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債
第五章:債
見此情形,師父雙手抱拳說道:“各位狐大仙,貧道是神霄派第二十二代傳人雷冠英,在此見過各位大仙。”
聽我師父自報名號后,那六隻狐狸也全部幻化成了人形。其樣貌,與我之前所見的那七人一模一樣。
剛剛那隻紅眼紅狐幻化成了紅衣女子也拱手抱拳道:“小女子是胡家的胡夢兒,是我們結拜七姐妹中的大姐。”
師父先是一愣,連忙賠笑道:“原來是胡黃白柳灰五大仙家中的胡家弟子,失敬失敬。”
胡夢兒也乾脆鞠了一躬說:“小女子姐妹七人也不知道您是神霄派的道長,屬實是得罪道長了,望道長海涵。”
師父指了指我的方向說:“這位是貧道的徒兒,道號陽臘子,也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幾位大仙,望大仙指點迷津。”
綠眼紅狐所幻化的橙衣女子沒好氣的說道:“他前世欺騙了我三妹的感情,害得我三妹百年道行盡毀,這筆賬你說說該怎麼算?”她所說的三妹,便是那個黃衣女子。
我師父不卑不亢的回答:“既然是前世恩怨,何必糾纏至今呢?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好?”
其中一隻黑狐化成的粉色女子惡狠狠的說:“老東西,我今天白天說過了,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少在這裏拖延時間,你道行確實不錯,居然能打贏我三姐,但是我們七姐妹向來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今天你若是不交出這個孩子,我們連你一塊解決掉。”
師父聽完粉衣女子的話問道:“這孩子如果在你們手裏會怎樣?”
“我們折磨到他成年,然後殺掉。”橙衣女子看了一眼我就繼續說道:“我在他的靈魂上下了一到詛咒,不管他投胎到哪裏,只要是還在這個世上,我就能掐指算出他的準確位置。”
師父一臉不敢相信的問:“怎麼可能?世上怎會有如此慌繆的法術?”
橙衣女子冷冷的說:“我叫麗兒,在J高官白山一帶修行了一千多年,是我們結拜七姐妹的二姐,我主修的就是厭勝詛咒之術,我們七姐妹已經殺了他九世了,現在是他第十世。”
我師父當時瞪大了雙眼說:“殺了他九世?你們胡家好歹也是東北五大仙家之一,怎麼能做出如此過分的事來?”師父捏緊了拳頭,直愣愣的瞪着麗兒。
麗兒噗嗤一笑說:“我可不是什麼胡家弟子,我們結拜七姐妹中就大姐是胡家弟子,其餘姐妹都是這山間野狐。你也別跟我講什麼道義良知,欺負我姐妹的人,就都該死。你如果不把孩子交出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說完,便沖腰間拔出一條軟刀子出來。
師父也不怕她,亮出手中的劍說:“真以為我們神霄派是好惹的嗎?”
胡夢兒趕緊擋在了兩人身前賠笑道:“道長可別這樣,我們胡家和神霄派一南一北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別因為這點事雙方撕破臉皮倒也不好。”說完便轉身看向麗兒小聲說:“二妹你快住手,神霄派不是那麼好惹的,從長計議。”
胡夢兒說完又轉向我師父這邊笑嘻嘻的說:“道長,這孩子前世確實是傷害了我們三妹,您就行個方便,別與我們為難了行嗎?”
“不行!”師父都沒慣着他們。
麗兒首先坐不住了說:“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本身。”
不等麗兒動手,胡夢兒趕緊攔住麗兒小聲嘟囔說:“你瘋了吧?什麼事我去跟他談。”
麗兒又轉身換了一副特別傷心的表情說:“道長,
正所謂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孩子既然與我們姐妹有過節,我覺得道長何不各退一步?我們在道長生前只是折磨他,並不會殺害他,也當是賣神霄派一個面子。但若是道長駕鶴西去那天,我們便可隨意尋仇如何?”
粉衣女子開始坐不住了說:“大姐,萬一這老頭活個一百多年,是不是咱們不合適啊?”
麗兒白了粉衣女子一眼,貼着她耳根說小聲:“五妹,這老頭還能活幾年,你看他這滿臉的皺紋,跟我們之前在市裡看見的沙皮狗比起來都有過而無不及。你還指望他能活幾年?撐死過不了五年。”
其他五姐妹聽完也連連點頭,覺得這個辦法好,她們只要折磨我,師父在世絕不殺了我。
我師父聽完轉念一想說:“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這次你們放過這孩子,一年以內不要打擾這個孩子,讓我們多儘儘師傅緣分,一年以後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也絕不阻攔,咱們擊掌明誓。”
“不行,你這老頭很是滑的很,萬一你有什麼詭計怎麼辦?”粉衣女子立馬反對。
師父指着麗兒說:“你們二姐不是在我徒兒身上下了詛咒了嘛,我能耍什麼詭計?”
胡夢兒也開始猶豫了,但是出於對二妹詛咒的自信,她與師父擊掌明誓,約定好一年內不會打擾到我的生活,而師父一年以後對她們的尋仇也不可以阻攔。一個以胡家起誓,一個以神霄派起誓,若有異議,人神共誅。
聽到這裏,唐大牙好奇的問:“那一年後怎麼樣了?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我亮出秦王之元說:“師父說一年期限是為了逃跑做準備,他把鎮派之寶傳給了我,這顆秦王之元可以屏蔽我的所有氣息,別說狐妖七姐妹無法算出我的位置,師父還說哪怕幾十年後我壽命到頭,閻王爺想收了我也收不了。”
唐大牙眼珠子快掉了下來,他趕緊問道:“這秦王之元你賣嗎?多少錢你開個價。”
我當時離了個大譜,唐大牙是失憶了嘛?我都跟他說了我一旦摘下秦王之元,狐妖七姐妹便會追殺至此,他居然還要拿走我的秦王之元。
唐大牙看我沒理他,掏出兩張黃符說:“這符是驅魔符,妖算什麼,魔都不敢靠近,我花了大價錢才得到的,你把秦王之元賣給我,這兩張符我送你了。”
我不想搭理他,開車門就下車了,大不了自己走回家。我不明白唐大牙為什麼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他明知秦王之元關係我的性命,居然還要拿走它。
當我到家時候,天已經漸漸黑了,我開門準備沖個澡就睡覺,最近確實太累了。
“嗚嗚嗚,嗚嗚嗚。”
我聽見在衛生間傳來了女人的哭聲,我當時頭髮都快立起來了,莫非是狐妖七姐妹找到我了?
我躡手躡腳的推開衛生間的門,另一隻手早就掐好了一個結印,此結印為雷結印,心念咒語,手打結印,便可以打出一到雷電,就像天龍八部里的六脈神劍那樣,如果打完結印后再向我要打的方向一指,從我的食指和中指指間便會射出一道雷電擊中目標,這雷結印也是最快也最方便的雷法。
衛生間門打開的那一刻,進入演練的是一個白衣女子坐在馬桶上哭,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我在地下室看見的女鬼陳瑤。
我當時恍然大悟道:“啊那個,不好意思啊,我這兩天有事給忘了,我現在就上樓幫你要錢。”
陳瑤抬頭看了看我哭着說:“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嗚嗚嗚。”
“不會不會,我承諾過的事情就肯定會做到。”說完,我便讓陳瑤跟着我上樓了。
就在樓梯間,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我一看的唐大牙打的,便接了:“喂?”
電話那頭傳來了唐大牙的聲音:“小鳴啊,剛剛到事你可別記恨哥哥,哥哥也是為你好啊。”
剛剛那個舉動,還是為我好?但,我並沒有懟他,只是平聲細語的說:“沒事,唐哥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唐大牙開心極了:“有個十萬塊錢的活你接不接,這邊僱主讓我找十個各個門派的人,其中就要有一個道士,我別人沒找,第一個就找你了。”
十萬?最近這活咋這麼好呢?跟鬧着玩似的的,我趕緊回道:“接,十萬塊錢有啥不能接的。”
我想好了,再拿十萬我就有三十一萬了,在這個城市買套房子也當是有個家,不至於被房東指鼻子瞪眼的了。
“好,小鳴你準備一下,明天下午兩點我去你家接你。”說完,唐大牙便掛了電話。
我收起電話又跟陳瑤繼續上樓,因為張麗家就住在我家樓上,所以幾步就到了。
我對着六零一的門,敲了幾聲。
“誰呀?”屋裏傳來了拖鞋走路的聲音。
我趕緊回答:“送外賣的。”我真是撒謊臉不紅不白的。
只聽吱啦一聲門開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今天白天我看見的那個一身名牌的女人,果然她就是張麗。
張麗看見我的一身裝扮說:“你誰啊?”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陳瑤說:“我是陳瑤的表弟,她之前有借給你五千塊錢,你還一直沒還,我是來要賬的了?”
張麗打量了我一番說:“你說表弟便是表弟了?”張麗明顯不信。
當她準備關門我便將門抵住說:“我知道陳瑤家庭狀況和她的家庭成員名字。”
我哪裏知道,不過是陳瑤在旁邊說,我原話複述了一遍罷了,只不過張麗看不見也聽不見陳瑤的樣子與聲音。
見我說的全對,張麗這才換了一副表情說:“哦?陳瑤那五千塊錢我已經還過了呀!”
我當時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陳瑤,陳瑤也懵了說:“沒有沒有,我並沒有收到她的還款。”
我趕緊對着張麗說:“我表姐並沒有收到你的錢啊。”
張麗反而有點急了說:“天地良心,我說還了就肯定還了,如果你們家人找不到那筆錢,就說明是陳瑤生前花了唄。之前我們還寫了欠條呢,那天還完錢欠條也給撕了。”
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又疑惑的看着陳瑤,陳瑤又急忙搖搖頭說:“沒有沒有,我們從來沒有寫過什麼欠條,她也沒有還過我錢。”
我又轉頭看向張麗說:“我表姐說你並沒有還她錢。”
顯然張麗特別生氣的叫道:“她說沒有就沒有?你要是有證據就去報警,沒證據別來找我,要不然我報警告你擾民與私闖民宅。我跟你講,陳瑤那個錢我已經還了,你若不信,你讓她親自來找我要。”
我當時也急了說:“陳瑤已經死亡一個月了,你讓她給你要錢,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張麗惡狠狠的對着我叫道:“我借陳瑤的錢,已經還給陳瑤了。如果陳瑤說沒還,就請你攜本人親自來索要,如果沒有本人到場,就別來煩我。”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門口我和陳瑤大眼對小眼的相互看着,似乎誰也沒想到這個張麗真不要臉。
陳瑤率先綳不住了,她蹲在地上痛哭道:“這可怎麼辦啊,張麗死不認賬,況且當時確實沒有讓她寫欠條啊。”
我靈光乍現,立馬跑下樓回到了家中,打開了那個老式背包,仔細翻找一會後,從裏面掏出一袋東西。取完東西,我又飛快的跑到樓上。
陳瑤見我拿着東西回來問:“法師,你這是?”
我在她面前打開布袋說:“這裏是我特製的墳頭土,可以輕鬆滅掉人身上的兩盞陽火,我能看見你也是因為我滅掉了自己的兩盞陽火。”說罷,我又開始敲門。
張麗開門后看見又是我,沒好氣的剛準備罵人,我眼疾手快啪啪兩下在張麗的兩側肩膀上拍掉了她的兩盞陽火。
“你幹嘛?有病吧?”張麗怒吼着,她趕緊拍掉身上的墳頭土,生怕弄傷了她的名牌衣服。可是就算是墳頭土被拍掉了,陽火也無法快速復燃。
“張麗,你看看我是誰。”陳瑤飄到了張麗的面前,惡狠狠的看着她。
張麗看見滿臉是血的陳瑤,嚇得她立馬腿軟坐在了地上,她嗷嗷直叫,現在的她,哪裏還顧得上拍肩膀上的泥土,她往後退都來不及了。
陳瑤又飄到了張麗的眼前,跟她來了個臉對臉說:“你不是說本人到場才還錢嗎?所以我來了。”
張麗被嚇的哭喊着:“我還錢,我還錢,我明天就把錢打給你。”
陳瑤聽完便起身對我說:“法師,能不能麻煩借用你的銀行卡啊?”
我聽后便對着張麗說:“有筆和紙嗎?”
“有,有。”張麗趕緊爬起來跑到卧室拿了一張白紙和一隻黑色的油筆,顫抖的遞給了我。
我接過筆紙就寫上了我的姓名和卡號,寫完后遞給張麗說:“明天下午兩點之前,我收不到這五千塊錢,陳瑤可就不光是嚇唬你這麼簡單了。”
隨後,我跟陳瑤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張麗家。
出門后,我看了一下手機對陳瑤說:“現在晚上七點了,你上司幾點下班?”
陳瑤愣了一下說:“法師,你的意思是帶我去找我上司要工資嗎?那可萬萬不可,守在公司的那個男的很厲害的。”
我笑了一下說:“你帶路就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陳瑤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加上她也急需用錢,便帶着我到了黃蟻傳媒公司大樓。
我站在大樓向里看,好氣派的獨棟大樓啊,大樓共有七層,院子裏還有路燈,而且整個院子都是這家公司的,可以看出這公司規模是有多巨大。
陳瑤看着公司大樓對我說:“法師,陳總一般都是晚上十點下班,但我們公司是給領導級別的人士提供住宿,所以陳總一般情況是不離開公司的。”
我聽完便對陳瑤說:“走吧,那咱們進去要錢。”
陳瑤趕忙攔住我說:“法師,那個男的在此下了屏障,我進不去啊。”
聽了陳瑤的話,我仔細看了看整個院子,絲毫沒有看出端倪,我疑惑的問:“哪有屏障?”
陳瑤見我不信,便把手在我眼前我晃了晃,此時,印入我眼帘的是一個類似於透明泡泡的紫色屏障,它以半圓體的形式罩住了整棟公司大樓。
我先是愣了一下說:“不行,這裏人來人往的不方便打破屏障了,咱們等晚一點的。”
“法師,我們公司有後門,就在身後的後巷,那裏別說晚上,白天也很少有人去的。”說罷,陳瑤便帶着我走到了公司大院的後門。
果然,這後門也被屏障套在了裏面,這個屏障估計是對人沒有問題,但鬼魂一類的卻進不去。
我對陳瑤說:“你離遠點,我試試雷結印能不能打破它。”
陳瑤也是聽話,飄到了距離我四五米的位置看着我。為什麼讓陳瑤離遠呢?因為神霄雷法對鬼魂傷害巨大,-一旦施法,哪怕是周圍的餘波都容易傷到陳瑤。
見陳瑤離遠后我開始心念咒語,手打結印。
“你們在做什麼?”就在我快要打出雷結印的那一刻,一個冰冷的男人聲打斷了我。
陳瑤趕緊飄到我面前指着黑暗中突然出現的男子說:“法師,就是他,他就是那個下屏障的男人。”
順着陳瑤的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一個男人,他上半身紫色外套,內部打底黑色體恤。褲子是一條黑色的乞丐褲,一雙白鞋,還有着說不出是棕色還是黃色的頭髮。身高大約一米八幾,眼神冰冷,看面相大約三十歲左右,就在那裏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和陳瑤。
男子冷冰冰的說:“你們在做什麼?”
既然能設下屏障,說明也是個修法之人,我趕緊雙手抱拳說:“在下神霄派第二十三代傳人雷鳴,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男子還是沒有表情的說道:“我叫黃皮。”
我立馬接話:“黃皮大哥,這姑娘名叫陳瑤,之前工資沒結算清楚,所以想進去找陳總所要工資,冤有頭債有主,大哥您看方不方便把屏障打開讓我們進去,神霄派上下必當感激不盡。”說是這麼說,神霄派目前上下就我一個。
我神霄派雖說如今不景氣了,但好歹也是名門正派,但凡是修法之人多少也會賣我幾分薄面。
名叫黃皮的男人冷笑道:“人死後,這世上所有恩恩怨怨也該斷盡,沒必要打擾活着的人。還有,別說你,就算是你祖師爺王文卿來了,這份面子,我也不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