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長贏醒了
離詹一個快一米九的男人苦着臉,面目窘迫的像頭熊,悔恨在他的心裏蔓延,都怪他,要不然,族長也不會為了救他受傷。
他們二十多個壯年男人此時都神情悲愴這一次他們活着回來,算得上是幸運了,因為他們遇到了狼群。
他們出去的時候是三十九個人,現在能站着的卻只有二十六個,每個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傷口,受傷輕的背着受傷重的,除了背着傷員的就就是背着狼獸的肉,這是他們拚命來的食物。
離仟也很難過,站在旁邊低着頭,沒有了往日的笑容,明明他們是和族長一起出去的,卻沒有保護好族長,反過來還要族長保護,還有那些為了保護他們受傷嚴重的族人。
離黎聽到族長受傷,也顧不得什麼食物了,忙讓離詹把族長放到棚子裏,再把受傷的族人放到另一個棚子裏,幾個人拿火把把這些受傷的族人照着,沉默,凝重。
他們該怎麼辦?
所有的族人也圍了過來。
這些受傷的人裏面,只有族長的傷最嚴重,其他人至少還醒着,只有族長是昏迷着。
夏長贏看到這群人突然圍到了一個棚子下面,沉默得有些哀傷,甚至還有膽子小的女人直接就哭了起來,他才意識到,這個族群應該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夏長贏找了一個縫隙,湊着縫隙,能看到一些情況,好像有個人受傷了?
「離黎,族長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們要怎麼辦。」
「老族巫沒了,沒有族巫,沒有人能救族長族長他們。」離詹一個七尺的大男兒,涕泗橫流,哭得那叫一個慘,族長在他眼裏就是頂厲害的人,但是沒想到,都怪他,都怪他……。
離仟也含着淚,平日裏族長那麼看重他,他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稍微老一輩的人,都在上一次的逃難中,已經死掉了,他們這些人也就是跟着族長,還有主心骨,現在族長也倒下了,一時之間大家都慌了神,竟然沒有人能做的了主。
離黎一時之間也有些穩不住「離柏呢,他有辦法嗎?」
雖然她很能幹,但是她始終是一個女人,能力有限,在這種時候她也慌了神。
「我在這兒。」離柏也是哭喪着臉,一張小臉烏漆麻黑,離柏是老族巫的接班人,從小由老族巫教養長大,大家想着他應該有些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眼神中帶着期冀,他們多麼希望這個小巫侍能夠救救族長。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離柏帶着哭腔,他真的太沒用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救族長,我雖然跟着族巫,但是我往日裏貪玩,只會一些簡單的傷口處理方法」
他是跟着族長一起出去的,他也早就看過族長的傷勢了,他根本就救不了。
他現在只後悔死了,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他也不會這樣貪玩好耍,就連族長受了傷,自己也沒什麼用。
大家這時都有一個不約而同的想法,老族巫沒了,族長也可能要沒了,他們離山族也要沒了,他們也要沒了。
頓時離山族不管是男女老少都開始哭了,就連那些在同族長一同出去的離山族戰士都紅着眼睛,眼含着淚。
夏長贏站在一邊,他也算是聽明白了他們出了什麼事,這個族群的頭似乎受了重傷。
想着自己也算是被這些人救了一條命,沒有他們,自己可能就已經渴死了在那片土地上了,他是一個惜命的人,他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他做醫生的那些年,見慣了生離死別,他也知道生命有多重要。
不說報恩,就憑他是醫生這一點,他就會救人。
夏長贏抱着感恩的心理站了出去「我可以試試救他。」
離黎目光中帶着驚訝,不可置信的問道「你?」
離詹也擦了擦鼻涕,警惕的看着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少年。
「你是誰?」
離黎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夏長贏,「你是巫?」
夏長贏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有些不習慣,自從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住了哀傷,向他看了過來,這樣的目光,夏長贏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巫,只是會一些救人的方法。」夏長贏知道,在這樣遠古的氏族,一般都會有一個族巫,是一個群族裏最有威望與能力的人,自己之前也聽王桕白講過一些。
原始部落裏面關於族巫的說法,一般來說,大部落里的神授者叫做祭司,只有在小的部落或者族群里才叫巫。
大部族的祭司,遠遠要比小部族的族巫要厲害得多,一般來說一個祭司的強大代表着部落的強大。
而且一個族群是非常排斥別族的巫的,因為通常來說巫的能力很大,一個強大的巫,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會是一個族群的威脅,所以在崑山族入侵的時候,首先殺了離山族的族巫,就是想滅了離山族的信仰與傳承。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巫,這個巫還願意救人的話,那他們離山族是有救了。
「你可以讓我試試。」夏長贏繼續道。
「你是誰?」離詹看到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的少年,一臉兇相的問道。
「你說你可以救族長?」
夏長贏微笑回答道「我可以試試。」
離詹狐疑的看了一眼夏長贏,一把拉過離黎。
「這個人是誰?」
「一個從荒地走出來的人,我們剛巧救了他。」
「荒地?」
離詹鎮定下來,族長如今重傷,先前他慌了神,認為族長沒救了,現在有人說可以救族長,他一下子就穩了心,不管這個人有沒有在說謊,他都要試一試,何況「這個人能從荒地出來,他一定是巫,還是很強大的巫。」
還有可能是祭司,這個想法一出來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是瘋了嗎,祭司?那只有在非常大的部族裏面才會有,就眼前這個小少年,怎麼會是呢,如果真的與祭司有關,那也最多只能是祭司的徒弟,他太年輕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有什麼企圖,但是他們離山族也已經,沒有什麼值得覬覦了。
「他說他能救族長。」
離黎皺着眉看向離詹「可以讓他試試。」
離詹看着眾人,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同意」
這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了。
得到了離詹的同意,其他人也表示沒有什麼意見,夏長贏這才開始仔細檢查這個離山族的族長,這位族長很高大,每一塊突出的肌肉緊實有質,就算現在生病了,看起來也還是雄偉,仔細看來,這位族長的面容長得也還不錯,雖然皮膚黝黑,但是鼻樑高挺,眉骨深邃,有一種山溝丘壑的銳利美。
初步檢查了一番之後,夏長贏發現這位族長身上的傷不少,新傷疊着舊傷的,甚至有一處舊傷還沒有好全,這新傷應該是這一次,額頭很燙,還伴隨着發熱的癥狀,夏長贏看舊傷的狀態,他覺得這個人發熱應該是又舊傷引起的。
檢查完之後,夏長贏覺得這個也太不惜命了,舊傷都沒好,還要帶着族人出去尋找食物,這不是找死嘛。
接着又檢查了一下其他的人,發現情況還好,都只是外傷,沒什麼大事,只要消毒包紮,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他們需要葯,沒有葯,就算自己再怎麼醫治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個先暫時不說,先處理傷口。
離山族人看夏長贏一個人,把每個人都摸摸看看,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離詹着急「你到底能不能救。」
夏長贏「能。」
「我需要助手,你們誰有一點醫療知識?」
離柏站出來「我。」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但是他很想能幫得上忙。
「你叫什麼名字?」
「離柏。」
「好。」夏長贏覺得這個少年還不錯。
「我還需要幾個女人。」女人做事情細心,到時候來照顧這些病人。
離山族人,聽到這句話都怒氣的看着夏長贏,偏偏夏長贏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了這些人。
離山族的人想,這個人竟然覬覦他們的女人們,可惡,之前崑山族就搶去了不少,沒想到竟然又冒出來一個人覬覦他們的女人。
但是救族長。
沒辦法,離黎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夏長贏大人,如果你能救得了我族的戰士,我願意成為您的奴隸。」
其它女人們見狀,也站了出來,紛紛道「我也願意。」
就連離原也眨巴着大眼睛,怯生生的「我也願意。」
夏長贏被這女人們的氣勢一驚,搞得尷尬了起來「你們想多了,我就是需要一些人來照顧他們。」
「你們去燒一些開水來,把水燒開。」
見夏長贏沒有那個意思,女人們鬆了一口氣。
離黎想幫忙,不解道「把水燒開,是什麼意思?」
夏長贏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些人的思想到底有多落後,解釋到「就是,把水放到鍋里用火燒,燒到冒泡。」
「你們有沒有,刀。」夏長贏描述了一下,到底是什麼樣子。
女人們都去找,找了一些來,有大有小,但是這骨刀都很粗糙,打磨的也不是很薄,完全不是夏長贏想要的狀態。
這些骨刀,夏長贏挑了幾根合適的「把這幾個拿去,打磨,打磨得再薄一些,再燒一些水,煮,直到水冒泡泡。」
這個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夏長贏也餓得前胸貼後背,他是很久沒吃東西了,餓的有點發暈,抬頭將看着眾人看着,當眾人以為有什麼指示的時候
「你們有吃的嗎?」
「有,我們馬上去拿。」離仟趕忙道。
拿過來的食物是一塊肉乾,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沒什麼味道,還很硬,後來夏長贏後面才知道,這是他們能拿出來最好的食物了,在這一刻,他們是真的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他這個外族人的身上。
雖然不好吃,但是飽腹感還挺強,夏長贏表示吃的很飽,但就是有點硌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