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隔牆有耳，竊聽密謀
蓬萊湖畔。
湖光倒映着山色，波光粼粼。
微風浮動，整個寬敞的湖面顯得煞是好看。
胡亥垂頭凝望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並未回頭，只默默地聽着身後三位文武所言。
只見進言之人正是武官涉間。
涉間身旁則是孟防和張蒼兩人。
“公子，那秦風的武力的確是了得，末將雖身敗，但末將絕不會甘拜下風！”
胡亥聞聲則是一聲冷笑，略帶着不屑，說道:“涉將軍，敗都敗了，還逞此口舌之利，有何用呢？”
涉間的臉色有些難堪，胡亥轉而又道:“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涉將軍無須如此自責，快請下去歇着吧。”
這時一旁的孟防上前來，說道:“啟稟公子，涉將軍所言，實則另有所指。”
“哦？孟將軍你且說來。”胡亥隨口問道。
孟防便道:“公子，習武之人其武力尚且各有千秋，更何況為將統帥者乎？
“那秦風雖然有幾分拳腳功夫，可那畢竟是一人之敵，兩者相對決，自有取巧之機，不值一提！”
孟防說罷，胡亥似乎很感興趣，咧着嘴笑道:“孟將軍言之有理，且說下去。”
孟防又道:“涉將軍乃統兵征戰之將領，臨兵斗將，佈陣征伐，那黃口小兒秦風豈能與涉將軍相提並論？
“他日若天下有變，敢問公子，是秦風那一人之敵，拳腳好勇鬥狠有用，還是涉將軍統御兵馬，征戰四方有用？”
胡亥聞聲頓時心花怒放，不自覺拍手稱嘆，道:“好！孟將軍所言甚是！”
胡亥旋即上前拍了拍涉間的肩膀，鼓勵着安慰道:“涉將軍，方才是本公子失言了，還望涉將軍莫要見怪。
“涉將軍有統兵御卒之能，此乃那秦風萬萬不可比擬也！拳腳之利，的確不足為道！”
說罷，胡亥的心情似乎舒暢了不少。
繼而又朝着一旁的御史張蒼，胡亥也道:“張御史，今日雖秦風的書法篆刻略有其道，可張御史也未曾落敗，本公子倒是覺得張御史之作更為老練持重，意味綿長。
“絕非秦風那孺子所能擅達，而且張御史理政之能，又豈是那秦風可比肩的？”
胡亥心中雖然對秦風今日的表現有些憤慨，但是心中也清楚這不過是一事之能罷了，若要想爭鋒奪嫡，甚至真的提領那個九五之尊的帝位，則絕不是靠取巧之能！
“去吧，本公子也要好好思慮思慮，有了秦風這個勁敵，往後斷然不可掉以輕心了……”
胡亥雖然表面上展示得玩世不恭，但是內心裏卻是心術極強，只需片刻就已然能醒悟過來，認清敵我雙方的優劣，從而找准應對之策，以想方設法在接下來的奪嫡之勢中佔據上風……
……
皇城宮門。
大內的禁軍院落。
禁軍的副官鄔鈞正從前院進來，整個人臉色低沉，顯得心事重重。
一位下屬兵勇見狀，當即上前奉迎了過去。
兵勇名叫牛晉，是鄔鈞的心腹。
“鄔將軍，可是有何棘手之事？”牛晉咧着嘴陪着笑臉。
鄔鈞眉頭緊皺着，唉聲嘆氣着，道:“唉，往後這禁軍大內，可真的就沒有本將的存身之地了……”
牛晉急忙壓低着嗓音，問道:“啊？鄔將軍啊，到底出了何事啊？
“小的雖無能，卻也甘願為鄔將軍效力的啊！”
鄔鈞的臉上苦笑着，低聲說道:“方才楊中尉吩咐了下來，今日陛下要駕臨鴻台，楊中尉命本將從禁軍中選出幾位前去行衛戍之任。”
鄔鈞口中的楊中尉正是中尉楊熊。
牛晉聞聲，頓時大喜過望，臉上露着貪婪的神情。
牛晉急忙道:“鄔將軍啊，這可是好事，大好機會啊，鄔將軍您可要精挑細選，莫要忘了小人啊！”
鄔鈞無奈地聳聳肩，道:“牛晉啊，你小子別痴心妄想了，楊中尉已經說了，此次衛戍鴻台，還依舊是英布那小子定奪，沒咱們的份。”
鄔鈞說罷，隨即低垂着腦袋，失魂落魄地朝院落里端走去。
那牛晉卻是雙眼咕嚕一轉，趕忙上前攔住鄔鈞。
“鄔將軍，事在人為啊，既然英布那小子是咱們的眼中釘，咱們想辦法將其除掉便是！
“如此一來，往後這禁軍之中，不就全都聽憑鄔將軍您一個人的了么？將來李衛尉的位置也必是鄔將軍您的啊！”
鄔鈞被牛晉說得有些心動，眼前一亮。
“哦？牛晉你小子肚子裏又憋着什麼壞水吶？”
牛晉嘴角一邪笑，道:“鄔將軍啊，楊中尉不是說衛戍鴻台的人選也是讓英布那小子定奪嗎？那毫無疑問英布必會親自統御禁軍兵勇。
“咱們只需要想方設法讓英布出醜不就得了？在陛下的御前失儀，定然沒有英布那小子的好果子吃，陛下龍顏震怒，要了英布的小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鄔鈞眯縫着眼，點頭道:“說，你小子接著說……”
牛晉繼續道:“上次英布那小子是運氣好，咱們這次可以把英布的盔甲兵刃全都藏起來，讓英布那小子騎虎難下，此事必成……”
鄔鈞自然知道這殿前失儀的罪名，而且是在鴻台之上，此事絕對非同小可，立馬欣然應允。
“好，就依你小子，牛晉你去辦這件事，可務必妥善啊！”鄔鈞急不可耐道。
……
兩人密謀一拍即合，牛晉趕忙飛奔着進到禁軍院落的庭院中行事去了。
不多時，牛晉在里端一陣忙活，便滿頭大汗地趕赴出來。
鄔鈞見狀急切地問道:“牛晉，怎麼樣？你小子辦事可靠譜啊？”
牛晉嘴角一咧，激動不已地說道:“鄔將軍您就放心吧，小人辦事必會妥善，此時此刻英布那小子還全然不覺吶。
“鄔將軍你就等着瞧好吧！鴻台之上，英布定會犯殿前失儀之罪，當著文武群臣的面，陛下必會龍顏震怒，今日絕對是英布那小子的死期……”
鄔鈞聽着牛晉的一通分析，心裏越發覺得激動，嘴角也映着難以遏制的邪笑。
“好，好哇，本將可等着你小子的好消息啊！”
殊不知。
就在鄔鈞和牛晉兩人密謀商議之時。
不遠處的僻靜角落裏。
穹頂上金烏斜照。
院落的磚牆隱約倒映着半邊人影。
一雙眼睛正敏銳地審視着。
那人似乎早已竊聽到了方才交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