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法學徒
那個黑袍人沒有停下，依舊朝方向行走着。
隨着距離逐漸拉近，科西亞終於看清楚他的面容。黑色短髮簡單幹練，雙眼微眯，皮膚偏白。
“呼嚕，呼嚕......”
一陣細微的呼嚕聲，打破夜晚的寂靜。
“他竟然在睡覺？”科西亞瞬間愣住了，竟然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睡着，難不成是夢遊了？
眼看着那男子從自己旁邊掠過，他不自覺伸出手想把這讓叫醒。可他轉念想了想，地球上有一種說法，絕對不能叫醒夢遊的人，不然很容易把人嚇死。
那人就繼續往前走着，科西亞也沒再上前阻止，反倒是跟在後面看着。他很好奇，要是沒人叫醒，這個人會走多久。
結果也沒讓他等多久，只見那人腳步不停地朝着一顆大樹徑直走去，身體左右搖擺着，腦袋低垂。
下一秒，只聽砰的一聲，樹上的葉子被震下來幾片。
緊接着是短促地慘叫，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肯定醒了。
他迷茫地觀察四周，右手撫摸額頭。整個人坐在剛才撞到的大樹下發獃，看樣子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讓科西亞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坐在地上的年輕人從黑色短袍內拿出一張巴掌大的羊皮卷，羊皮卷被展開成方形，上面用各色的顏料描繪出繁複規律的法陣。
羊皮紙被抽出后，指尖捏着的那角突然有一摸藍綠色火苗燃起。火焰燃燒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就把整張羊皮紙包裹。
燃燒后的淡青色煙霧環繞在他身周，那青年似乎很舒適，原本捂着額頭的右手輕輕放下，整個人彷彿有了力氣，一下子從地上站起。
“真是的。”青年終於開口說話，雙手輕輕將衣物上的髒東西和灰塵拍落，“這回怎麼是在這種鬼地方。”
邊說著，邊轉身準備離開，他這才注意到附近正警戒自己的科西亞。
“那個...不好意思哈！”青年傻呵呵地笑着，右手撓撓頭上的短髮，接着自我介紹：“斯里姆·斯特拉，是魔法學徒。”
發現眼前的青年在正常和人交流，科西亞也沒在繼續警戒，雖然搞不清楚這個人為什麼大半夜夢遊到這裏，但真實之眼的視野下他的身上沒有異常。
“科西亞·蒙奇。”
雙方做完自我介紹，斯里姆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前，手中依舊捏着短木杖，微笑開口：“不好意思問一下，這裏是哪？”
“小鎮南邊的郊區。”
既然對方沒有威脅，那科西亞很樂意給對方指路，好讓自己能繼續調查這裏。
這人聽完倒也沒想着立刻離開，反而站在原地，觀望着四周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科西亞感覺這個魔法學徒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但這個人一直呆在這裏也着實麻煩，真想讓他快點離開。
“原來是郊區。”斯里姆又從黑色短袍內拿出一張紙質地圖，隨手在上面比劃，接着問道：“朋友，你在這幹啥呢？”
發現這裏是郊區后，斯里姆對眼前的青年也多了點好奇，自己常年夢遊，每次都會走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來這裏很正常。這位科西亞·蒙奇又是來幹什麼的？
“我是藥師學徒，來這裏搜集素材的。”他隨口胡編了個理由，希望能哄住眼前這個好奇心過剩的魔法學徒。
得知對方的身份和來此的目的后，斯里姆點點頭，沒再深究。不過他也沒打算走，難得遇上個藥師學徒，
這不得交個朋友？可以考慮給這個藥師學徒幫幫忙，畢竟魔法師協會頒佈的委託基本都很危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出路嘛！
於是，他果斷展開了交友行動，樂呵地搭着對面那人的肩膀，說道：“朋友，你缺什麼素材，我幫你一起找找？”
“不用，已經找完了，我正準備回去。”科西亞小心後退一步，和眼前的人拉開距離。
那人似乎也沒發現他排斥的舉動，依舊站在原地。
“那正好嘛！我們一起回去？”斯里姆把手中的地圖稍微舉高了點，生怕對面的人看不見。
接着，一隻手又搭在他的肩膀上繼續說道：“兩個人好照應，萬一遇到魔獸我還能帶你逃跑，是吧？”
科西亞有些不耐煩，推開他肩膀上搭着的那隻手，說道“我有帶驅獸粉末，而且哪來的那麼多魔獸？”
站在他對面的青年聳聳肩，一隻手指抵在嘴前做出禁聲的手勢，接著說：“朋友，-一般來說，只要你說出了這種話就一定會遇上魔獸，所以還是一起回去吧？”
他任然嘗試着說服科西亞跟自己一起回去，這是出於對人的關心，藥師可不是什麼有戰鬥力或者使用精神力的職業，放任這個人自己走夜路，他的良心過不去。
魔法師協會的宣傳標語可就是：用魔法改變生活，用魔法幫助人民。
面對如此熱情的青年，科西亞的腦子裏思考的全是怎麼讓眼前這個人儘快離開，這兄弟未免太熱情好客了點，想攆也攆不走。
就在他苦惱之際，剛才的密林內又傳出沙沙的聲響。
氣氛瞬間就緊張起來，科西亞也法再搭理那個熱情過頭的傢伙。
真實之眼的視角下，密林深處冒出濃濃的黑色霧氣，和上次娃娃身上的一模一樣，而且比那次要濃郁陰森不少。
“難道不止我會夢遊？”斯里姆撓撓頭，不甚在意的說著。
“安靜點！”
認真觀察情況的科西亞很想朝這人哄上一句，但又害怕驚擾到前方密林內的怪物，只能儘可能小聲的提醒。
前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樹枝刮擦身體的聲音，指甲或利爪劃過樹木的聲音，用力踩踏泥土的聲音。
一隻巨手從密林內伸出，如野獸般的爪牙劃過小樹，樹木隨機倒下。隨後，長着漆黑犄角，沾滿污穢血液和泥土的頭部從中探出。一雙佈滿血絲的深紅色瞳孔朝前方看去，死死盯着外界的兩人。
強烈的威壓下，科西亞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無法動彈，彷彿血液都隨之冰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