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行
馬和原是朱棣身邊的內官太監。
永樂帝朱棣登基之後開創了永樂盛世，一度萬國來朝。
為了更好的掌控世界局勢，永樂帝給馬和賜名鄭和。
並且着令他七下西洋，明朝從此開啟了大航海時代。
看着跪在地上的馬和，朱柏腦海中不禁浮現萬千美好景象。
如今世界格局還未完全展現，互通往來最為密切的也就歐亞大陸。
五大洲中尚有澳洲、非洲、美洲三大陸未被世人發覺。
如此巨大的信息差，即代表着自己將擁有無限可能！
“原來是燕王的人，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朱柏趕緊上前攙起馬和，表現的極為親密。
這位可是歷史上首位航海王，以後還指望他帶着自己週遊世界。
馬和誠惶誠恐的起身，小心瞥了眼朱柏。仟韆仦哾
印象中的湘王殿下是位翩翩君子，如今一見倒像個奸詐之人。
剛才連轟帶炸的滅了己方兩百重騎，自己也差點喪命。
這會好像啥都沒發生似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朱柏當然知道馬和心中所想，但他也是無可奈何。
與其解釋倒不如揣着明白裝糊塗，於是明知故問道。
“馬大人不是應該在燕京之地么，怎麼大半夜跑到松滋縣來了？”
馬和雙手一拱，微笑回道。
“小的有急務來此，夜深入不得城，本想在這官道旁紮營歇息，卻猛然聽到有騎兵奔襲，便隱蔽在草叢中避險，誰曾想竟被那小卒誤認成了賊人。”
不虧是個老江湖，說謊都不帶打眨眼的，朱柏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要不是先前無意偷聽到，還真就信了他的鬼話。
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順杆子往上爬。
“原來如此，想來這松滋附近山高林險，要不馬大人隨本王一道同行？”
馬和沉思片刻，隨機諂笑問道。
“不知湘王帶兵夜行所去何處？”
“攻打施州衛！隨後北上！”
朱柏言簡意賅，並不想做過多解釋，反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言畢，朱柏轉身通知全體將士向大部隊暫歇處行軍。
皎潔的月光之下，眾人行軍約一個時辰便趕回大軍暫歇地。
剛剛行至路口，朱柏便見大軍營帳前奔來一個清瘦的身影。
芳香撲鼻，軟玉入懷，讓奔襲了一夜的朱柏心裏頓感踏實。
吳妃像只小貓一樣賴在朱柏懷裏，眼中噙滿了淚珠。
“方才妾身看松滋方向爆炸與火光不斷，內心擔憂不已，還好殿下一切安康，不然妾身可怎麼活啊？”
朱柏輕輕拍着她的香背。
“愛妃多慮了，本王自有天佑，不會有事的。”
“明早還要急行軍，我們趕緊回大帳內歇息吧。”
吳妃溫順點頭，隨後擁着朱柏向大帳內走去。
雖是行軍營帳卻被吳妃佈置的格外溫馨，朱柏剛剛坐下，她便從帳外端來一盆熱水。
親自為朱柏寬衣擦拭身體之後，又給泡了泡腳。
一番操作下來，朱柏的睏乏之意褪去大半。
熄滅蠟燭之後，便擁佳人入眠。
翌日凌晨，東方尚未破曉。
朱柏便早早起床，通知各部吃完早飯後便向施州急行軍。
昨晚發生在松滋官道上的亂斗，勢必已經引起湖廣境內巨大震蕩。
所謂兵貴神速，施州衛今日必須拿下，補充裝備與糧草輜重的同時，還能適當的擴充隊伍。
不然北上行軍近千里，中途必經關隘眾多，靠這三千餘人無異於痴人說夢。
當日申時前後，朱柏帶領的三千將士，已經站在施州衛的守關前。
朱柏已知關內無重騎，心中底氣不禁足了幾分。
站在施州關前，可見關口城牆上並無增兵跡象。
王坎列馬在旁，輕聲道。
“聽說這個石山尤擅守城，看這架勢好似正等着我們。”
朱柏並未回應，凝神打量着眼前的施州關。
關口建在兩山正中，山脈一望無際，綿延百里。
若想率軍攻關，此乃必經之地。
城牆長約三十丈，高約八丈，只有戰旗飄揚，未見人影。
平靜的有些異常，越是如此，越危險。
相隔數里，朱柏彷彿都能嗅到殺戮的氣息。
三千長途奔襲的人馬，面對嚴陣以待的上萬軍士，施州衛必定是塊硬骨頭。
要想得勝，還需智取！
黃昏時分，微風輕拂，繼而春雨朦朦。
朱柏負手站在細雨中，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施州關。
突然他轉身，派人叫來劉雍，王坎。
“時間緊急，本王長話短說，你二人即刻派將士扎草人千餘，籌備長約九丈麻繩十條，精鐵抓鉤十個，卸下馬車輪十隻！”
得令之後，劉王二人面面相覷。
如今領兵城下，還扎草人，難道要學孔明草船借箭不成？
二人面露難色，看着朱柏欲言又止。
朱柏沒做任何解釋，揮手將二人打發走。
約有一個半時辰，劉雍跑來報告東西已經準備妥當。
朱柏扔掉手中的瓜子皮，拍了拍手站起身。
此時已經入夜，山間驟涼，雲霧緩緩升騰。
看着眼前情形，朱柏輕鬆一笑，而後向將士們走去。
此時後方的空地上，三千將士列陣以待。
朱柏分兵四路，三百步卒帶千餘草人悄悄前往施州關前。
三百騎兵在其後策馬奔騰，三百弓箭兵在一旁佯攻。
其餘兩千餘人馬全部跟隨他隱入夜幕
戌時，施州衛都指揮石山正在城牆上暫歇。
一兵卒跑了進來。
“將軍，敵軍來襲！”
石山慌忙起身，提刀沖了出去。
他揉眼向下觀望，細雨朦朧，山霧升騰，視線所及不足百步。
只見薄霧之中，似有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晃動。
“長弓手準備！”
“放！”
一聲令下，箭如雨下！
箭雨過後，黑影並無任何動靜。
石山當即明了，繼而捋着鬍鬚，揚天長笑。
“小小兒戲，真是可笑！”
“傳令全體將士，嚴陣以待！”
搬來一張太師椅，石山穩坐其上，蔑笑的看向城下。
與此同時，城牆右角。
朱柏帶着兩千餘步卒輕裝提刀，貼牆慢行。
待行至靠近山體的隱秘角落。
朱柏輕輕揮手，十隻精鐵抓鉤帶着麻繩，拋向城牆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