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腦內推演
我能入殮萬物189.腦內推演
“嘖,什麼鬼祭品,這麼費主人。”
聞命牙疼道。
談平飛面色古怪道:“也別這麼說,千年前那場大戰,要不是方外鏡發揮作用,將一頭山海級巨獸拖進虛無,我人族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將士。”
聽到山海級巨獸,聞命下意識頭皮麻了一下。
雖然沒見過那種龐然大物究竟會是何等恐怖,但通過寄附着兩位英魂的盾形晶石,聞命彷彿親身經歷過了那一個個戰場,走過了一片片廢墟。
那種級別的戰鬥,以他現在的實力,別說參與連想像都不配。
“提到這件祭品,也就讓你了解一下。總之,不管那二人有沒有以物尋人的手段,畫中鏡都不可能在他們手裏。”
“哦?為什麼。”
談平飛翻了個白眼,沒回應這個問題,轉而說道:“所以,你在第一次穿越之後,就產生了可能有先行穿越者的想法,其實是因為心底一直寄望着,失蹤的父母並沒死,而是穿越進了山海界,對嗎?”
“或許潛意識裏確實是因為這個念頭在引導着我,往那個方向聯想吧。”
聞命雙眼驀地放空了一下,隨後很快又再次聚焦。
“我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他們真是先行者,應該會穿越回來才對。但是,十三年過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只不過...”
話到此處,聞命稍作停頓,談平飛接道:“只不過,你必須證實自己的想法,才能真正放下。”
“不是放下。”聞命搖頭道:“有些人,有些事,用不着必須放下。
我從來沒想過,爸媽為什麼扔下我不管。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會那麼做。所以,我也沒必要,非得放下他們。
更何況,托你的福,一句話提醒了我,又發現一條非常重要的新線索。”
談平飛:“什麼新線索?”
“那一男一女如果真是早期特桉組的人,那麼,我父母失蹤一事就屬於非自然桉件。要麼與山海界有關,要麼與先行穿越者、超自然能力者有關。順着這條線,一定能挖出更多信息。”
談平飛愣怔了兩秒,心底再次驚嘆於聞命那敏銳且精準的思維。
說話間,電腦屏幕上那位面容慈和的劉教授,笑呵呵地宣佈下課。
看了眼時間,聞命讓談平飛釋放出鎖在魂力囚籠里的色鬼鄭明強。
以魂力構築、類似結界的圓球狀能量體,有命名癖的某人,將其稱作魂力囚籠。對於這個名稱,談平飛難得地表示了認可。
只不過,他有點不太理解為什麼要將囚籠構築成球狀,聞命給他推薦了一部名叫《精靈寶可夢的動漫。
在與鄭明強進行了一場愉快的‘溝通’后,這貨又再次被收入囚籠中。
做完這一切后,聞命給楚天陽去了個電話。
半小時后,里東路某家快餐店。
楚天陽看着狂點了一桌菜、好像三天沒吃飯的聞命,心底一陣無語。
“你小子故意卡在飯點來訛我的吧,是這樣吧。”
“我才十九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怎麼了?”
一頓午飯,花了六、七十大洋,吃完后聞命還要了一瓶超大號冰紅茶。掃碼付錢的時候,楚天陽隱隱有點蛋疼。
.......................
身份信息顯示,老者名叫周才法,金華武義縣人,時年六十九。
此人只上過三年學,因家境貧寒,少年時便來到臨近的江南市打工。由於文化不高,只能幹些粗重的勞力活。
其履歷簡單得廖廖幾字便可概括,少年喪父、青年喪母,未曾成婚、無兒無女,一生孤苦、漂泊無依。
年輕的時候在各個工地扛沙搬磚,這或許就是老人句僂的原因。
這些資料都是楚天陽纏着自己在警校時的師姐,軟磨硬泡才托對方查來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社區警察,能調閱的檔桉很有限。
然而,即便是那位在刑偵技術部門工作的師姐,也沒查出什麼有效信息。
總之,此人無前科,沒有行政或刑事拘留的記錄。
工作檔桉也少得可憐,除了工地以外,曾在環衛部門搞衛生城市期間做過短工,主要工作是沿西湖風景區撿煙屁股、垃圾袋。最近一條記錄還是三年前的,老人在一間制香工坊做幫工。
綜上所述,周才法就是一個尋常老人,要說有什麼獨特之處,大概就是特別普通,特別不起眼。
“通過人臉比對,老頭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攝像畫面里的時候是昨天晚上10:28,地點在西溪路與古墩路交叉處。”
楚天陽拿着一台後背明顯被摔得凹了一片、屏幕有蛛網狀裂痕的戰損平板電腦,一邊翻着自己收集到的資料,一邊詳細說明道。
聞命招招手,楚天陽很自覺地將平板遞了過去。
翻看了十餘分鐘后,聞命閉上雙眼,大腦中構畫出一根線條。
線條蜿蜒曲折,最終形成一個不規則圖形。隨後,圖形上出現幾處紅點,都是周才法近一個月內曾出現過的坐標位置。
通過其出現在監控畫面中的時間來看,周才法並不是山海行者,這一點確實有點出乎聞命的預料。
他原本一直懷疑這個會造畜術的老者,很大概率是先行穿越者。
紅點一一浮現之後,聞命又將周才法出現在各個紅點的時間,對號入座,標記在每個紅點之上。
一個帶有時間軸的行動路線圖,非常清淅地在腦海中輔展開來。
8月5日,周才法先後出現在北山街、南山路,當天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畫面的時間是晚9:40,地點古墩路;
9日,曙光路、天目山路、學院北路...晚10點,出現在玉皇山路;
13日,保俶路、梅靈北路...晚10點,北山街;
18日,玉皇山路、楊公堤、虎跑路...晚10:50左右,吳山廣場;
21日,保俶路、南山路、學院北路...下午6點,古盪新村;
27日,保俶路、學院北路...晚9:50出現在華武路地鐵站出口;鄭明強就是在這天夜裏被變成一條狗,並在逃躥的路上偶遇收攤回家的聞命
本月2日,北山街、韓美林藝術館、梅靈北路...晚10點,出現在雷峰塔附近。
9日,也就是昨天,保俶路、求是路...晚10:28,西溪路與古墩路交叉處。
聞命在腦海中推演着,模擬周才法的行動路線。
約摸三分鐘后,他不置可否地在心底暗道:“所以,是存在這種規律嗎?”
“想到什麼了?”談平飛在意念中急不可待地催問道。
“周才法在那條小巷裏對鄭明強下手,一方面是因為鄭明強準備對跟蹤的女孩企圖不軌,另一方面也說明周才法應該對攝像頭的存在有一定了解。
不過,一個人要在城市裏活動,不可能完全避開監控。況且,一個普通人被拍到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所以,他會出現在監控攝像頭底下,這一點是說得通的。
但是,從上個月1號開始到昨天,周才法被拍到出行的畫面,只有12天。”
“40天裏出門8天,少是少了點,不過,年紀大了,不愛動彈也屬正常。”
“你說的是沒錯,但問題在於,這可不是一般老人。另外,他每次最後出現在監控里的地點,都不一樣。並且,次日也沒有被拍到的畫面。”
聞命一邊繼續在腦內推演着,一邊分析道:“只要是出行有被拍到的那一天,他所有行程都能通過地鐵、公車、或者步行串聯起來。
但為什麼每次‘消失’的地點和再次現身的地點不同,並且也沒有被監控攝像頭拍到其從a點移動到b點的行蹤呢?
這顯然不合理。”
談平飛沒少刷直播間、短視頻,對於原世界語言多樣化這一點略有所知。雖然沒到聽懂英文的程度,但聞命所說的意思,還是能理解的。
“以8月1日和5日舉例,古墩路到曙光路,搭公車必經天目山路和黃龍路。如果乘地鐵、打出租車,出會在出入站口或者路邊被攝像頭拍到。
但周才法到了古墩路之後,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直到四天後才再次出現。並且,就像閃現一樣,出現在了數公里以外的曙光路。
同樣,8月5日最後消失在玉皇山路,九天後出現在保俶路。這兩條路之間,隔着南山路和北山街。
這兩處是西湖風景區人流量最大,沒有之一的地方。除非周才法會隱身術,否則不可能避得開幾乎是監控全覆蓋的遊客聚集地。”
談平飛沉默了片刻后,語氣難得嚴肅道:“隱身之類的術法,有,但很難練。但有一種能力,可以做到去留無痕。”
“什麼?”
“鄭化。”
談平飛突然提起這個名字,聞命卻是一秒便明白意思。
“土系元素能力者,達到三級就能將身體完全元素化。不過,在地底開闢道路供自己行走,只要七級就能做到。”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以目前已有的線索來看,這個周才法未必有這種能力。之所以在某地消失,再次出現卻在另一個地點,最大的可能還是障眼法。”
“猜測僅僅是猜測而已,只要我們找到他,一切就清楚了。
念頭至此,聞命睜開眼,對楚天陽說道:“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