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心腹知己
不過事急從權。
眼看着，朱棣手下的其他將領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攻城，他們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最後，朱棣又說了一些鼓舞軍心的話之後。
就把其他人都趕走了，只留下了朱柏一個人，很顯然是有什麼話要專門對朱柏說一下。
對此朱柏並不意外。
他能感覺到，這一次朱棣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似乎還真要一下子拿下濟南這座城池。
“柏弟，現在沒有外人了，你說說吧，你是怎麼計劃的？”
朱棣示意朱柏坐下，隨後認真的說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沒想到你在荊州當了這些年的藩王，現在竟然進步這麼大，真是可喜可賀啊！”
“不敢。”
“都是以燕王為標杆學習的。”
朱柏連忙謙虛的說道，“這些日子以來，看到燕王殿下的所作所為，也着實讓我慚愧難當。”
朱柏這句話說出來之後。
朱棣反而有點愣住了。
他也沒想到朱柏竟然會這樣說，一時間有點不明白了，問道，“若是我記得不錯，我們兄弟才見面沒多久，你能在我身上學習什麼？莫不是故意恭維我？”
“這怎麼可能？”
“燕王殿下雖然在北境，但是這些年威震整個北境，讓蒙人不敢南下，單憑這一點，就是我們大明的功臣啊！”
朱柏認真的說道。
他這句話說的平淡，也沒有太多恭維的華麗詞彙，可是聽起來的確像是真情實意，就是他真正的內心所想。
饒是見過不少大世面的朱棣。
聽到這些話，一時間也非常感動，實際上這些年以來，他雖然一直在幫助大明王朝鎮守邊疆。
可是自始至終。
那些只知道吃乾飯的朝廷官員們，非但不領情，反而還處處攻訐他，就好像他做了多麼錯的事情一樣。
其中最讓朝廷官員們詬病的就是他手中有十萬鐵騎。
可是，天可憐見，若是沒有手上這些鐵騎，他憑什麼能守得住大明王朝的北面邊疆？難不成就憑藉朝中文臣的一張嘴？
現在朝中的那些文臣非但不體諒他的功勞。
反而整天想着削藩？
退一萬步講，試問，若是大明王朝的北面邊疆沒有了他來鎮守，又有誰可以擔當這個重任？
須知，昔日南宋的慘案依然歷歷在目。
說不定什麼時候，北面的蒙古人就會再來這麼一次劫掠！
所以現在，面對上眼前的人，朱柏雖然沒多說什麼，可是朱棣的心裏面卻是一陣打心眼的感動。
“滿朝文武，大明天下，知我者，湘王也！”
朱棣長長嘆了一口氣，“朝臣只知道我擁兵自重，可是誰又能知道，如果沒有這些鐵騎，那些蒙古人怕是早就南下了！”
朱柏同樣點頭。
對於後世來說，或許有不少人專門寫明成祖朱棣的黑料，還有人說就是明初的第一大叛賊。
可不得不說。
如果沒有這麼一位有着雄才大略的藩王。
明朝的天下，也不可能這麼穩當，至少就目前情況來看，朱允炆手上的本事，似乎還不足以鎮守大明！
就憑藉這一點。
朱棣至少是大明的有功之臣。
“燕王殿下所言極是。”朱柏點頭。
“罷了，不說這些話了。”
朱棣稍微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情緒之後，這才繼續說道，“若是之前，這些事情我也就不在乎了，可是現在，似乎有一些事情……你聽說了么？”
“請燕王示下。”
朱柏一愣。
他印象中朱棣是個很乾脆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開始莫名其妙的矯情起來了？難不成得到了神惡魔不為人知的小道消息？這就有點奇怪了吧？
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節。
朱柏也忍不住好奇的看着朱棣，想看看他接下來還能說點什麼重要的話。
朱棣似乎有點猶豫，最後看着朱柏說道，“你不知道，最近，我聽說，朝廷想要求和。”
“求和？”
“不錯，是朱允炆身邊的貼身太監傳出來的書信，只要我們退居北平，朝廷永不削藩。”
朱棣眼神中帶着平靜，看着朱柏問道，“你認為，此事可信么？”
朱柏這個時候卻是徹底有點意外了。
在他的印象中。
朝廷的確在後期主動對朱棣求和過，甚至野史中還提到，朝廷想要和朱棣划江而治的說法。
可這也是在後期。
現在，朱棣雖然戰勝了李景隆的六十萬大軍。
但是大明天下，一大半還是在朱允炆的手上，只要假以時日，朱允炆不是沒有能力重新組建起來一隻軍隊。
就目前情況來看。
他似乎並沒有投降，甚至談判的必要啊？
“這會不會有詐？朝廷大軍雖然戰敗，可卻並未受到致命打擊，最富庶的江南一帶還在朝廷手中，朝廷……為何要投降？”朱柏忍不住說道。
“這也是我所擔憂的。”
“不過，我回應他們，讓朝廷交出齊泰和黃子澄，這樣才願意和談。”
朱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相信，他們不會答應的。”
朱柏一愣，也是忍俊不禁。
果然朱棣也是個聰明人。
要知道，滿天下的人都知道，在朝堂之上，朱允炆最信任的人也就是齊泰黃子澄和方孝孺，最多再加上一個李景隆。
現在李景隆戰敗，多半沒什麼好下場。
方孝孺作為天下聞名的讀書人，自然動不得。
至於齊泰和黃子澄，這兩個人就沒有什麼名聲了，隨隨便便就可以處置，不過朱棣和朱柏都很明白。
朱允炆多半不會同意出賣這兩人的。
一方面是因為在朝堂之中，這兩人自始至終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他不可能出賣這兩個人；另一方面，若是朱允炆真的把這兩人交給朱棣，日後朝廷的威嚴何在？
如果還有別的藩王造反，他又該如何？
所以可以說。
朱棣提出來的這個條件，朱允炆是不可能答應的。
也就是說，朱棣現在是打心底里一條道走到黑了，不拿到皇帝的位置誓不罷休。
不過，對於這個決定，朱柏倒是完全可以理解。
造反嘛，肯定沒有半途而廢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