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地狼藉
“昨夜,陸上自衛隊目達原基地的一架長弓阿帕奇在夜間飛行測試中發生故障墜毀,兩名飛行員當場死亡。”
滴。纏繞着紗布的右手輕輕按下遙控器切換頻道。
“警方出動大批警力突襲東京地區違法競賽車場,車場老闆被逮捕並對昨夜在東京街頭挑釁警方的行為表示負責。”
伴隨着主持人的播報,屏幕上播放了路人用手機拍攝並上傳到網絡的片段,數輛警車白痴一般互相撞擊堵住彼此的道路,翠綠色的車尾在鏡頭邊緣一閃而過。
滴。頻道再次切換,依舊是另一個台的早間新聞時間。
“昨夜東京塔遭遇雷擊,為保障廣大遊客的生命安全,工作人員宣佈提前進入閉塔期,並對塔身進行維護保養······”
遙控器再次被按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新聞播報員的臉瞬間消失於屏幕上。
豫讓隨手把遙控器放在床頭柜上,在不扯到腹部傷口的情況下小心的換了個更舒服點的姿勢才看向站在門口的風見裕也。
“大早上讓我來看在你們公安的操控下媒體公關能力有多強的?”
“不,只是想讓您知道昨晚的事件所造成的影響到底有多麼惡劣。”風見裕也扶了下眼鏡,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新聞只是一部分,還有您現在看不到的網絡論壇里,我們公安的信息部已經加班一整夜了,刪除評論,控制輿論發酵,可那是東京塔!霓虹第二高的建築被武裝直升機掃射!”
“您到底和那個組織有什麼矛盾?!以至於他們要不顧‘不能暴露在公眾面前’的潛規則來對付您?”
風見裕也說到激動處,整個人幾乎都湊到了豫讓躺着的病床前。
豫讓面色如常,一點都沒有被冒犯到而產生什麼惱怒之類的情緒,只是不咸不澹的看了一眼風見裕也的耳朵。
“這也是你上司的意思?”
“當然不······”豫讓的話出乎了風見裕也的預料,被豫讓突然這麼一問幾乎是下意識的秒回答,發現不對勁停下時還差點咬了舌頭。
“算了吧,那副生人勿近莫挨老子的樣子你還是留給警視廳的刑警們看吧。在商業街我可是就見過你助人為樂了。”豫讓抬起左手點了點自己的耳孔。
“不如讓我也聽聽?或許你的上司更希望和我直接談話。”
風見裕也猶豫了一下,大概是耳機另一頭的男人說了什麼,風見裕也欲言又止,儘管耳機那頭的上司看不見,他還是微微點頭鞠躬,然後摘下了耳機,又脫去上衣外套把隱藏在外套下的收音功能極好的竊聽器摘了下來。
豫讓接過兩樣東西,隨手蹭了蹭耳機戴好,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竊聽器的收音口。
“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公安的精英幹警。”
“zero,”豫讓的耳邊傳來一個似乎在哪裏聽到過的聲音。
“你可以叫我零號。”
豫讓有點想吐槽,但是又想到6那都能有00系列特工的代號,甚至着重以007位核心搭配了一套班子。自己的好友沿用了還在軍隊時候的英文字母系列代號,那霓虹公安的整個零號好像也說得過去。
“那麼你們公安搶先控制了現場守着我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你們大發好意決定保護我不收組織的毒手了。”
“如果我說是呢?”
“那我會勸你趕緊洗洗睡吧,”豫讓微閉着眼睛說出了讓耳機那頭的人心跳都慢了半拍的話。
“恰好你那邊的時區差不多也到晚上了吧,我不覺得你是個有夜生活的人。”
金髮黑皮的帥哥手顫之下,連手裏的報告紙的邊角都捏成了一團,他警惕的看向窗外,甚至蹲着身子躲在窗沿下把窗帘拉上。
“別緊張,沒人在監視你,倒是你們,小小一個病房裏塞那麼多攝像頭騎士沒什麼大用,真的。”豫讓的聲音再次不緊不慢的傳來,彷彿親眼看到了所謂的零號到底做了什麼一般。
降谷零甚至都能想像到聲音主人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或者直視某個攝像頭的表情!
這就是豫讓嗎?僅僅是臨時的接觸就能帶來如此的壓迫感,自己開局就被看穿了嗎?!
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豫讓無趣的看了看手裏即使是跨洲際也能保證即時聲音清晰的收音器,這玩意已經是大陸酒店的供應商淘汰下來的版本了。
“不用再拉扯沒有營養的車軲轆話了,公安的這點佈置留不住我太久,我建議你還是抓緊這個機會把該說的說完。”
聽着豫讓那篤定無比的話語,降谷零面色不虞。
什麼叫公安的這點佈置留不住你太久?!
雖然降谷零自己也要承認自己帶領的公安的手下確實沒什麼能扛大旗的能力,但是自己給他們帶的一動一令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若是有槍另說,可降谷零可是要求風見裕也全程監督救治和手術過程,最後送到病房的時候,豫讓身上別說病號服,就連條內褲都沒給他!
真當公安都是豬?你一個剛開刀縫了二十來針才過麻醉效果的人還想自己打出去不成?!
“閣下還真是自信啊。”降谷零的聲音微微帶上了一絲怒氣。
“不,你搞錯了一點,”豫讓看向窗外,吊在樓外僅在窗口露了小半個上身向自己揮了揮手。
“我自信的,是你們公安。”
豫讓向窗外無聲比着唇語的了個手勢,了個大拇指表示收到,如同蜘蛛俠一樣消失在窗口。
“我本可以什麼都不聽你說,但我還願意給你這個機會,記住,是我,給你機會,零號。”
豫讓的聲音不算重也算不得大聲,但是在降谷零耳朵里卻如同重鎚。
“說句難聽的,公安真的頂得住漂亮國某個財閥的施壓嗎?”
“比如:布朗?再或者,鈴木?”
想到今早鈴木家的千金罕見的帶着保鏢出行,來到醫院強闖了公安的便衣去看望自己的好閨蜜,降谷零沉默了。
豫讓他有布朗家的野千金克里斯汀做搭檔,再加上在瑰麗人生號上的槍戰,說他是撈了整船的貴族名流一手都不為過。不用多,隨便來個布朗再加個什麼上流關係施壓,那些腦滿腸肥還身居高位的傢伙就得鬆口。
和這樣的蟲豸一起,怎麼能守護住自己熱愛的國家?!
“給我躲開!就憑我是鈴木家唯一還沒出嫁的女兒,這霓虹巴掌大的地方還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鈴木園子罕見的拿出了跋扈的架子,被兩名保鏢壓在牆上的公安便衣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鈴木園子火急火燎的推開病房的門去看望毛利蘭。
園子認為這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自己給小蘭打了電話,自己還想看阿真的海外比賽而沒有陪着小蘭一起去東京塔找柯南,以她的身份,自衛隊也好還是別的什麼也好都不可能坐視武裝直升機肆無忌憚的掃射東京塔!
如果不是柯南這臭小子如往常一樣發揮了自己鬼精鬼精的優勢跑了出來給自己通風報信,自己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園子姐姐,那些大人好可怕,他們都不讓我去看小蘭姐姐和上杉叔叔,明明上杉叔叔為了救小蘭姐姐傷的那麼重。”
等着風暴已過萬事結束了,你公安拿着看押嫌疑犯的態度對待當時在塔里的所有人?!
門都沒有!!!
為了好友,園子甘願像個大大咧咧沒有心計的傻妞。
同樣為了好友,那些被園子所摒棄瞧不起的“千金架子”,她一樣能撿的起來!
鈴木家有恩必報,正好上次瑰麗人生號的恩情還沒還上。
園子看着熟睡的小蘭,擦乾眼角的眼淚,撥通了自己母親的電話。
降谷零看着從幾分鐘前就開始振動個不停的手機,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這口氣也嘆掉了他的堅持。
“豫讓,公安希望你能離開霓虹境內,當然,並非驅逐,只是短暫離開。”
“有趣,妄圖叫我出去躲躲而不是除掉酒廠嗎。”
豫讓的語氣瞬間冰冷了下來。
“零號,是不是我對霓虹的溫柔給了你們太多的錯覺?”
“我來到霓虹之後,我為我的到來送上了一份不可謂不厚重的大禮。”
“而你們,想讓我從我的米花町夾着尾巴示弱灰熘熘的離開?”
降谷零雖然不爽,但又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不得不承認,豫讓所在的米花町及其周邊地區,除去那些“正常發生”的刑事桉件之外,和其他區地區相比真的稱得上是一片“凈土”。
恰恰這也是最讓降谷零覺得挫敗和不甘的事情。
在他最熱愛,宛若戀人一樣的國家,維護地區秩序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雙手鮮血累累的殺手!最操蛋的是他還真的做的不錯!
直到豫讓針鋒相對的和組織對上,雙方大有拼出你死我活的架勢。
致力於讓亂七八糟的人滾出自己的霓虹的降谷零不由得有種被牛了的感覺,自己出去卧底沒幾年,怎麼自己“戀人”的一部分怎麼就變成別人的了?
降谷零揉了揉眉心,忽然有點理解自己讓赤井秀一那群fbi說滾出自己的霓虹的時候,赤井秀一臉上露出的微妙的表情是為什麼了。
降谷零搖搖頭把腦子裏奇奇怪怪的東西的甩出去,斟酌着自己用詞,解釋道:“並非如此,只是我的線人聽說那個組織有了新的對外行動,身為霓虹公安沒辦法遠跨海外執行任務罷了。”
“不知您是否有興趣,再給組織一個小小的,令人難忘的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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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正大的推開病房的時候,豫讓已經得到了一身病號服和自己的手機,正躺在床上拇指如飛發送短訊。
“看起來交涉的很順利。”手拉過椅子坐下,惡趣味的用指甲撓過椅子下的一個竊聽器收音口。
停屍房隔壁,一個公安難受的揉了揉耳朵,苦着臉重新戴上耳機。
他身邊的兩個同僚對視了一眼,無奈的聳了聳肩,順手在紙上劃上一筆正字。
“有沒有搞錯,這倆人一共發現了咱們六個竊聽器了”
“得,這下全輸,看來今晚的宵夜還得大家aa。”
三個人苦中作樂開的晚上宵夜費用的小賭盤作廢,只好聽着竊聽器里兩個人故意說給他們聽的東西,拿着紙筆沙沙的速記。
“還可以,”豫讓合上手機,“克里斯汀怎麼樣?”
“湊合吧,左手肯定是保住了,就是留疤是必然的了,或許靈活性還要打個折扣。今早布朗家的老管家來接她回去治療。”心情也不怎麼好。
“是我的責任,我不該讓她自己去的。”豫讓握着手機的力道有點大,手背的紗布上又因出了點殷紅。
“害,鬼知道那幫警察里居然還能有一個偽裝的。”作輕鬆的安慰道。
“好好的警視廳,現在跟一盤大型狼人殺似的。”
沒說錯。整個警視廳在公安的監視下風聲鶴唳。無論是松本清長還是山村操,如今都在公安的審訊室里接受訊問。
包括參與整個桉件的各轄區的精英刑警都被隔成單人間接受調查。平日裏相當活躍氣氛的交通科如今也滿是低氣壓。好幾名交通警都有了點心理障礙,甚至還有個年輕的騎警發生了摸上車把就不斷乾嘔的狀況。
據交通科新人三池苗子所說,連平日最樂觀的宮本由美在午睡時做的噩夢裏都是看不見車頭的綠色肌肉車。
着名的左藤美和子防線看不得自己的“心頭肉”精神低沉臉色難看,已經和負責調查問詢公安發生了好幾次“非肢體”摩擦了。
公安也一肚子火呢,他們也希望自己調查的人是清白的,他們在做的就是這樣的一件事卻遭到了同行的針對和白眼,能穩住心態的那都是老油子了。
“算了,不說他們。”豫讓看想整點“經典公安笑話”讓自己心情好點,心領了好意。
“說說琴酒吧。”
“我看到電視裏有播報死了兩個駕駛員。”
了搖頭:“還真是禍害活千年啊,怎麼就沒摔死他呢?”
路向著墜落的方向趕去,十分謹慎的端着l-140槍榴彈發射器,通過旋轉彈倉上面的准直式光點瞄準具仔細的觀察着燒成一團火球的阿帕奇殘骸。
駕駛座是空的,完全沒人。
睛眯了眯,正想要起身順着墜落的路徑去摸排跳傘的人,卻看到一輛自衛隊塗裝的越野車在這團十幾公裡外都看得見的大篝火邊停下,下來的兩個士兵從車廂里拖出兩具屍體扔進“篝火”后開車揚長而去。
從來,停車拋屍,再到離開,整個過程利落無比,若不是眼目睹,這一波人就彷彿沒有來過一樣。
“我沒直接動手炸翻他們,而是試着追蹤看看,結果我追蹤的人今早就在東京灣里被打撈上來了。”
惱的拍了拍扶手。“早知道就先打完再說了。”
叮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自我檢討。
“誰打來的?”點好奇的看着豫讓接通電話按下免提。
電話那頭一口英式口音的人似乎心情不錯。
“嘿!豫讓!好久不見了!怎麼突然聯繫我了?莫非你要回來跟我們搭夥了?雖然有點不幸,但是我們正好空出來了職業狙擊手位置,正好留給你和你的朋友。我受夠貢納那榴彈發射器充當臨時狙擊手了。”
“好久不見,這次我給你們找了個好活。”豫讓也換成了英文,是完全沒被霓虹風格帶偏的美式口音。
“或許我和我的朋友這次真的有機會和你們臨時搭夥一起行動。”
“你聽說過維斯巴尼亞這個國家嗎?”
“chris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