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模擬戰場

國子監和稷下學宮的師生是除了齊國官員外，最為關心時事的一批人了，如今三國之間的戰鬥雖說剛開始，卻已經是打的頭破血流了。

今日，稷下學宮和國子監的學子私下舉辦的論談很多，但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譚正和稷下學宮諸位先生共同定下的題目：圖上談兵！

國子監最大的講堂也不能容納本院所有願意參與比試的學生，更何況還有稷下學宮的數百人。好在今日的天氣還算好，考場就被設在了大院中。

陽光明媚，卻是戰意滿滿。

稷下學宮以兵家學派四名學子為主，掌晉趙兩軍，為進攻方。國子監中有不少將門子弟，這次代表出戰的是其中最傑出三人，是有可能會在幾天後上戰場的，如今握齊軍，為防守方。第二場則是互換位置。

兩幅地圖是譚正特意從都督府借來的，對與宜都郡和貴陽、桂陽、零陵三郡的各縣縣城分佈、山川河流標註的極為詳細，雙方目前的兵力分配也已經用豆子指示出來。

在開始之前，雙方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觀察地形，用來進一步確定作戰方案，並由都督府的八品官員韓彬為他們介紹雙方戰力和武器配備，並決定戰鬥的勝負走向。

未正時分，戰鬥正式開始，稷下首先並未着急進攻馬鞍山，而是在國內調集大量糧草分別運往貴陽和馬鞍山，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國子監則是選擇立刻在國內調兵，顯然與當前齊國朝堂的動向相吻合，並且往馬鞍山儘可能多的塞兵，以求讓這個天險多堅持幾天，後方則是在城池之中屯兵屯糧，為南線的戰局贏得時間。

不久，桂陽、夷陵二郡的軍隊就開始強渡阮水，並且由於齊軍水師勝過趙國太多，趙國索性放棄了在水面作戰，兩軍在河西岸爆發了激烈的衝突，趙國且戰且退，很快就將趙國壺縣包圍。.

等到趙國包圍並開始進攻貴陽責縣，即將拿下壺縣的時候，夜晚趙國發起了猛烈的反撲，三萬趙軍瞬間從外面將齊國的第一個包圍圈打穿，城內的人配合殺出，裏應外合之下，齊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三千人，城內趙軍全部逃走。

等齊軍進入壺縣后發現，城內已經是空無一人，沒有一粒糧草，房屋幾乎全部被燒毀，趙軍採用了堅壁清野的戰術。

齊軍得了城，卻並不能立即攻向下一城，他們在等糧草。兩日後，責縣的趙軍也終於撤退，但由於身後地勢平攤，被齊軍銜尾追殺，損失慘重，城內的情況同如責縣。

而在這個時候，馬鞍山被晉趙聯軍攻破了，晉趙聯軍直逼宜都，而齊國境內的援軍才剛剛出發。

之後，齊軍堅守了八天的宜都城被聯軍攻破，兩天內長驅直入，直逼荊州長沙、江夏二郡，卻被齊軍節節抗擊，此時，揚州境內的援軍業已趕到，齊軍作為防守方，雖說兵力差兩國太過，但勝在有天險可依、城池可守、河流以拒。

另一邊，趙國堅壁清野的戰術對齊軍的推進速度造成了極大的干擾，齊軍要攻下沿途的每一城，卻從城內得不到任何物資，並且每日軍隊都要付出大量的時間搭建營寨，後續的糧草需要裝船渡過阮水后卸船，一上一下又是浪費時間。

在這段時間，趙軍將貴陽城加固成了一座天塹，內部屯兵十萬，屯糧無數，往北是何縣亦是易守難攻，二者唇齒相依，互為犄角，往南是連綿不絕的山脈，環境更為惡劣，僅有少許野人部落，可謂是仙人止步的不毛之地。

三日後，齊軍的投石車抵達，雙方在貴陽展開了決戰，只要齊軍在晉趙聯軍攻破齊國長沙、江夏二郡之前拿下貴陽，就可以直逼趙國腹地，威脅趙國撤兵。

但是，最後不管國子監怎麼推算，都不可能搶在晉趙攻破長沙之前拿下貴陽，反而被晉趙斷了後路，畢竟以齊國一國之力，想要同時與晉趙為敵，儘是雙方投入的兵力就太過懸殊。

齊國的命運可想而知。

不過，這只是一幫年輕人的紙上談兵，戰場之中情況瞬息萬變，說不定一輪刺殺就可能左右戰局的走向。

第二場，稷下為齊國，國子監為晉趙兩國。

當貴陽同樣攔在稷下學子的面前，晉趙兩軍聚集優勢兵力猛攻長沙城的時候，齊國趙國的腹地出現了一支奇兵，雖只是一萬餘人的步兵，但卻是輕裝簡從，以戰養戰，在趙國境內橫衝直撞，可謂是兩天破一城，而趙國卻是難在短時間內召集兵力進行抵擋。

最終，趙王無奈之下，只能下令圍攻長沙和江夏的趙軍撤退，而齊奇軍不再進攻的前提是，趙軍退出貴陽。

這樣，晉國無奈之餘，也只能退守宜都，還是防備趙國反水，兩國聯盟就此破裂，齊國危局可解。

第二場，又是稷下勝！

主場作戰，卻是連敗兩場，國子監觀戰的師生盡皆垂頭喪氣，氣勢全無。

玄皋、韓彬、負責城內治安的將軍王悅、以及國子監、稷下學宮各三名評委，觀戰後，宣佈稷下學宮勝利，對雙方做出評價。

國子監：熟讀兵書，善於籌算，用兵規整沉穩，然打惡仗卻難更改定局，為將才，守成有餘，進取不足。

稷下學宮：熟諳兵書，工於謀略，善布奇兵，敢於冒險拼搏，勝於狠絕，可統帥一軍，坐鎮一方。

這個評價已經是竭盡真實公正，一經念出，卻招致了國子監學子的不滿，一時間會場的國子監學子議論紛紛。

譚正說道：「有何不服，可以講出你們的理由，如此嘈雜喧鬧，成何體統。」

最終，國子監學子的目光聚攏在袁旗身上，袁旗可謂是負擔極重，代表着國子監最後的榮譽，起身說到：「荊州之南為三苗不毛之地，邪氣遍佈，蛇蟲猛獸比比皆是。書中言十入九歿，照這樣講要有一萬奇兵，豈非要損失九萬將士？」

韓彬聞言，說道：「就由我來回答你這個問題吧。」

韓彬並沒有正面回答袁旗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如你所言，我齊軍月前的南征，如何凱旋，豈不是已經全部葬身其中了。我齊國已經擁有抵制瘴氣，治療疾病的手段，我在計算的時候，扣除四分之一，也就是五千人，已經是過度裁員了。」

「玄大人也曾在南征軍伍之中，而克瘴之法正是他提出來的。並且，此番稷下一方派出的奇兵乃是南疆新郡徵調的新軍，本就對瘴氣極為了解，善於山林奔走。這樣說，你還有什麼疑問？」

袁旗看向玄皋，二人本有舊怨，突然說到：「那為何玄大人不將此時公之於眾，若是因為私下與稷下學宮交好，而偏袒一方，豈非有失公正？」

國子監學子恍然大悟，原來玄皋與稷下學宮關係不淺，下方又是一陣交頭接耳，微言細語，表示對論戰公正度的懷疑。

稷下學宮出戰之人見此事竟然牽扯到玄皋，立即起身說到：「玄大人絕對沒有與我等特意提及此事，若是兄台不信，我等可以起誓。」另外三人皆是附和。

「夠了，玄大人是我請來的客人，並且我也算是出自稷下，難道你們還要懷疑我不成。敗就是敗，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如此以惡意揣測他人，豈非惱羞成怒，徒增笑柄。」譚正見袁旗竟然如此不堪，再也坐不住，起身嚴肅說到，言語中已顯怒意。

袁旗見祭酒如此動怒，也是不敢再說話。司業則是連忙宣佈論戰結束，請諸位官員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