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家事
「艾瑪太太，我只想問艾瑪先生生前的健康情況如何？」
「五十五歲后，由於工作的操勞，他患有嚴重的高血壓、糖尿病和心臟病，三年前，他雙腳因水腫而被切除，他就沒法離開家裏半步，終日在病床上依賴着維生系統過活。最後三年，我們的家庭醫生謝皮利一直療理他，直至他去世為止。」
「你們夫婦的感情……」
「一向非常良好。」露雲娜說，面上浮現不悅之色。
麥思樂笑一笑。
「對不起。我想更了解你們的家庭背景。艾瑪太太，你可以描述一些關於艾瑪先生兒子的事情嗎？」
「大兒子喬治在柏克萊大學神學系取得博士學位，，現在於紐約州的天主教區工作，他是一個受人愛戴的樞機神父。」
「二兒子呢？」麥思樂繼續問。
「佐治他繼承了我丈夫留下來的事業，現在是一所上市公司的主席。這所上市公司是我丈夫生前所創立的，是一所經營全美國醫療網絡精神科藥物銷售的企業。」
「喬治和佐治的年紀都比你大……」
「不錯。我雖然是他們的繼母，但是我們的關係一向非常融洽。」
麥思樂指着牆上的合照，用溫柔的語氣說：「艾瑪太太，艾瑪先生的第三個兒子呢？為什麼你沒有提及他？」
露雲娜的神色強烈一轉。「彼得……」
麥思樂的語調再不輕鬆說：「艾瑪先生的死訊，甚至是他的葬禮，第三個兒子彼得也沒有出席吧。為什麼？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
露雲娜神情變得激動。「麥思樂先生，你為什麼要提起他？我不願意說關於他的事情……」
「請你說出彼得的事情，這是我今天到訪的重點。」
麥思樂的語氣開始減卻輕鬆的成份。
露雲娜楞了一會，激動地說：「他是一個吸毒者，是一個酒鬼，他更是一個罪犯，是一個污穢物，周圍的人沒有一個願意和他接觸，他從沒有工作過，只是用父親的金錢生活，彼得…他…他簡直是侮辱了艾瑪這個家族的姓氏…」
「於是彼得在三年前被你們趕走，離開這裏？」麥思樂說。
「他不應該繼續留在這個家庭，他只會令每一個人蒙羞。如果不是他，我丈夫的病情也不會一直惡化下去，是我趕走他的！」
「當彼得離開這裏的時候，是你艾瑪太太個人單方面的決定？」
艾瑪太太看着麥思樂，眼神流露怨惡的目光。
「你知道什麼？你似乎早知道我家裏的事情？」
麥思樂看着露雲娜，淡然一笑。
「艾瑪太太，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麥思樂放了一塊曲奇入口，語氣改變得更冷酷。
「是！既然你都清楚，彼得是我單方面趕出家門的。我的丈夫是一個好人，他疼愛着這個最小的兒子，因為他最沒用，所以從小到大，他不斷維護着彼得，多次給他機會留在這個家裏，但是這是錯誤的，彼得是魔鬼。」
麥思樂說：「看來艾瑪太太與先夫對彼得的態度有相當大的分歧。你們有為此經常爭執嗎？」
艾瑪太太面有怒色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彼得的事情和先夫人壽保險的事宜根本全無關係！你究竟要知道什麼？」
「我以下所說的只是一個假設，」麥思樂說。
「年老的丈夫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妻子，這個妻子的年紀卻和他的兒子相近，由於夫婦間年齡的差異，
丈夫無法在性上滿足妻子，所以妻子和兒子發生不可告人的醜事，姦情暴露后，夫婦因而產生不和，妻子自作主張把兒子趕離家園，丈夫因為失去兒子和妻子的姦情，病情日益惡化，甚至要切除雙腿喪失活動能力。丈夫不斷怨恨妻子，加上終日在病榻上胡思亂想，產生極多令人困擾的事情，使得身為妻子的女人內心十分難受。妻子面對着時常埋怨着她的丈夫，也產生莫名其妙的厭惡感。終於妻子想到了一個方法，既可為丈夫解脫，也可以為自己解決長久以來心理沉重的壓力……」
露雲娜表情完全變色。
「你……你……在說什麼？你這個瘋子……」
「而且妻子明白丈夫購買了一份昂貴的人壽保險給自己，只要他死亡，-她將會獲得一份極豐碩的財產。往後的生活相信無憂。」麥思樂繼續說。
「於是，妻子選擇了一個平凡的晚上，當丈夫入睡之後，她偷偷行近丈夫的床前，關掉他的維生系統氧氣供應。
然後半小時……不…五分鐘已經足夠，她再回來把一切恢復正常狀態……然後她帶着罪咎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間。」
「也許她不可能再入睡，也許她會祈禱，請求天主寬恕她的罪行。」
露雲娜歇斯底里地大叫：「你這個天殺的瘋子，你在毀謗我！」
「最後，身為長期病患者的丈夫，因為缺氧引發心臟衰竭，血管栓塞而死亡，由於醫生是服務他們家庭多年的熟稔家庭醫生，彼此十分信賴，他不可能會懷疑男人的死亡背後另有內情，於是醫生很直接地在死因庭上，證詞判定男人的死因是自然老化死亡。」
露雲娜憤怒地打了麥思樂一光耳。
麥思樂仍沒有放棄笑容，撫着面龐。
「你是……魔鬼……我沒有謀殺我的丈夫，我愛他比我愛自己更深……你快給我滾，否則我會報警的！」
麥思樂平靜地說：「艾瑪太太，你為什麼不想想我上述的假設從何而來？難道我專程來到這裏，就是要讓你打我一巴嗎？」
麥思樂從懷中取出一疊信盞放在几上。
「你可以確認一下這是不是艾瑪先生的字跡。這十二封書信，是他死前的三年內，在不同時間寄給兒子彼得的。」
露雲娜慌忙地看着信件里的內容。
「這的確是我先夫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