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十九章
“至於其二嘛,這便是在曝露身份的情況下,護住溫顏的理由。”桑久璘接著說:“萬一不慎曝露了身份,溫家要接溫兒回去,咱們拒絕了,豈不是與龐家撕破了臉?”
“可真要讓溫兒回去,一個小女孩,恐怕回去沒多久,就香消玉殞了。但若溫兒嫁給了我,他們有什麼理由搶走我妻子?恐怕連暗害都不敢!”
“溫家與咱們家雖是世交,但還沒有為其復仇傾盡一切的交情。”桑久璘不看父母二人,只低着頭,語速加快,“說句不好聽的,咱們家可以說是四大世家中最富有的,或許二城也比不上咱們家。”
“可咱們家生意鋪得太開,一城一地人手都不多,凝聚力可比不上龐家、肖家,外公家境況與咱們家相仿,但人家是大夫,有幾個人敢不要命的得罪大夫?”
“也就咱們家像塊肥肉,誰都想來咬一口,又怎麼能給他們借口開戰?”
“說起來,龐家養馬,技術高明,難以替代;肖家冶金,至少兵鋒強盛;尚家醫術高明,施恩天下;惟獨咱們家,絲織金玉,都不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他們一時失勢,將養百年可復盛況,而咱們,只怕一被打壓下去,就沒什麼桑家了。”
“你倒看得清楚……”桑戊良有些黯然,這也是困擾桑家數代的難題。
“看得清楚有什麼用?我又沒辦法解決。”以桑家現況,再涉足其它產業,肯定會被各方勢力連手打壓,桑家太富了,沒人想見桑家更進一步。
“不說這個,只說溫顏,她要嫁給了我,溫家龐家想接她回去,也要看咱們肯不肯。”桑久璘強行轉回話題,“其三,我確實到了該成親的年紀,拖又能拖多久?”
“之前那番話,你沒告訴過別人吧?”桑戊良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中。
“當時沒有。”桑久璘說:“這種事我都能看透,爹你,還有祖父,肯定也考慮過,咱們家肯定有后招,只是不好拿出來,哪用我操心?”
“如果是你,你怎麼解決?”桑戊良有意考校。
“爹~”桑久璘拖長音,不想再談:“再怎麼樣,這也輪不到我來考慮吧?”。
“說!”桑戊良嚴肅起來,低喝一聲。
見桑戊良認真,桑久璘不敢再皮,說出自己偶爾想過的方法:“那就只能退一步了。”
“怎麼退?”
“把一個大的桑家,分割成一個中型的桑家和許多小桑家。”
桑戊良嗤笑一聲,“以你的辦法,用你的說法:那就沒有桑家了。”
“但是人至少活着啊。”桑久璘繼續說,“現在可以秘密研究一個別人難以替代,又不可或缺的產業,等分了家再拿出來,阻攔的人肯定就少了,到時候桑家可以重新發展立足。”
“還有,咱們桑家立足千年,又不是靠錢活的,別告訴我你們沒有后招?”桑家是靠桑蠶發家,但一開始,是武立族的。
“什麼產業?”桑戊良不理會桑久璘的問題,繼續問。
桑久璘不由翻個白眼:“我哪知道?”靠市面情報能想出這些已經不錯了。更何況,什麼都要我出主意,要你們幹什麼?
“夫君,你別難為璘兒了。”尚靜月雖知桑久璘看出了問題所在,卻並不認為他會有辦法解決桑家幾代人的難題,遂勸道。
“我哪有為難他?”桑戊良喊屈:“不是他自己叼叼叼說了一大堆嗎?”
桑久璘又翻了個白眼,哪有這麼推卸責任的?“是是是,我的錯,我扯得太遠了,現在說回正題:我要娶溫兒,怎麼樣?”
“不怎麼樣。”尚靜月聽了這一堆,哪還有心思顧着桑久璘玩鬧?
桑久璘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不說那麼多了!可不說那些,又怎麼說明不與龐家明着翻臉的必要性?萬一有哪個一時想不開非要硬懟上去呢?
“璘兒,”倒是桑戊良正經問了:“溫家那個小丫頭要是假戲真做,越陷越深怎麼辦?”
“溫兒現在喜歡我,無非是因為我在她危難時救了她。”桑久璘說:“我這樣的英俊少年,帶着恩人的光環,又碰上少女懷春的時候,喜歡我是很正常的。”
“可等她‘嫁’給我,見我日日柳宿花眠,對她並無男女之情,自然會醒悟過來,牢記這是假成親,等時機一到,自會幹脆的假死脫身,與我再無瓜葛。”
“若她還是深陷其中呢?”桑戊良又問。
“那我就找一個‘心愛’之人,讓溫兒成全,請她讓位。”
“若她還糾纏呢?”
桑久璘再度翻白眼,“那我就只能拖着,拖到二十四就告訴她我是女的。”至於歲月蹉跎什麼的,也是她自找的。
“她若是還死不悔改呢?”桑戊良帶着笑意,刻意刁難。
“還能怎麼辦?”桑久璘懟了回去,“那隻能接受她嘍。”
“桑久璘,這種玩笑你也敢開?”怒得是尚靜月,而桑戊良被這話噎了個半死。
“不是玩笑,”桑久璘認真答,“九年,若無論我如何,她都痴心不改,我又怎麼能辜負她?”
桑久璘也想過的:“我從生下來到現在,一直是男兒。外人這麼看我,我也把自己當成了男孩。若要讓我變回閨閣小姐,我還真做不到。一輩子這樣也挺好。”
“溫顏柔順,模樣也好看,是個挺合適的妻子。”
“璘兒,”尚靜月起身,抱住桑久璘,“苦了你了。”
“哪有?”桑久璘笑道,“別人家的女孩兒,哪有我這麼自由?”
“璘兒,”桑戊良想歪了,不由捂胸,“你該不會,真喜歡女孩子了吧?”
“女孩溫溫柔柔,香香軟軟,誰不喜歡?”桑久璘故意氣桑戊良,但見他一副快要心臟病發的模樣,又忙改口,信口說道:“我也想過嫁人,等我二十四,恢復了女兒身,爹你去把綏靖比武的第一名,給我搶來怎麼樣?”
綏靖城三年一次新秀比武,十六到二十四歲皆可參加,一般奪冠的都二十來歲,一大半都沒成親,可以說是少有的未婚優秀青年聚集地。
“你就不怕那第一已婚又或長得歪瓜裂棗的?”桑戊良也故意嚇桑久璘。
“那就要第二。”
“第二是丫頭呢?”
“那就第三第四往下推!”桑久璘瞪桑戊良,“爹,你是不是不敢去搶啊?”
“沒,這不是怕你不滿意嗎?”桑戊良露了怯,“萬一要像三年前那樣,第一是個和白桓煜一樣的少年天才呢?”
“那也搶!”桑久璘狠狠心說,“我二十四,他十六,我賺了!”
“哈哈哈…好好好,爹都給你搶來。”桑戊良欣慰得捋捋鬍子,女兒還正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