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都是人類
“是個很崇高的理想啊……坦白說其實我也時常思考這方面的問題，結論跟你所說的差不多，這些年都在尋求改進的方向……面對這樣腐朽的世界，我有個跟你一樣的理想。”許家偉由衷地讚歎道。
“陛下果然是位明主，難怪能引領星羅發展到如今這般繁榮，成為斗羅大陸原屬三國最強盛的一國。”霍雨浩也恭敬地讚許着。
星羅皇室的星冠一脈歷代統治者着實是很為民眾着想的，原本星羅帝國的皇室是白虎一脈，但在一次瀕臨滅國的危機中，星冠一脈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拯救了這個帝國，於是在民眾強烈的呼聲下，許家星冠一脈成為星羅帝國新的皇室，延續至今。
所以如今的星羅皇室可以說正是民眾們的選擇，但可惜受制於時代的局限性，在認知落後的年代裏，許家站在最好的浪口上卻沒能想到邁出那顛覆性的偉大一步，最終只是做了一輪權利洗牌，成為了這套舊制度下新的玩家。他們確實比天魂、斗靈兩國做得好，但也僅此而已。
在霍雨浩前世走到人道極巔，在星羅城前鎮退了日月大軍的時候，許家偉很洒脫地卸下了皇位，讓戴浩的白虎一脈重新成為星羅皇室。他對這皇位着實沒有太多留戀，反倒是每天憂國憂民，抓住一切機會去算計日月帝國，過得很心累。
許家偉在此時收起笑容，正色道：“理想主義的感慨就到這裏，現在來談點現實的。改變一個時代需要出現不可抵擋的巨大力量，否則一切都只能是理想。”
“我身為皇帝，別的命令管用，唯獨廢除皇權與貴族體系這件事……沒人認它作皇令！權利，並不單單掌握在皇帝一人手上。這一點，我想你很清楚。你如何讓那些既得利益者心甘情願的交出他們早已習慣的特權？”
“你那空前的魂導器發明確實具有一定的顛覆性，是能在整個大陸上擁有一定話語權的巨大技術突破，但僅憑這些，與你想做的事情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霍雨浩笑道：“現在你所看到的是兩位極限斗羅和一項創新性的魂導器，可再等一段時間呢？會不會有更多的強者？更先進的魂導器？我能向您保證我手裏掌握的魂導器技術絕對領先於日月帝國的最高研究成果，連傳說中的十級魂導器都比不上。”
“什麼？超越十級魂導器！你說得是真的？！”
“很可惜現在沒法向您展示，因為我此時的修為太低，您知道的，魂導器的製作不止需要技術力，更需要魂導師境界的支持。但隨着我實力的提升，您一定能見識到我手裏那些更加顛覆性的魂導器技術。”
“那就是說你現在沒有任何辦法證明你說所的這些了？”
“在您今天來之前，如果有人跟您說我身邊有兩位極限斗羅，您會信嗎？做生意嘛，講信譽的。”霍雨浩笑笑挑了挑眉，端起茶杯淺酌一口。
“可這件事太重大了！我不可能在見不到任何證明的情況下，給你下這麼大的賭注！”
“那麼……陛下可以回去慢慢等幾年。”霍雨浩笑眯眯地道。
許家偉愣住了，剛才讓他退位不是說得勢在必行的樣子嗎？怎麼現在如此輕易地就算了？
霍雨浩接著說道：“陛下說的不錯，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做到這些，也沒辦法向您證明，所以我並沒有要求您現在就施行這個重大的改革決策，因為時機未到。”
“請放心，我今天雖然不會將內部技術賣給您，
但卻可以向您承諾，將來我會運用這項技術製造出您想要的那些武器，我們會優先賣給您裝備到星羅軍隊中。”
“如今大陸局勢緊張，斗羅三大帝國與日月帝國邊境摩擦不斷，難說什麼時候就會正式爆發大規模戰爭。這個節骨眼上本就不適宜做出影響前線軍隊的大變革，所以我說時機未到，等解決完日月帝國帶來的外患再說。”
“呵呵，日月帝國與我們斗羅大陸原屬三國摩擦了上千年，這個外患能在我有生之年解決？”
“十五年。”霍雨浩淡淡道。
“十五年內，日月帝國將不再是斗羅大陸原屬居民的威脅。”
“聽起來你已經為日月帝國立好了墓碑？”許家偉驚訝道。
“不，我不是為日月帝國立好了墓碑，而是為它好戰的領導人們，為所有帝國腐朽的領導者都立好了墓碑。讓‘帝國’這個詞徹底成為歷史翻過篇的一頁。”
“原來你不止對我星羅打着這個主意，甚至對全大陸都在做準備！可是……你吃得下嗎？”
“那陛下儘管看好就是了，十五年內，日月皇室覆滅，同時日月帝國民間絕不會對斗羅三國產生民族仇恨。若是我們做到了，那麼我就需要陛下到時候第一個站出來代表星羅帝國支持我們的事業，至於另外三帝國，就不關您的事了。”
“與我定下這個約定，我就從現在開始向您提供密封奶瓶的銷售，將來研究出的其他魂導器也一併會以一個合理的價格出售。”
霍雨浩說完，目光灼灼地盯着許家偉，安靜地等待他的答覆。
許家偉低頭沉思良久，抬起頭來問道：“你們這個組織……做這些事，為的是什麼？”
“陛下，您說斗羅大陸之間的帝國紛爭進行了多少年？少說兩萬年有吧？戰爭因何而起？收益的是誰？承受後果的又是誰？”
霍雨浩此時站了起來，目光如炬，高聲說道：“無非就是統治者們的掠奪慾望！他們以自己的貪念發動戰爭，而被侵略的國家又不得不反擊！將一個個年輕鮮活的生命送上戰場的熔爐熬成一鍋通天連地的血肉爛湯，造成了億萬家庭的支離破碎！最終的戰果由統治者收下，死亡的後果卻由大片大片的人民承擔！”
“這些蛀蟲，他們以一己之私，揮斥無人敢忤逆的權利，漠視底層人民的生命，不計後果地發動戰爭，將人民陷於持續了數萬年的水深火熱中！而我們……就是要讓他們感受到那積蓄了數萬年的憤怒與哀嚎！讓他們知道，肆無忌憚踐踏人格的盡頭，會有怎樣無法承受的反噬等着他們！”
“星羅人、天魂人、斗靈人甚至日月帝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天生的恩怨？我們都只有一個共同的身份，人類！斗羅大陸的人類！”
“陛下您想過嗎？斗羅大陸之外是否有別的世界存在着？他們是否知道有我們？如果他們看到我們這個世界的現狀……會怎麼想？他們會嘲笑！嘲笑這個智慧生物間內耗了數萬年還沒有到頭的低等文明！更糟糕的是如果是個充滿掠奪慾望的文明發現了我們，我們將毫無抵抗之力地被奴役，被掠奪！因為它們是可以聚在一起走出自己原本世界的種族，而我們甚至還沒能團結起我們這個世界的全人類！”
“既然您已經知道我身上有一些離奇的際遇，那我不妨告訴您，我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一些事情。有一個充滿着吞噬慾望的世界正在接近斗羅大陸的路上，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與我們接觸，以斗羅大陸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之抗衡，而諷刺的是那個世界其實是被一個肆意干預大陸的自私神權者……為了一己之私主動引來的……而代價卻要斗羅大陸的億萬生命去承擔！”
“所以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們一定要儘早剷除這些阻礙全人類團結的蛀蟲！將斗羅大陸……扶上高速發展的軌道，積累起足夠強大的力量，一起渡過這場劫難，一起攜手……邁向未知的大千世界。這就是我們這個組織做這些事的意義。”霍雨浩深吸一口氣道。
許家偉與許久久進入了持久的沉默，霍雨浩所說對他們衝擊很大，一時間腦中思緒很亂。
良久之後，許家偉長嘆一口氣，站起身來與霍雨浩對視，輕聲道：“你所說的事情太過於震撼，挑戰了我的認知，但我選擇去相信你，不只是因為你和你身後組織的深不可測，更重要的是，我們倆是抱着相同理想的人，如果你真的要去做你所說的那些事，我星羅會無條件地支持。”
霍雨浩與許家偉對視良久，而後默契地同時露出笑容。
……
辦公室外等待的大廳中，天夢、冰帝與皇室兩位護國斗羅對立而坐。
冰帝始終雙手抱胸，微閉雙目養神，一點要理會對面兩人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天夢一直嬉皮笑臉地與兩人嘮嗑，讓對面兩位護國斗羅受寵若驚。
兩人虛心向天夢請教着晉陞極限的方法，這着實是問錯人了，天夢他哪經歷過人類封號斗羅到極限之間的修鍊？但這不妨礙他滿嘴跑火車打馬虎眼忽悠兩人。
“哎呀，說難呢……也沒有多難，我就每天該吃吃該睡睡，時間一到就水到渠成地突破了。可要說不難吧……古來又有幾人到了這個地步呢？唉……終究是缺乏那一點悟性啊……”天夢一臉語重心長地嘆道。
碎星二人頓時急道：“是……怎樣的一點悟性？！我等愚鈍，還請前輩明示！”
天夢笑道：“想必你們也能感受到，到了你們這個層次，修鍊已經沒有用了，天賦也不再重要，能走到怎樣的高度全看頓悟，而百分之九十九的封號斗羅都難以抓住那頓悟的一線契機。其實……正是因為太過於渴望，才得不到啊……”
“太過於渴望……”二人沉思道。
“你們看我，每天就是吃好喝好睡好，完全不去想任何事，只管享受生活，突然就有一天噌的一下就突破到極限了！”
“所以……前輩您是說……我們內心包袱太多，執念太深沉，內心不夠明凈，所以修為才難以精進？”碎星像是明悟了什麼，迅速抬起頭來朝天夢急切道。
“哎！悟性不錯！我正是此意！”天夢指着碎星讚許道。
兩位護國斗羅頓時臉上掛起大喜之色，以為掌握了這世間最珍貴的強者至理……殊不知這還是他自己給天夢一番廢話過度解釋出來的，本來天夢自己都沒想好怎麼說下去呢。
“那就是說……我們應該去將自己當做凡人認真地感受生活，在閑雲野鶴的平靜生活中溝通天地，去……重新認識本我！”碎星喃喃道。
“對啊！極限斗羅本就是幾乎融入這片天地大道的無上強者，就應該返璞歸真地感悟天地的本質！這才有掌握那種力量的頓悟機會啊！”璇璣也激動道。
兩人對視一眼，難掩內心的激動之色，恨不得此刻就去找個秀麗的山野水鄉隱居，做個農夫，插秧放牧個幾十年。
“多謝前輩指點！”兩人帶着狂熱之色真誠地向天夢躬身行了大禮。
天夢則只是欣慰地笑了笑，-一言不發，以保持他的高人風範。身旁始終閉目不理會一切的冰帝此時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霍雨浩與許家兄妹走了出來，臉上的神色看起來都很愉快，讓兩位護國斗羅如釋重負。
“兩位叔叔，事情談得很成功，我們該回去了。”許家偉用輕鬆的笑容朝兩位護國斗羅喊道。
碎星二人頓時起身再次對天夢行了一個恭敬的禮節，然後閃身到許家偉兩側。
“霍院長，祝願合作愉快，我等就先告辭了！不必相送。”許家偉對霍雨浩拱了拱手。
“嗯，我相信陛下一定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霍雨浩同樣拱手笑了笑。
許家偉四人轉身走出了大樓。
在回星羅皇宮的路上，碎星和璇璣兩人異口同聲地對許家偉躬身說道：“陛下，此番回宮后，我等請辭一段時間。”
許家偉愣了愣，不解地問道：“兩位叔叔，你們這是……”
“剛才與那位極限斗羅前輩請教之下，對境界勘破有了一些明悟，我等想清靜一段時間嘗試突破。”
“這樣啊……那你們要閉關多久？”
“此番閉關……難說會持續何年月……不過並非閉死關，若是有大變故，陛下盡可喚我二人回來便是。”
“那……好！兩位叔叔儘管全力嘗試突破即可！”許家偉大喜道。兩位護國斗羅要突破，這是大好事啊。
可是……為什麼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唉……既然是人家極限斗羅的指點，那自然是自己理解不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