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重新坐好,桑久璘說:“正好我對江湖鴻儒也是久仰大名,幸弟應該可以帶我去拜見一下吧。”都認了弟弟,總不能不管。
“當然沒問題。”涼幸大包大攬,承諾道:“桑兄便跟着本王吧,一定會讓你見到江湖鴻儒的。”
“林兄弟既然是桑久璘的好友,竟然沒見過江湖鴻儒嗎?”龍文衣問道。
“沒有,我雖然要求過,但桑久璘好像都沒見過江湖鴻儒。”桑久璘一本正經的講着謊話。
“江湖鴻儒不是桑家長子桑久琿的朋友么,怎麼會沒見過?”龍文衣接着問。
“江湖鴻儒的神秘,各位都有所耳聞吧!我不僅沒見過,連他是多大年紀,體型容貌都完全不知呢。”到底誰在謠傳江湖鴻儒在蕪恆?又是誰冒充了我?
“說起來,文衣你是見過江湖鴻儒的吧,給本王說說江湖鴻儒是什麼樣的。”涼幸問龍文衣。
“這個,”龍文衣猶豫了一下,“江湖鴻儒年約三十,身形清瘦,長須髯髯,還學富五車,許多典故張口就來。”
“三十歲的文士啊,江湖鴻儒的第一本話本是七年前出的,還真年輕呢。”桑久璘說的普通,卻有一股諷刺的意味。
“是啊,可惜江湖鴻儒兩年前封筆了。”涼幸感嘆道。
“是有些可惜,不過這幾年,不是也有許多文人雅士,也寫了許多有趣的話本嗎?”桑久璘說。
“那些人所寫的,又豈能與江湖鴻儒相提並論!”涼幸不屑道。
“拿來打發時間還是不錯的。”桑久璘卻不這麼認為,好歹是他努力多年的成果。
涼幸突然轉換了話題:“桑兄,你原本打算去哪?”
“我在蘇岳我有個師兄,正好閑來無事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桑久璘說。
“你還有師兄?那你師父是誰?”涼幸頗有興緻的問。
桑久璘想了一下,答:“是個江湖散客,會些武功醫術,我也就學了個半吊子。”
“你還會醫術?”涼幸好奇道。
“只能治個小傷小病。”卻不是桑久璘自謙,而是事實。
“你們在荊瓊都做些什麼?”涼幸又換了問題。
桑久璘有所保留:“打打獵,鬥鬥蛐蛐,和朋友喝喝酒什麼的。”
“你也打獵?”涼幸來了興趣,“不如明天留在這裏,隨本王進山打獵?”
桑久璘看了龍文衣一眼,“好。”
當晚,涼幸房間,只有涼幸彭武在。
彭武站在涼幸身前,勸說坐在主座上的涼幸:“小王爺,你不該將來歷不明的人留在身邊。”
“你是說林久桑?”涼幸搖搖頭,“沒關係,反正只是個武功不濟的小子,彭武你多看着不就行了。”
彭武不贊同:“小王爺又何必和那林久桑稱兄道弟?”
“這個……”涼幸遲疑了一下,“這個也沒什麼吧!”
“小王爺是什麼身份,又豈是他林久桑可以高攀的?”彭武說道。
“好了,彭武,不要說這些了,明早本王還要去打獵,有話改日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涼幸,桑久璘,龍文衣及包括彭武的八名護衛騎着馬進了齊鎮另一側的山林,無崖山是不能去的,跑一趟馬一大半人都得陷進去。
此次出門桑久璘沒有帯弓,龍文衣也沒有,所用的是王府護衛所配的軍制硬弓,桑久璘用的很不順手,頗費勁才能拉半弓,試了一下根本射不準,早就放棄了,一早上根本毫無收穫。
原本桑久璘可以用臨時練的暗器手法用石子打些小物,但他沒必要出這個風頭,就拿着硬弓晃蕩。
“桑兄,你不是經常打獵嗎?怎麼什麼都沒打到?”涼幸有些幸災樂禍。
桑久璘拉了拉硬弓,又看了看涼幸打到的山雞野兔,無奈道:“我可沒那麼大的臂力,這三石的弓,就算拉得動幾下,也射不準了,不若將你那一石的弓換給我,再比比看?”
“本王沒了弓,又怎麼比?”涼幸狡辯了一句,駕馬疾走,一眾護衛也疾馳而去。
桑久璘看了看一旁同樣手持硬弓並無收穫的龍文衣:“文兄,還好有你陪我。”
“不必多說,快跟上小王爺吧。”龍文衣也駕馬跟上。
桑久璘本想單獨與龍文衣說幾句話,試探一下他是不是那個行蹤不明的溫襲,沒想到他走的直接,只好跟上。
跟着涼幸晃了一天,也沒找到跟龍文衣說話的機會,反倒被涼幸糾纏着說話,儘是說些自己頑劣的事迹,雖然是以林久桑的名義說桑久璘的事。
第三天涼幸一行人倒沒再玩,早起趕路,傍晚時分,到了蕪恆。
投宿梳洗后,天已經黑了,說好第二天一起去拜訪江湖鴻儒后,便各自休息。
用過晚膳后,桑久璘照例去馬廄照顧烏騅,正在為烏騅梳毛時,卻發現龍文衣偷偷溜到馬廄後門,正想從這兒偷離客棧。
這幾天,桑久璘本就為那個假的江湖鴻儒和這個龍文衣費心,尤其知道消息是龍文衣帶來的,兩件事或許就是一件事,所以格外關注龍文衣。
此時看到龍文衣鬼鬼祟祟的,桑久璘再笨也明白其中有問題。
可現在回房拿劍時間不夠,檢討一下自己不隨身帶劍的壞習慣,又對比了一下自己打不打得過龍文衣。
結論是,有劍也未必打得過。
但桑久璘可不是一個人,便賭了一把,叫道:“溫襲。”
桑久璘這一聲雖輕,落在龍文衣耳中卻如聞驚雷,下一秒,一把劍直對桑久璘:“你是什麼人?”
“荊瓊林久桑。”桑久璘退後一點,“你絕不想讓我大叫一聲的。”
“你不是龐家的人?”龍文衣眼中透出殺意。
龐家?真是溫襲?可為什麼……“龐家滅了溫家滿門。”桑久璘語出驚人。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龍文衣神情激動,卻劍尖下沉,已無了殺意。
“三月十五夜,大批黑衣人襲殺溫家,除了胡亂逃跑僥倖倖存的支脈僕役,溫家嫡脈只活下來一對姓龐的婦孺,你信嗎?”
“你還知道什麼?”龍文衣抬劍逼問。
“我只會告訴溫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