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醜事

當她看完所有信后，露雲娜木無表情，她的心彷彿掉進最深的海淵裏。

因為十二封書信中，他的丈夫不斷強調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對妻子的事情十分自責，而且害怕有一天他會被妻子謀害』……他把自己的心理陰影，寫信告訴他的兒子彼得。

露雲娜完全不明白丈夫為何會有自己會殺死他的妄想。

但是她卻明白丈夫為什麼只用書信將困惑告訴彼得，而不在她和兩個兒子口中透露半句，只因有些醜事是喬治和佐治從來不知道的。

麥思樂平靜地說：「艾瑪太太，你丈夫的心理陰影來自一件事，那就是你曾經有過難以啟齒的醜事……」

露雲娜說不出口。

她下嫁丈夫的時候，丈夫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已經獨立遷出。

家中只有彼得仍然留在丈夫身旁，因為他沒有自立的能力，他仍要父親的金錢和照顧。

但是露雲娜從沒有愛過其他人，可是染有毒癮的那個人曾經趁父親不在的時候，偷偷的潛入她的房間。

而且不只一次……

露雲娜一直啞忍，全因為她愛着艾瑪先生。

但是事情卻愈來愈放肆。

一次又一次。

結果有一天，丈夫發現了真相，露雲娜也忍無可忍，將那個人趕走。

丈夫的病情，也是因這件醜事發生后而日益惡化。

「我……沒有謀殺他……我愛他……」

淚水已經禁不住潸然而下。

「這十二封信的確沒法證明一宗謀殺案曾經發生，但是卻證明了一件醜惡的事件。」

麥思樂轉用溫柔的語氣說。「但是當公司得到這批書信的時候，那隻得委派我來到這裏將事情告訴妳。」

「我……我……沒有殺他……」露雲娜哭泣。

「我也不相信艾瑪太太你會這樣做，但是公司政策上，我們不能不理會這些書信，尤其是當它們經過筆跡鑒證專家分析后證明是你先夫生前親手所寫下的時候。」

「以後將會牽涉先夫所購下人壽保險一系列的法律訴訟程序，也並非我們所希望發生的。但是我們不得不這樣做……」麥思樂一臉無奈地說。

露雲娜一面是淚，無助地看着麥思樂。

「假如訴訟真的發生，這件事情也會曝光。這樣的情況發生的話，我想對艾瑪先生兩個兒子的名譽會有相當程度的傷害和衝擊。尤其是在紐約州教區工作的神父。媒體總是敏感的，而且教會和醫學界，一向對名譽有極大的堅持。」

露雲娜垂下頭，夢囈般輕聲說：「我沒有謀害他……他為什麼不相信……我……」

麥思樂喝光沒有糖的苦澀咖啡，說：「當然，我們公司也可以不將這些書信交給法庭裁決。」

麥思樂以仁慈的目光朝向瀕臨崩潰的露雲娜說：

「如果……」

「你願意簽下一份無條件放棄保金的聲明書的話。」

麥思樂離開露雲娜家裏的時候，心裏很難受。步經柚木櫃的十字架前，他甚至想跪下懺悔。

看着十字架時，麥思樂內心哼着。

「ThegraceofourLordJesusChristbewithyouallAmen.」

他安慰自己這是他的職業，他賴以維生的工作。

身為美國加百列保險公司的高級調查員，要成功的干這個工作，就是要這樣子。

這不是麥思樂的錯。

麥思樂隨手將十二封非常關鍵的艾瑪先生生前親筆書寫的信丟入街頭上的一個垃圾筒內。

接着他撥出一個電話，接聽的對方是彼得?艾瑪。

「多謝你提供的資料，交易已經完成，明天你會在戶口得你應得的五十萬美元報酬。」

「嘿……多謝……多……」

彼得?艾瑪迷糊的應着，似乎是在吸毒和醉酒的狀態中。

麥思樂厭惡地掛線了，內心產生強烈嘔吐的感覺。

由彼得?艾瑪口中得到的資訊，加上他交出上有父親生前字跡的相關文本，麥思樂才可以對照字跡，找筆跡專家偽造出十二封指定內容的假信。

事實上，麥思樂足足花上三個月時間，才在各方面找到露雲娜的缺口在哪裏，露雲娜說的並沒有錯------

「彼得是魔鬼。」

第二天早上，麥思樂在報上閱到一段消息。

艾瑪先生的妻子露雲娜昨夜服用大量安眠藥自殺。

終年三十二歲，她並沒有留下遺書，警方發現她的時候，她正安詳地睡在丈夫生前養病的床上，死因沒有可疑。

另外，麥思樂驀然發現露雲娜是和自己同月同日出生，同是二月二十六日的雙魚座。

現在一個活着，一個卻死去。

這是巧合？還是一種命運的安排？

麥思樂抽了一口涼氣，頭一陣暈眩，他放下報紙，步入廚房，把所有的酒喝光。

未到早上九時，他醉倒在廚房的瓷磚地上。

他嘔吐，然後倒在自己的嘔吐穢物上啜泣。

由於麥思樂在死者生前一天曾經到訪，他接受了警方的偵訊，但是在理清他到訪的動機后，他就從此與這宗自殺案沒有關聯。

只有麥思樂知道，誰是兇手。

他自己才是兇手。

加百列保險公司在這件事件后，也暫停麥思樂的調查員工作，不過薪水照常支付。

麥思樂得到一個悠長的假期。

在休假的三個月裏，他什麼也不幹，只選擇喝酒，每天不停地喝，拚命地喝。

他想借酒精忘記某些發生在他人生中的極醜惡事情，畢竟，那無辜的女人因他的職務而死。

最後，他甚至酗酒......

要前赴社區中心舉辦的戒酒會戒酒。

在那裏，他認識了很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