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歸宿
工藤新一和醫生將男人送到醫院之後,立刻報了警。
來調查的人非常「巧合」的,是伊達航。
多年未見的摯友如今躺在病床上,受着差點致命的傷,伊達航臉色無比的凝重。
他知道這兩個同期在做卧底的工作,看到這個傷勢就猜到諸伏景光可能是暴露了。
於是伊達航立刻盡他所能開始***,然後想方設法聯繫到了直接負責卧底這一塊的直接領導。
然後,安室透就得到自己的好友還活着的消息。
有一瞬間,他以為這一切是組織的陰謀,就是為了探查他們剩下的這些人是不是卧底,與蘇格蘭是否有關係。
但最後,他看見了病床上,呼吸平穩的諸伏景光。
他的摯友,真的還活着。
伊達航情緒複雜的看着降谷零,無論是刑警,還是排=爆組,還是卧底警察,都是十分危險的。
比如身在爆=炸=物處理班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幾次都差點殉職,hagi甚至在醫院躺了一個月。
但那都好歹是有消息的,最怕的就是好友們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降谷零看着伊達航,兩人都沒有說話。
伊達航知道自己不能為他們添麻煩,所以什麼都沒問。
他只是拍了拍同期的肩膀,沉默的離開了病房,將時間留給了他們。
「zero…」
「太好了…太好了…你還活着,hiro。」降谷零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出這句話的,儘管他沒有掉一滴眼淚。
諸伏景光去拉他降谷零,現在的他因為失血還很虛弱,但他的力氣卻沒有一點減弱。
「救救…救救矢研…」諸伏景光的聲音還有些嘶啞,卻充滿了力量。
降谷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到了這種地步!你還相信他嗎?!」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剋制的憤怒,他甚至覺得諸伏景光執迷不悟。
「不是…不是這樣的!zero,你聽我……」
呼吸機發出了警告的聲音,隨後各種警報叫來了醫生。
降谷零隻能退開幾步,眼中算是悲戚。
諸伏景光越是這麼說,降谷零心中對昔日摯友的怨恨就愈發沉重。
以前的行為,都可以有借口,那這一次呢?
降谷零聽醫生說了,如果不是子彈正正好避開了所有的致命位置,從山坡上滾下去的時候草垛與樹枝減緩了他的速度,最後還在失血過多之前正好被人所救,諸伏景光一定已經死了。
那是奇迹,是上天的憐憫。
絕對!與京極矢研無關!
我不會原諒他的,不論你怎麼說,hiro。
在醫生給他注射了鎮定劑,諸伏景光再一次昏睡了過去。
「病人受到刺激多了,對他的身體恢復是極為不利的,如果可以的話,盡量讓病人的情緒保持穩定更好。」
醫生將叮囑告訴了降谷零,降谷零隻能有些渾渾噩噩的點頭。
組織和公安那邊都暫時沒有什麼任務,如今的降谷零也沒有什麼心情去做調查,整夜都待在了病房,照顧諸伏景光。
到了深夜兩點,伊達航來了一趟。
「吵到你了嗎?」
伊達航剛走進病房,就與靠在病房沙發上的休息的降谷零來了個對視。
降谷零一直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任何風吹草動,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也能喚醒他。
「沒有,我只是睡不着。」
伊達航讓搭檔幫忙照看一下諸伏景光,隨後兩人一同來到了醫院天台。
至少晚上,這裏是沒有人的。
「我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所以就不問了,只是想知道hiro的以後安排好了嗎?」
這個沒什麼不能說的,更何況降谷零相信他的老班長。
「應該會隱姓埋名,到隱蔽的地方工作,不出意外的話,在一切結束之前,要一直易容。」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比起死亡,這都不算什麼。
「那就好。」伊達航露出一個微笑,再一次拍了拍他的後背,「辛苦你們了。」
降谷零搖了搖頭,這份工作,光是用辛苦還好。
死亡?他也早就置之度外。
他只是無法接受同伴離去。
「我不願意接受那個結局,zero。」
突兀的,降谷零想起了京極矢研所說的話。
現在不是想那個人的時候。
「如果可以的話,我這邊還缺個人。」伊達航已經是刑警隊的隊長了,很多事情都有處理的權限。
降谷零點頭,「等hiro醒來,我會問問他的意見。」
無論如何,諸伏景光不可能再從事以前的卧底工作了。
毫無疑問,公安里有內鬼,諸伏景光還活着這件事越少知道越好。
現在知道,除了幾個領導警察,他,和伊達航,就沒有別人了,救助hiro的人也不知道他是誰。
所以,等一切安定后,諸伏景光的確很適合去伊達航這裏。
但以降谷零對他的了解,諸伏景光一定不願意。
——
諸伏景光再一次醒來,對於降谷零來說是又一次的煎熬。
他不想與諸伏景光討論京極矢研的事情。
但這一次,諸伏景光沒有再說讓降谷零救救京極矢研的話。
他一直在做夢,有的時候是日常,有的時候是充滿血腥味的辦公室。
有些時候,京極矢研是站在法庭上的,有些時候,他是躺在地上的。
但他一直都是微笑着的。
好像,從再一次見到矢研開始,就再也沒有看見他真心實意的微笑過了。
「一定要,將矢研繩之以法。」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雖然說著這樣的話,卻笑的比誰都燦爛,哭的比誰都悲傷。
降谷零愣了一下,然後堅定的點頭。
「嗯,一定要摧毀組織,將京極矢研繩之以法。」
諸伏景光,為什麼你總是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後,才看清楚真相呢?
如果他能早一點,再早一點找到京極矢研說清楚,一切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那是夢嗎?諸伏景光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京極矢研不需要拯救,他在獨自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不被理解,不被發現,走向既定的目標。
如果自己做了這些事情,他會怎樣設定自己的結局呢?
他一定要為自己過去,雖然是迫不得已,卻的確犯下的罪行贖罪。
不是死亡,就是被捕。
諸伏景光不接受,他不允許看着那樣的京極矢研走向毀滅的深淵。
所以,他要親手逮捕矢研,將他送上只屬於他的「榮譽殿堂」。
法庭的審判,才是歸宿。
——
改頭換面的諸伏景光沒有進入伊達航的刑警小組。
他堅持,一定要留在「零組」。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雖然都是在黑衣組織里卧底,但檔案卻不在一起,隸屬於不同的任務組。
這就是為什麼只有諸伏景光暴露了,降谷零卻沒事。
其實,降谷零也處於非常危險的狀況下。
因為京極矢研知道他們是卧底。
好在這個人似乎在這方面是可以相信的,說當做過去沒有見過。
諸伏景光暴露是因為公安內部出了問題,被組織發現,京極矢研才親自處理的。
降谷零以為摯友想要加入零組是想要繼續為摧毀組織盡一份力,所以最後他答應了。
諸伏景光也沒有告訴降谷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他知道現在的降谷零一定什麼都聽不進去。
誰會相信一個人在瀕死時所做的夢呢?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
太宰治面無表情的聽着竊=聽=器傳回來的聲音,不知道是悲是喜。
京極矢研做的那些事情,在太宰治看來,其實都不算什麼。
更多的,是感慨。
不愧是兄弟嗎?就連做的事情都那麼的相似。
獨自走向毀滅的結局,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
就像另一個世界的他一樣。
但是,無論如何,一想到記憶中的那個溫柔的哥哥變成了如今他人眼中的惡鬼,就覺得可笑又悲傷。
太宰治很清醒,另一個世界的他不是他,儘管那些記憶無比的真切,像是銘刻在靈魂之上的東西。
話是這麼說,但當太宰治聽見京極矢研一個人在哭的時候,心靈還是忍不住為之顫動。
流水的聲音很響,但京極矢研微弱的哭泣卻比什麼都要震耳欲聾。
他在悲傷,在自責,不曾後悔自己做的一切,卻比誰都要痛恨自己。
隨後,他摘下了耳機,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矢研君,最近有空嗎?」
「…太宰君?怎麼了。」
京極矢研並不意外太宰治會給自己打電話,實際他們挺早以前就開始有聯繫了。
矢研很喜歡鐳缽街,所以他只要一有空就往那邊跑。
雖然那個叫中原中也的人每次都會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但因為沒有影響到他,所以他也不怎麼在意。
再說了,這本就是他期望的。
不只是中原中也,太宰治也經常和他「偶遇」。
對Sor來說,與識階的領導者交好是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所以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最後也交換了聯繫方式,算是熟人了。
「過幾天就是「快樂小蛋糕」的周年慶,想問你來不來。」
京極矢研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是被這個名字逗笑的。
「好,我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