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嫌疑

第3章 嫌疑

半夜,柳若雪做了一個夢,夢見信鴿被人截獲,成了一隻烤乳鴿,她很是鬱悶,就醒了。

醒來發現桌上的蠟燭即將燃盡,起身欲去更換,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件披風,她以為是青鳳舞回來了,可房內除了她和魏公子之外,再無他人。

魏公子呼吸勻稱,睡相極好,難道這披風是他為自己披的?可看他的睡姿不像是中途起來過的人。

柳若雪有些納悶,當她看到魏公子的鞋時,確定就是他。

去睡前,柳若雪把他的鞋擺得很整齊,這會兒這鞋不僅歪了,還反了一隻。

柳若雪忍不住笑了笑,心中微微一熱,低頭把那隻反了的鞋擺正。

東方漏出魚肚白時,青鳳舞回來了,帶回一盤栗子糕,說是給柳若雪替她照顧魏公子的酬勞。

「我不要栗子糕,我要銀兩。」

柳若雪有些嫌棄,現在的她只對錢感興趣,只有存足夠的錢,才能贖身,離開這裏。

「要錢沒有,要糕點有一盤。」

柳若雪沒有接。

「愛要不要,不要,老娘我自己吃。」

青鳳舞一臉傲嬌,毫不客氣地將栗子糕端走了。

柳若雪搖搖頭,微微嘆息了一陣,心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存夠錢離開這裏呢。

魏亦玄已經醒來,他坐在床上看着這主僕二人為幾兩銀子翻臉,同情之餘覺得有些好笑。

「魏公子,您醒啦?」

青鳳舞走向魏亦玄,剛剛還冷着的臉上瞬間堆滿了親切的笑,「昨晚,您可還睡得好?」

魏亦玄笑笑,從袖間掏出一塊元寶,遞給青鳳舞,道:「還行,這是給你的小費。」

青鳳舞高興地接過銀子,連連道謝。

「你小婢女的份也在裏面。」

魏亦玄提醒道。

青鳳舞神色僵了一秒,隨即笑道:「知道了,魏公子,我呆會兒再給她。」

說罷,皮笑肉不笑地白了一眼柳若雪。

柳若雪沒有在意自家姑娘的眼色,她靜靜地看着魏亦玄,感覺他跟別的客人不一樣。

別人來找青鳳舞時,巴不得她這個小婢女立馬消失,也從來不會給什麼小費。

而這位魏公子來找青鳳舞,卻只顧喝酒,還嫌美人太吵,直接把人家打暈。

青鳳舞一夜未歸,他給她的小費里竟還有自己的份。

想到昨晚那滴清澈的淚,柳若雪想,這位魏公子來扶香樓,定是有苦衷的。

「喲,魏公子,您醒啦?」老鴇帶着兩個姑娘,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青鳳舞手中的元寶。

「昨晚可睡得好呀?」

同樣的話問了兩遍,魏亦玄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答道:「還行。」

「魏公子沒有說很好,那就是還有不滿意的地方,您說出來,我讓舞兒改……」

老鴇子擋在魏亦玄面前,喋喋不休,他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正在這時,林琅出現在門口,朝他招手。

魏亦玄心中一喜,暗道,林琅這小子,來得可真及時。

老鴇讓出道來,揮動手中的帕子,扯着嗓門道:「魏公子,可要常來啊。」

青鳳舞也學着她的語調說了一遍。

見魏亦玄已經下了樓梯,老鴇子肥掌一伸:「拿來吧。」

「拿……拿什麼?」青鳳舞有些心虛。

「別裝了,我都看見了。」

望着老鴇子嚴厲的眼神,青鳳舞只好把那塊元寶給了她。

柳若雪看着青鳳舞無奈的表情,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青鳳舞雖然傲嬌,脾氣臭,但總歸是位可憐人。

若衣食無憂,誰會淪落風塵。

出了扶香樓,林琅興奮地對魏亦玄道:「殿下,聽消息說,武陛下替你賜了婚,詔書不日就會下達。」

「你聽誰說的?」

「飛羽說的,他說你的婚期跟武殿下是在同一天。」

「那秦橋之呢?他有沒有被賜婚?」

「沒有聽說。」

被魏亦玄這麼一問,林琅有些疑慮,「殿下和秦橋之同樣身為臨國太子,為何單單隻給你一人賜婚,這其中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魏亦玄眉目一動,淡淡道:「謹言慎行為上。」

林琅點了點頭。

回到府上不久,賜婚的詔書就到了,婚期定在來年二月初八,婚配對象是王御史府上最小的女娃。

傳聞那女娃是庶出,前幾年才從鄉下接回府中撫養。

那女娃深居簡出,沒人見過她長啥樣,林御史也未曾在人前提起過這個女兒。

如今不知哪個多事的人,在武思厲面前提及這個女兒,就被亂點了鴛鴦譜。

魏亦玄面色平淡地接旨,謝恩,完全看不出一絲情緒變化。

而同一時間,在御史府接過聖旨的王晟卻心中忐忑,直到送旨的內侍坐上馬車離去,他才得空抬手抹掉額角的汗珠。

「恭喜大人。」

雍容華貴的小妾含笑道。

「恭喜什麼啊,恭喜?那女娃早在回府的途中病死了。」

「大人,你說什麼?那女娃不是養在東南別院嗎?」小妾一臉驚疑。

「那不是那孩子,那是他的」王夫人出現在門口,鄙夷地說道。

「什麼?大人,你……你……你又找別人了,你不是說娶了我后,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嗎?」

小妾傷心地說道,哭得梨花帶雨。

「哼,他這話你也信。」王夫人冷着臉,嘲諷道。

「唉呀,別再這哭哭啼啼的了,我都快煩死了,都給我滾出去!」

王晟拍案吼道,這可是欺君之罪,搞不好要掉腦袋的事,這兩個女人還在這裏爭風吃醋,冷嘲熱諷,真是無知、可恨。

小妾被王晟這麼一吼,立馬止住淚水,忙不迭跑了出去。

只有王夫人不為所動地坐在那裏,冷眼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怎麼還不滾?」

「我要是滾了,誰來給你想法子?」王夫人捧起桌上的熱茶,悠悠地喝了起來。

「你有辦法?」

王晟不太相信。

「這可是欺君之罪,沒辦穩妥可是要掉腦袋的。」

「從你接旨的那刻起就已經是欺君之罪,現在說已經晚了!」

王夫人咬着唇,「我可不想看着府上的人跟你一起遭罪,你要是不想人頭落地的話,就照我說的去辦,興許還能瞞天過海。」

王晟自己沒法,只得按照夫人說的做,他在紙上寫下那女娃的生辰八字,交給她。

王夫人接過那張紙,戳着王晟的鼻樑道:「成天就只知道圍着那幾個女人轉,一有事情,還得指望老娘給你辦,看你這慫樣。」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晟老臉通紅,憤憤道:「誰會喜歡母老虎?」

王夫人來到院中,將紙張交給一位上了年紀的僕婦,低聲道:「把這張紙交給街頭的洪先生,讓他留意下有沒有跟這個生辰八字一樣的姑娘。」

僕婦將夫人給的東西小心翼翼收好,即刻出門而去。

***

大寒到來,天氣反倒沒那麼冷了,送走傳旨的內侍,魏亦玄坐在房中看書,林琅在一旁侯着,偶爾給他找找書,遞遞筆什麼的,倒也十分清凈。

只是這份清凈很快就被秘書監第一侍衛謝辭的強行闖入而打破。

他帶着一群侍衛,面無表情地來到魏亦玄面前。

魏亦玄放下手中的筆,不慌不忙道:「今天刮的什麼風,把謝大侍給吹來了?」

「謝辭見過魏殿下。」

謝辭行了一禮,神情依舊刻板,甚至還有點苦大仇深的意味。

魏亦玄招呼林琅吩咐下人上茶,門子急慌慌跑進來,「殿下,這謝侍硬要進來,老奴攔都攔不住……」

「無妨,謝侍一定是有急事找我,不然不會強行闖入,你先下去吧。」

門子聽了魏亦玄的話,放下心,退了出去。

茶水上來,謝辭沒動,只是淡淡道:「魏殿下,茶就不喝了,謝某今日來是想向殿下求證件事情,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林琅撇了撇嘴,暗道:強行闖入已經冒犯了,還故意這樣說,真是惺惺作態。

「謝大侍儘管說,我定當知無不言。」

魏亦玄微笑着,謙謙而語。

「多謝殿下!」謝辭刻板的面容,有了幾分觸動,「昨晚有人闖入秘閣,在逃跑的過程中遺留下這塊玉,我找人查了下,這塊玉來自西洲,而眼下只有殿下……」

謝辭故意停下來,觀察魏亦玄的表情。

魏亦玄依舊溫如春風,不為所動。

「謝大侍這是在懷疑我家殿下嗎?」

謝辭看了一眼不滿的林琅,沒有回答,這玉來自西洲,而魏亦玄身為西洲太子,被北桓以聽學為由,牽制在此長,,誰也不能保證他有沒有反抗之心。

「林琅,這天子腳下,就你我二人來自西洲,被人懷疑也是正常之事,只是謝大侍可否將那塊玉拿來瞧瞧?」

謝辭將玉遞給魏亦玄,那是一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圓玉,玉身墜以細絲紅結,結中嵌一小白珠,做工精緻,小巧玲瓏。

看着自家殿下手中的玉,林琅臉色微變,有些緊張,那可是他家殿下的貼身之物,這下糟了!

該怎麼辦呢?

他內心焦灼,看到魏亦玄如此淡定,只得強裝鎮靜。

「這確實是我西洲之玉,物產流通不分國界,謝大侍怎麼就認定昨晚闖入秘閣的就是我呢?」

謝辭也不否認對他的懷疑,「秘閣乃我朝機要之地,雖未遺失物件,但關係到國家機密,還請魏殿下多多包涵,配合謝某調查此事。」

「行,你說吧,要我做什麼?」魏亦玄好看的雙眸望着他,沒有半點不慍之色。

「殿下昨晚是否一直在府中?」

魏亦玄沒有立即回答他。

「我家殿下當然一直在府中,不然還能去哪裏?」

林琅不悅道。

這北桓明面上讓臨國太子前來聽學,其實就是以此作為底牌,達到壓制臨國的目的。

除了至親大事,基本都不讓人回家,現在卻問出這樣的問題,這北桓的人,就是這麼偽善。

「可我聽說,殿下昨晚出門了。」

謝辭眼皮微抬,不屑與林琅對視,只是盯着魏亦玄。

「我昨晚確實出門了,不過去的是……扶香樓。」

林琅故意驚道:「殿下……你……你怎麼能去這種地方?」

謝辭也有些吃驚,堂堂西洲太子殿下,看似潔身自好,溫文爾雅,卻去這種煙花柳巷之地,真是人不可貌相。

「秦橋之想去,我便陪着他去了。」

昨晚秦橋之在府上悶得慌,就拉着魏亦玄去扶香樓找樂子。

「殿下是說,秦殿下也去了?」

謝辭有些意外,這些太子殿下看着謙謙有禮、文質彬彬,竟都是流連花叢之徒!

既是去了扶香樓,光魏亦玄一張嘴說,難以讓人信服,他只好跟謝辭等人一起前往扶香樓認證。

只是他的貼身之玉暫且拿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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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千層馬甲又被殿下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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