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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楊湜,從小就勵志長大成為一名私家偵探,像一代神斷狄仁傑一樣優秀的男人。
民國六年,十月二十八日上午十點半。我花了一塊銀元買了一張蘇州開往上海的綠皮火車票。我早早的就去站台等候。
時間已經是深秋了,那一天的天氣非常的舒適,沒有一點冷風,太陽照着蘇州火車站的站台,非常的暖和。我四處張望着,心裏總惦記着火車到底什麼時候進站。
我買的火車票是當天十一點的車程,我在站台上等了大約半小時,火車準時進站,我大步的走上綠皮車廂。
他們這些南來北往的人總是大包小包的,而我卻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帶。因為我孤身一人,不需要帶那些瑣碎的東西。如果,需要換洗的衣裳,我會隨時去當地的商場中購買。這是我的習慣。
從蘇州到上海的車程只有半個小時。我背靠在椅子上,根本毫無睡意,因為這個火車上客椅真的很硬,全部都是實木的,而且還沒有軟墊,這種痛苦只有屁股知道。
另一個讓我睡不着的原因是這一節車廂里的人,實在是太多,太雜。有老人、孩子、婦人、年輕人。他們全都在咿咿呀呀的說話,簡直跟菜市場一樣。這種環境試問誰又能睡得着覺呢?
我坐在窗邊,掀開窗帘望着窗外的風景。有時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有時是白牆灰瓦的農家小院、有時是雜草叢生的郊外、有時是晃得迷眼的樹林。
半個小時的車程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一點不慢,在這一路之上,我的眼睛是享福了,看的全是美景,可是我的屁股就要受罪了。下了火車的時候,屁股還是麻的沒有知覺。
我從上海的火車站剛走出來,就被這眼花繚亂的街道吸引住了。在火車站的門口一排長龍的一樣的是擺着地攤的老頭和老太太們,在馬路的另一邊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黃包車。
黃包車夫們只要一看到火車站裏湧出的大批乘客,就一定會上前去詢問,這是為了養家餬口,招攬生意。他們這些拉黃包車的奔走在上海灘的大街小巷,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上海灘繁華依舊,比起古樸的蘇州城來,真的是另一番景象。這裏的人大多穿西裝打領帶,真的是時尚極了。
這一次來到上海,你怎麼能不被它的氣氛所感染。處處都充滿着生機勃勃。它完全沒有蘇州古城的那一份死氣沉沉。
我走過一條賣百貨的長街,走到一條大道上。在馬路上面豎著一塊牌子,上面寫着畢勛格路,這顯然是這條大馬路的名字。
畢勛格路的前面是一個報亭,我走上前去隨手翻了翻報紙,這裏有申報、上海時報、每日報、社會記聞等各種報紙。不過我對於這些報紙一點都不感心趣,因為這些報紙都是刊登一些時下新聞和廣告,毫無新意。
我走了好幾條長街,我的腳底板一陣酸痛。我不想再繼續往前轉悠了。於是乎,腳步就停留在了環龍路二百二十三號龍華酒店的門前。
我抬頭一看,這家酒店一共有五層,橫跨東西五六十米。確實是上海數一數二的五星級大酒店。我也累了,就決定下榻在這家酒店。
我在酒店的前台做了一個詳細的登記,便入住了進來。服務員細心的問我,是否有行李寄放,我回答:“此次來滬,兩手空空。”服務員聽到這句話以後,嫣然一笑。
服務員非常細心的替我打開房門,並叮囑我客房中隨時有熱水供應。我向她道了一聲謝,
便關上了房門,舒服的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大約在徬晚五點四十分左右,門外的吵鬧聲,將我驚醒。我從床上坐起,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切。接着我走進梳洗的臉盆前面,打開水龍頭,放了一盆滿滿的熱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把臉。
門外的吵鬧聲還沒有停止,我穿上外衣,向門外走廊望去。只見,與我同一層房間的走廊前面多了好多站在客房門外的人。
他們的爭吵聲驚醒了這一層的所有房客,我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吵些什麼。於是,我就向前走了好幾步。終於聽見了。
一位中年男子說他在樓頂的水箱裏發現了一具漂浮着的女屍,這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一個約莫三四十歲上下的婦女在走廊里嚷嚷着,這件事沒完。
這位打扮時尚的婦女站在走廊里,大聲地叫道:“昨天晚上,我還喝了酒店的水,還泡了澡,請問這算什麼事。我感覺我受到了莫大的傷害。誰能想到,這麼大的五星級酒店裏竟然在樓頂的水箱裏藏女屍。”
酒店的經理遠遠的跑了過來,他向我們大聲說道:“對不起各位,我們酒店已經做好賠償的責任,目前已經報警,請上海警察廳來處理此事。”
聽了酒店經理的話,許多人還是不依不饒。另一個沒穿上衣,坦露着胸脯的男子大聲罵道:“這根本不是錢的事兒,我們的心裏受了傷,我們太害怕了,誰知道我們有沒有中毒。”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穿好了衣服準備下樓要個說法。我也跟在人群中走到了酒店的大廳。這裏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各說各話,全部都在指責酒店經理。
一時間,我竟然把這個偌大的酒店大廳看成了小時候的誑廟會,真的是什麼人都有。我心裏在想:“不就是一具女屍藏在水箱裏面么,又不是被下了毒。如果說這具女屍真的被下毒的話,那麼,這些人就不會在這裏烏泱烏泱的亂叫。他們早就和女屍一樣躺下了。”
就在這的局面到達沸點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瞬間讓大廳里的所有人安靜了。我眼睛不眨的的遠遠看着他。他身穿黑色皮夾克,裏面是白色的襯衫,灰色長褲,亮黑色皮鞋。
他就是上海警察廳的高級督查林文龍。他控制住了這個原本已經看似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局面。他走向大廳中央,手拿着鐵皮圍成的擴音桶,大聲地說:“誰是龍華酒店經理人方景升。我需要他跟我一起去樓頂確認現場。”
方景升扒開人群,朝着林文龍走去。他們走向電梯間,向樓頂走去,我們都在大廳,原地待着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