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搭骨屍(十)

第53章 搭骨屍(十)

哪怕是再擔心小女孩,幾個病號兒也打不過氣勢洶洶的村民們。大家很快就被抓回了茅草屋。

似乎是不滿於幾人亂跑,現在茅草屋周圍多了兩個拿着乾草叉的男人。門口不遠處的大樹下還多了幾張小板凳,幾個村民坐在那裏一邊嘮嗑兒一邊盯梢兒。

一整天,玩家們都沒有找到出去的機會。但是大家搜遍整個茅草屋,終於找到了好幾根堅硬一些的草桿——壓扁后勉強可以嘗試用來翹棺材縫兒,盧妙的右手食指也已經用布包紮好了。

“今天的肉……要吃多少呢?”熊品儀看着陶原和章笑,猶疑不定。

“我吃一半吧,那顆頭可別趁我睡着把我殺了。”盧妙長嘆一口氣:她今晚不想睡太久了。

陶原和程序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只留下一小塊。熊品儀和章笑這回跟隨他們的選擇,各自藏起了一小塊肉。

到了晚上,來送晚飯的人終於換成了小女孩。

程序幾乎是看到小女孩的瞬間就跳了起來,直接沖向了她的身邊。

“你怎麼過來了,養好傷了嗎?”程序關切地詢問。

“謝謝哥哥關心,已經沒事了,一點也不痛了。”小姑娘懂事地說,還掀開了袖子給程序看:上面的傷痕果然淡了一些。

“以前也是這樣的,過一陣子就好了。”小女孩小大人般地安慰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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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晚飯了嗎?”程序關切地詢問。

“吃過啦!”

聽了這話,程序這才放下心來。幾位玩家沉默着吃完了晚餐,等待着回門前的最後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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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妙故技重施,在棺材裏把自己掉了個個兒。

她可不想明早醒來,和那個奇怪的腦袋面面相覷——犧牲腳趾總比犧牲腦袋好一些。

那張符已經被盧妙藏在茅草屋裏了——她怕白天棺材裏的髒東西發現自己把符帶走,晚上會過來搶。

但奇怪的是,昨晚的那種窒息感遲遲沒有到來。盧妙在黑漆漆的棺材裏瞪大眼睛等了半天,也沒等來昨晚那一股無法抵擋的睡意。

“這是怎麼回事?”盧妙心裏覺得奇怪,卻也沒辦法和其他人討論,只能在棺材裏干瞪着眼睛。時不時地,盧妙還要慢慢抬一下腳,感受一下棺材蓋上有沒有多出一顆頭。

也不知等了多久,但盧妙感覺應該已經是後半夜了:因為她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生理上的困意,不停地打起了哈欠。

終於,她不知是第幾次抬腳,一陣痛感瞬間讓盧妙清醒了過來:那顆頭又一次咬住了盧妙的腳趾!

盧妙抓住頭顱的動作一氣呵成——這一次,她感覺自己的腳上已經開始流血,被咬住的地方除了疼痛,還感覺有些痒痒的。盧妙不敢大意,仍舊把手指插進了那個被殘害過多次的眼睛裏。

卻感覺自己的手指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這是?

盧妙撫摸着那熟悉的手感,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笑容。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腳還在流血,直接***四根手指,在裏面來回划拉……

抓到了!盧妙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費力地夾住了那一根硬物。她小心翼翼地捏着這東西,逐漸地從眼洞裏向外拉……

頭顱開始掙扎,甚至在不斷融進棺材蓋,似乎是想要逃走。這更坐實了盧妙心中的猜想,她又怎麼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盧妙右手死死抱住頭顱,左手加快速度,終於把裏面的硬物扯了出來!

這硬物是一根短棍,足有盧妙的手臂長短,比“求職”副本里拿到的那一根要長一些,仍舊是一端略尖的樣子。盧妙真懷疑這東西是如何插進不大的腦袋裏面的。

但這不是眼下需要糾結的問題。盧妙現在腳傷很重,估計明早還是需要被背着回村。她得想辦法把短棍藏好——村民們異常小心,從不會讓配冥婚的人攜帶任何多餘的東西入棺,生怕被毀了冥婚儀式。

盧妙思來想去,只能把東西藏在左手衣袖內,然後作出一副左臂受傷的樣子,用右手輕輕擋住。

好在雖然農村布料珍貴,這新娘禮服還是稍微講究一些,袖子要比村裡其他人穿的衣服略寬。若是藏得巧妙,也能糊弄過去。

盧妙藏好東西后等了好一會兒,這才聽到了地面上傳來的腳步聲。

那對父子開了棺,看到盧妙還活着,都鬆了一口氣。

盧妙顫顫巍巍地爬出了棺材,父子倆似乎對盧妙會受傷並不覺得意外。二柱非常自覺地蹲在了盧妙面前。

盧妙只右手用力,左胳膊還是牢牢地護在身前。

“你胳膊也受傷了?我來幫你看看吧!”二柱回頭看到盧妙彆扭的姿勢,立刻就要起身幫她查看。

“不行……男女有別!”盧妙假裝又羞又惱,急忙呵斥。

“哼,人都要死了,事兒還不少。”那老頭子一出口就沒好話。

但盧妙並不在意他怎樣說,而是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雖然這樣的姿勢很彆扭,盧妙的右胳膊和腿都要十分用力才能防止自己從二柱的背上掉下來。但是老頭子氣哼哼地走在前面,只要小心點不讓短棍戳到二柱,盧妙就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到了茅草屋前,陶原和程序果然已經到了。盧妙對着兩人使了個眼色,陶原秒懂,直接搶上來把盧妙扶下。程序也一臉關心地湊過來,擋住了二柱和他爹的目光。

陶原抓住盧妙的左臂,摸到裏面的短棍后也是心下一松。程序和陶原一左一右地將盧妙扶了回去,只剩下那個老頭子不滿地嘟囔:

“這個時候不想着男女有別啦?”

盧妙不受控制地翻了個白眼。

三人先回了小屋,盧妙想了想,還是覺得這短棍放在自己身邊才最保險:章笑和熊品儀兩人還不熟悉,難保不會對這種攻擊性的道具動心。

程序走出去叫住了即將離開的父子倆:“她胳膊骨折了,能幫忙找根木棍來嗎?”

二柱他爹假裝沒聽到程序的求助,二柱卻憨厚地點點頭,不多時,就拿來了一根長長的木頭。

程序把木頭丟給了陶原,自己站在門口放風。

這時,熊品儀也被村民送了回來,章笑回來的卻只有一具屍體。

熊品儀看着被裹緊的草席瑟瑟發抖,害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會這樣?”程序一把扶住熊品儀,問抬着草席的村民。可是兩個人明顯不願意搭理他,而是把草席又抬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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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拍了拍熊品儀的後背,一邊估摸着時間,一邊安慰:“沒事的,你昨晚有遇到什麼嗎?”

熊品儀搖了搖頭。

“東西到手了嗎?”程序低聲問。

熊品儀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點了點頭。

“外面怎麼回事?”陶原在屋內大喊。

程序這才帶着熊品儀進門。盧妙的右臂裏面有一根棍子,從袖口裏漏出來的一截可以看出這似乎是個木棍。外面的袖子用布條纏了好幾圈,還打了死結。

程序這才放下心來:“章笑死了。”

盧妙看着熊品儀,一臉的震驚:“怎麼回事?章笑昨晚吃的肉不是和我們一樣嗎?”

還有一句話盧妙沒說:就算前天章笑的選擇和他們不一樣,那熊品儀為什麼沒事?難道這次副本,達成了死亡條件后,是靠運氣隨機選人的?

這也太奇怪了。

而且,除了盧妙以外,其他人昨晚又一次經歷了棺材變窄的過程。

但無論如何,最難熬的三天已經過去了。根據村民們的說法,今早吃完早飯,大家就會被送去“回門”,終於不用每晚都睡在棺材裏了。只是,住下三天後,幾人就會被永遠活埋在地下。

可是起碼能開闢新的地圖了呀!盧妙對此感到十分期待。

令人沒想到的是,來送早飯的既不是那個女孩,也不是她的媽媽,而是那個被人唾棄不已的狗子。

他滿臉帶笑,一手挎着早飯,一手牽着一襲紅衣的小姑娘。小女孩的手裏還拿着一塊麥芽糖,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程序等人臉色一變。

果然,這一次,小女孩也被留在了茅草屋。

“怎麼回事?”程序急忙湊到了小女孩的身邊。

“爹爹說那個姊姊死了,我可以代替姊姊出嫁!”小女孩開心地和程序分享這個消息,還轉着圈兒給他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程序氣得眼睛都紅了,一把甩開小女孩的手,就要衝出去找狗子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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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衝動!”盧妙抓住了程序的胳膊:“你把孩子嚇壞了。”

程序低頭,小姑娘果然兩眼含淚,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一直和顏悅色的哥哥突然變得兇巴巴的。

程序急忙輕聲安慰小女孩,還把自己終於編好的稻草蝴蝶送給她。小女孩這才破涕為笑。

早餐倒是沒有缺斤少兩,想來狗子這次剛賣了女兒,也不在意這一頓飯。但是讓眾人頭疼的是,回門前的人住在茅草屋是規矩,小女孩沒辦法跟着程序一起住。

李嬸兒最先來接人,和上一次的樣子相比,她現在臉上帶着止不住的笑意,眼睛都笑得睜不開了。

她一把將手裏的牌位塞進盧妙手裏,不住地誇讚:“好孩子,來,跟婆婆回家。”

盧妙驚訝不已,直接問了出來:“回門不是回娘家嗎?”

李嬸“噗嗤”一笑:“你是我李家的童養媳,我家就是你的娘家呀!”說著,看了眼盧妙手上的胳膊,說:“來吧,跟婆婆回去。”

盧妙一聳肩:這習俗也太奇怪了。但是李嬸兒家就住在村長家隔壁,打探消息也更方便,盧妙對此非常滿意。

李嬸兒家可比狗子家寬敞多了,院子更大不說,院內還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柿子樹。盧妙估量了一下,是自己能爬上去的高度。

更滿意了。

一共五間小屋,李嬸兒竟然把盧妙帶去了最大的那一間。但這自然不是為了“待客有道”——從房間裏的陳設可以看出,這應該就是李嬸兒的兒子生前住的屋子。

院門裏貼滿了符紙,從窗戶望進去,其他屋子也有許多紙人。但是偏偏盧妙住的這間屋子裏沒有紙人。

盧妙正要思考紙人的作用,李嬸兒就已經笑嘻嘻地說了出來:“白天就罷了,到了晚上,可千萬別出這個門。當然,你要是不信邪,也可以試試。”

說完,李嬸扭頭就走,只留下盧妙一個人在這間屋子。

盧妙把牌位順手放在床上,確認李嬸是在院子裏給菜澆水,這才關了窗戶,開始翻箱倒櫃起來:農村人傢具不多,滿屋子也不過一個矮櫃,兩個箱子而已,連把多餘的椅子都沒有。

她沒費多少力氣,就在一個箱子底部找到了一枚黃布縫製的護身符,上面還繫着紅繩。

盧妙拆開護身符,裏面的紙條上正寫着生辰八字——和她在棺材裏找到的並不一樣。

“難道棺材裏這是我這個身份的生辰八字?”

但盧妙仔細算了一下,卻又對不上:護身符上寫的是乙酉年,棺材的符上寫的卻是乙卯年。這倆,一個是傳統干支紀年中一個循環的第22年,另一個卻是第52年。雖然不知道李嬸兒的兒子是多少歲死的,但是根據之前聽來的八卦,應該和自己在這副本里的身份,出生年份相差不大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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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護身符上不是李嬸兒子的生辰;要麼,就是棺材裏的黃紙出了問題。

她正凝眉細思,卻忽然聽到外面一陣歡快的鼓樂之聲傳來——其中一個樂器盧妙認得,是嗩吶。

盧妙趕緊出門,李嬸也沒攔着,和盧妙一起隔着矮矮的院門看外面路上的迎親隊伍.

隊伍非常簡陋,兩個樂手奏樂,兩個男子一前一後抬着一頂紙紮花轎。偶爾一陣風吹過,盧妙還能看到被掀起的帘子裏,坐着一個臉上塗滿滑稽腮紅的紙人。

“是狗子家那個小丫頭要嫁人了!”看着盧妙一臉好奇,李嬸沒按捺住分享八卦的慾望:“那狗子雖說不做人,她家這丫頭的八字卻是真的好!要不是買來了你,我也想買她家的丫頭了。這八字越合,以後福氣才會越興旺啊……”

盧妙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哦?這個女孩是哪一年生的?”

李嬸努努嘴:“五年前,辛卯年。”

盧妙心裏默算:辛卯年,和棺材裏的乙卯年差了24年或者三十幾年!那棺材裏的年份就絕不是李嬸兒子的生辰。

謎團越來越多了……

干支紀年,60年一輪迴

今天起恢復凌晨更~不過什麼時候能審核通過就不確定了

嗚嗚嗚周末為什麼總是過得這麼快,為什麼周三不能也是休息日呢?這樣上兩天班休息一天,再上兩天班休息兩天,多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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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恐怖副本的NPC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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