搞幾匹騾子和現成的口糧,等忙活完所有的事,都已經是半夜了。
在路上,為了趕路,大家都沒有調笑閑聊,吳邪跟着帶路的阿貴,而我和潘子在隊伍中間隨時關注周圍動靜,只是會偶爾分神看看隊伍后,解雨臣和秀秀的情況。
等到達湖邊,已經是第二天傍晚,我們在湖邊紮營。
我一手提着兩隻一直亂飛的備用口糧雞,另一隻手拿着割雜草的鐮刀給窩棚清出地,隊裏有十幾隻雞,他們想在湖邊先養着,這些都是為了後面的駐紮時期做準備。
帶路的狗圍着我搗亂,等我騰出空吆走時,雞又趁我不注意掙脫掉。而解雨臣早就把帳篷搭建好,躺在石頭邊,聽著錄音機里的流行曲,好不愜意地看着我灰頭土臉的到處抓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