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鎮北要塞
「去,去,去,我們都去。」一道扯着破鑼般的嗓音,打斷了樓重禮。
樓重禮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這一下,嗆的他難受。
叫喊的正是文書山,此時他聲音都變了,感覺到樓重禮凌然的殺氣,他恐懼的腿,都忍不住開始打顫。
「樓道友,風某本就打算去拜訪道友,沒想到能在此相遇,實乃緣分。
風某此前得到一壺佳釀,正想與道友分享,哈哈,看來此絕世佳釀,確實與道友有緣啊!」
風如緣看着此時笑眯眯的樓重禮,他知道,這傢伙動了殺機,掏出一個土黃色的葫蘆,主動跟其打招呼。
他平時也有這麼個愛好,那就是閑來品品茗,無事喝喝酒,倒是與樓重禮老早就成為酒友。
「哎呀呀,怠慢了,怠慢了,實在失禮,重禮不知哥哥在此,抱歉、抱歉。」
「唰」樓重禮此時飛至,一腳把後面的錢太美,踹到另一匹沙陀獸背上,然後自己坐在風如緣身後,一臉諂媚的問道:
「哥哥,何種佳釀,竟被哥哥當稱絕世,弟弟實在等不及了,來、來、來,先嘗嘗、嘗嘗。」
風如緣看着這傢伙,實在無奈!
他才不信這傢伙沒看到他呢!估計他剛剛的殺機,也是故意的。
這傢伙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太雞賊!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酒盅,打開葫蘆蓋,朝酒盅中滴了十幾滴,遞給他。
樓重禮從葫蘆蓋一打開時,聞到酒香,已經咽了好幾口口水。
此刻,哪還忍得住,接過酒盅,一口飲下。
「過癮、過癮,此酒當得上絕世,絕不輸於「百花釀」!」喝完之後,樓重禮轉頭看向落花宗的梅憐花,笑着開口說道:
「梅仙子,重禮過後在鎮北城宴請仙子,希望仙子一定要賞光啊!哈哈」
梅憐花聽着樓重禮的邀請,第一次含笑應邀:
「呵呵,樓兄邀請,憐花到時定帶「百花釀」赴約。」
「哈哈~~哈哈,那真是極好、極好,眾位道友,那就隨我鎮北軍一起吧!
沿途匪患眾多,與我鎮北軍同行,也好保護眾位道友。」
樓重禮十分爽朗的,對着此行從沙漠出來的眾人,說著連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話。
他旁邊沙陀獸上的錢太美,此刻嘴唇動來動去,像是在嘀咕什麼,可眾人哪個耳朵不好,都聽的真切。
「本少爺看這塞北,最大的匪徒就是你們鎮北軍。」這就是錢太美的原話。
可眾人卻當作從來沒有聽到過。
後面的文書山終於把心放到肚子裏,他心中默默的決定,以後絕對不會再來塞北。
兩次差點被殺,這讓本來就膽子不大的他,腿肚子現在還在抽抽。
駱良勝在天空看着事情處理完畢,對着軍陣大聲吼道:
「鎮北將士,前***后軍,護隊回城。」
伴隨着他吼完,「嗚~~嗚~~」號角聲再次傳來,軍陣整齊的轉身,從中間讓開一條通道,卻並沒有行動。
只等着沙漠隊伍進入大軍中,才開始合攏,並同時往回程的方向行軍。
屠無輸看着周圍都是金黃一片,即震撼於大軍的軍容嚴整,又震撼於它的驚天氣勢。
他現在十分的好奇,如此大軍,這驚天氣勢是怎麼來的?
祖母曾經告訴過他,所謂「勢」,是一種不可琢磨之意境。
若修行者掌握「勢」,那勢必能踏入元嬰境。
可踏入元嬰境的修士,卻又未必能掌握「勢」。
他感受過祖母的「勢」,也感受過駱爺爺的「勢」。
祖母的「勢」,好像是那種赤裸裸的毀滅之氣;
而駱爺爺的「勢」,就是一往無前的霸道之氣。
兩者之間好像有差別,但他又說不清,差別到底在哪裏?
想不清到底哪裏不一樣,他也沒有再繼續思考,只能說見到的太少了。
無輸再次騎坐沙陀獸背脊,繼續默默的運轉功法,哪怕一點時間,他都不想浪費。
大軍再次行軍三十幾天,終於到達了此次的目的地「鎮北城」。
說是叫鎮北城,其實應該稱之為「鎮北關」或者「鎮北要塞」。
因為它直接是把「天斷峽谷」兩頭一堵,建起了高聳的城牆,這就是鎮北城。
「天斷峽谷」是橫梗在塞北大草原的,天斷山脈中唯一的通路,又有「黃金峽谷」之稱。
東西兩邊是高入雲端的天斷山脈,塞北大草原被一分為二,北邊是「天風草原」,南邊是「祥雲草原」。
屠無輸第一次見到如此雄偉的城門,目測得有幾百丈高,從下往上看去,城樓上,人影變得十分渺小。
雖然驚詫,但屠無輸沒有過多的好奇,因為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只要認準了一個目標,旁邊的所有風景,對他來說都是浮雲。
剛進城,那個一路跟風如緣品酒暢聊的樓重禮,就朝他這邊走來。
催馬走到路天翔跟前,笑眯眯的對他說:
「路大人,我想暫借一下這位屠小兄弟,大人不會不答應吧?」
路天翔看了看柏雲松,只見他抬頭望天,一副你自己看着辦的樣子,心裏暗罵:「老女干巨猾!」
他也就是稍稍耽誤那麼一思索的時間,就聽着樓重禮悠悠嘆息的說道:
「看來陸大人很為難啊!
塞北...」
樓重禮剛說完塞北兩個字,路天翔就一陣頭皮發麻,果斷的打斷他的話語,說道:
「樓大人,輕便、輕便!」
說完后,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樓重禮又一次被人打斷,心裏別提多惱了,他只不過想說:
「塞北怎麼說,也是雲嵐皇朝所轄之地,在塞北絕對不會丟失任何人的。」
這讓樓重禮感覺,除了他們塞北之人,其他地方的人,都很沒有禮貌。
就這樣,無輸跟着樓重禮走了。
他不知道,樓重禮要帶他去哪裏?
可看到諾大的軍營,他有些明白了。
也沒有計較,畢竟,提升實力,在哪裏都可以,軍營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無輸進入了這個叫做「鎮北預備營」的地方。
被安排在了一個單獨的營房中,樓重禮從頭至尾就跟他說了一句話:
「行了,到家了,之後一段時間,你就在這裏吧!
今天先休息,明天武教頭會來找你。」
說完之後,這位就晃晃悠悠的走了。
屠無輸雖然沒有刻意的觀察過他,可這一路走來,他好像每時每刻都醉醺醺的,從來沒有看到他清醒的時候。
無輸看着簡單的營房,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些紙筆,其他就沒有了。
沒有過多的浪費時間,無輸盤膝坐在床上,閉幕調息,繼續衝擊練氣境。
這幾個月時間,他一直不停的修鍊,可他感覺,這次比上次的衝擊鍊氣境要難多了。
也想不明白原因,只好用最笨的辦法,勤能補拙。
樓重禮送完了屠無輸,然後回到駱良勝的王府,王府很大,卻冷冷清清,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更像是軍營。
主殿中此刻已經有七人,只空着駱良勝左手下邊第一的位置。
此刻的駱良勝,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看着這歪七扭八的六人,再想到那個不靠譜的老二,他想哭。
看着右手邊的大胖子,他實在忍不住了,開口罵道:
「老三,你他娘的是餓死鬼投胎嗎?
老四,***能不能別睡了,你呼嚕打的太響了!
老左,你他奶奶的能不能別在那撥弄了,老子都快聽吐了。
老武,你消停點好不好?」
駱良勝又看了看兩個下棋的,真的,他發誓,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他剛說完,就聽着一聲:
「那個誰,再給老子弄頭羊來!」
駱良勝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又看了看躺在那裏,翻了個身繼續打着震天呼嚕的老四,他無語了。
長嘆口氣,抬頭望着大殿的房梁,心中默念:「眼不見為凈,眼不見為凈。」
外人都知道他是塞北之王,雲嵐皇朝的「黃金王」,叱詫風雲。
又是雲嵐皇朝十大金丹修士之一,並且,一隻腳踏入元嬰境的准大修士。
可又有誰人知道,他心裏的苦楚。
直到此刻,樓重禮晃晃悠悠的駕馭着飛劍,飛入了大殿。
「噗通」、「哎呀」兩聲,就看他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緩緩的滑落地面。
「何人膽敢阻攔樓某去路,當殺。
塞北風光正當好,埋骨之地隨君選。」
就看他當場拔劍,就要朝着大殿的柱子揮去。
劍還沒砍上柱子,他臉上已經吃了一腳,「唰」沒有任何猶豫的倒飛出了大殿。
而出腳的人,正是剛剛還在打鼾的老四「冷血人魔」司維武。
司維武的速度太快,就連已經快跨入元嬰境的駱良勝,都沒怎麼看清。
就聽着殿外傳來一聲怒吼:
「老四,你敢踢我,看劍。」
「唰」一把飛劍急速飛馳而來,直直的衝著司維武的面門。
看這模樣,彷彿有殺父之仇一般。
眼看老四就要血濺當場,只見他以比飛劍還快的速度,往左一個探步,直接就躲開了飛劍。
可飛劍去勢不減,竟直直朝着駱良勝飛來,駱良勝一台手,一面盾牌擋住了飛劍。
此刻他咬牙切齒的一拍桌面,「砰」一聲,把身前的桌子拍的粉碎。
怒吼道:
「都他媽給老子消停點。」
飛劍「唰」的一聲飛出了大殿,司維武單手撓着腦袋,臉色憨厚的道歉:
「二哥,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在天斷山呢,嘿嘿。」
樓重禮黑着臉,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衝著司維武豎了豎大拇指,然後陰森森的說道:
「老四,你一定是故意的,老子是偷了你的酒。
但你也沒必要給老子一腳,你給老子等着瞧好了。」
司維武聽着樓重禮的話,嚇的腿一哆嗦,他別人都不怕,就單單怕這個二哥。
「噗通」雙膝立馬跪在了地上,一臉慘像的說道:
「二哥,我錯了,你也知道的,我有時不太能控制速度,特別是在睡覺的時候,真錯了,二哥。」
駱良勝看了看殿中的眾人,哪還有剛剛的亂糟糟。
老三身前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就連剛剛嘴上的油漬,都乾乾淨淨。
左長祿的琴也收了。
廖子鑫、白學忠的棋盤也收了。
武鐵山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
不過坐着的所有人,都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看着跪在地上的司維武,彷彿在說:老四(老司)節哀順變。
就連此時的駱良勝,心中都不由的大為興奮,看着這幫傢伙吃癟,他心裏真是太他媽爽了。
特別是老二那傢伙。
可玩鬧歸玩鬧,還是正是要緊,駱良勝看着老二、老四都坐回了座位后,開始講述此行的經過。
一炷香的時間,駱良勝撿了重要的講完了,當然他頹廢的時候,沒講。
看了看老二,問道:
「老二,這件事,你怎麼看?」
樓重禮眯了眯醉眼朦朧的雙眼,緩慢的開口說道:
「聽大哥你這麼一說,弟弟還真有個想法,就看大哥肯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