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還好被救了

第二章 還好被救了

夏長贏睡著了,在這個夜,他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浮沉萬千,斑斑點點,看不真切,但所有的浮沉卻在夢醒來的那一刻都消退乾淨,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夏長贏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眼前的光照射得睜不開眼,半裸着,被照得渾身火辣辣的,嘴唇乾裂,他現在應該處於一種脫水的狀態,他努力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腳,還好沒有受傷,心下鬆了一口氣。

等眼睛適應之後才慢慢睜開眼睛,這是怎樣一地荒原,入眼處皆是一片荒蕪,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之上,太陽熱烈的散發著光芒。qs

夏長贏腦袋一空,被這眼前的荒蕪震撼的說不出話來,在他醒來之前,他能感覺到他已經不知道在這荒涼的地上躺了多久,這讓他生理上的非常缺水,嘴唇的乾涸讓他不停的用舌頭去潤唇,他好渴,他好想喝水。

天邊的太陽耀眼又刺目,太陽周圍掛着日暈,入眼處一片蒼茫的天。

求生的本能讓夏長贏強忍着身體的疲憊站了起來,他低頭看,除了腰間繫着的草裙,自己赤裸着上身,腳上也沒有穿鞋子,看着那雙陌生的粗糲的雙手,和那傷痕纍纍的雙腳,他現在已經很清楚的明白,現在他所使用的已經不是自己的身體了,他自己的手因為需要拿手術刀,他一直保養得都很好,纖細白皙有力,骨節分明,而現在,自己的這雙手,手指粗糲,灰黑,指甲不知多久沒修剪過,指甲蓋里都是污泥,看情況,自己似乎到了另一個人的軀體裏,看骨骼,這個軀體的年紀不大,應該還是個未成年。

夏長贏原也覺得,自己也算是一個性子沉穩的人,無論多大的手術,自己都沒有怕過,可是如今在這樣陌生的荒蕪的地方,夏長贏是真的有些慌了。

放眼望去,這一片荒涼的黃土地上,沙石閃爍,草都沒見到有多少,顧不得太多,如果他要活下去,他現在必須得離開這裏,至少得找到一點水喝,否則他很有可能會渴死在這裏,就算運氣好不會遇到什麼其他的危險,那他也會被餓死在這裏。

抱着一種聽天由命的想法,他艱難的站起來,朝背着太陽的地方走去,越往前走,夏長贏越累,被太陽曬得,背上也火辣辣的疼,腳上由於沒有鞋子,被不少石子硌出了血,腳底越來越痛,就連呼吸也開始越來越少。

眼前也越來越模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死去是不是就是真的死去,他不敢賭,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賭,他實在是惜命,說他膽小也好,懦弱也好,他一定要活下去。

越往前,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夏長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他似乎是看到了人?越往前走,就看得越清晰,真的是人,真的是人,他有救了!

那片空地上,這些人零零散散的,難民一般,有的站着,有的躺着,有大人,有小孩兒,每個人腰間都圍着草裙,皮膚黝黑,粗糙,散亂着頭髮,看穿着似乎和自己差不多。

夏長贏忽然間心中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自己非常有可能是來到了一個非常非常落後的原始的時代。

那些人看到夏長贏也也紛紛朝他看過來,似乎眼裏還帶着些驚訝。

夏長贏也顧不得太多,看到人的時候,心裏提着的那口氣放下了不少,或許這就是在一個人到了絕境的情況下,看到了自己的同類,難免得心中會有些慰籍。

身體的已經到了極限,極度的缺水與長時間的跋涉已經讓他沒有了一點力氣,眼前一黑就放心的暈了過去。

離山族人被眼前這個從蠻荒之地出來得人感到很是驚奇,紛紛圍了過來,但除了驚奇之外,他們心底也更加的喜悅,這可是「肉」啊,族長帶着族裏的有經驗的戰士出去尋找食物了,還沒有回來,自從他們族地被兇殘的崑山族佔領之後,他們這些逃出來的人,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吃到過飽飯了。

崑山族是個大氏族,人約有三四百號人,來得突然,他們離山族全族上下不過兩百來號人,本就族人就少,更何況,崑山族人來得突然,族人們都沒什麼太大的準備。

崑山族來的那一天,族長帶着族裏勇士保護族人,奮勇抵抗,也不過是螳臂擋車,節節敗退,族裏勢弱,在崑山族入侵的過程中,離山的族族長不得不帶領族人邊撤邊退,撤離的過程中離山族的族巫被崑山族的一個勇士砍下了頭顱,這對於一個氏族來說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除此之外,離山族的女人們還被崑山族擄去不少。

來不及太多的傷心,離山族族長不得不帶領着族裏的勇士保護族人離開崑山族的勢力範圍,在撤退的過程中不少老弱都被留在了路上,因為實在沒有辦法,如果硬要帶着,他們只能是族裏的拖累,不僅會拖慢族人撤離的速度,還會給族裏增加負擔,食物也不多了,因此也算得上是他們也算得上是自願留下。

這些自願留下的人,他們為族群的存活獻出自己的生命。

離山族族人的魂靈,長存。

為了躲崑山族,族長離姜帶着他們一路來到了這與蠻荒相近的接壤地,崑山族的人應該不會來這裏,現在算是安全了,雖族人算是安全了,但是這裏地處太過於荒蕪,能吃的東西是少之又少,即使族長每天都會帶人出去尋找食物,但帶回來的食物也是越來越少了,再說來還有兩個月冬天就要來了,他們沒有可以過冬的地方,沒有還沒有保暖的獸皮,沒有足夠的食物,他們離山族會不會就此滅族,這還是一個疑問。

「離黎,這個人,是從荒地里出來的。」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說道。

離黎是族裏很厲害的一個女人,年輕,力氣也是最大的,之前還和男人們出去尋過食物,所以男人們不在,大家都看向了這個女人。

離黎皺着眉,看着夏長贏,這個已經昏死過去的男人,看樣子不是崑山族的,崑山族族人臉上都有黑色的獸紋。

這人似乎要死了「我們還有水嗎?」

離原道「我們還有一些水,可是也不多了。」

離黎思忖一番「拿一點來。」

馬上快入冬了,不知道族長能不能找來更多的食物,這個外族人要是能活過來,到時候就還可以當一個活動儲備糧,要是直接死了,也好,就直接晒乾了,做成干食。

離黎這麼想也是無可厚非的,在他們這個遠古落後的社會,吃人並不少見,特別是冬天,人們為了活下去,什麼都會顧及不上。

雖然族長不喜歡族人這麼做,但是如果族裏實在到了一個絕境,相信族長也會認可。

很快,黎原就去把水拿來了,離黎蹲下去把夏長贏扶起來,給餵了一點水,這人能不能活過來,也只能是看他自己的造化,餵了水之後離原就把人托到了他們的營地,因為他們是逃難到這邊的,這裏也只有他們臨時搭起來的幾個草棚子。

夏長贏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身體的過度透支讓他不停的低聲輕喚着「水,水,水。」

他太口渴了,沙啞的嗓子像灌了沙子,在一邊的離原見人醒了還有些高興,因為她很好奇,她從小都聽老人們說,去了荒地的人都會出不來,但是沒想到,今天她見到有活人從荒地出來了。

「這裏,水。」

夏長贏抱着水囊大口的灌着,這個水有股味道,像是夾着鐵鏽臭味,很難喝,但是他實在是太口渴了,即使這個水再難喝,他也把這個水喝下去了。

等喝完了水,冷靜過來,夏長贏才注意到坐在自己旁邊的女孩兒,因為火把的光並不明亮,他也看不太清眼前女孩兒的樣子,眼睛大大的,不過看輪廓,年齡應該不大。

「你好。」夏長贏還有些虛弱,但是心裏對這裏是原始社會的感覺愈加突出。

離原不明白夏長贏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沉默着看着他,原本她還有許多話想問的,但是看到他的那雙眼睛,自己似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

要是在現代,女孩兒的這種情況一般來說,叫害羞,不過這裏不是。

離原很開心,有些不好意思,對着夏長贏笑了笑,就跑去找離黎了。

「離黎,那個外族人醒了。」

看小姑娘興高采烈的,離黎還以為族長帶着食物回來了呢。

夏長贏環顧一周,約莫着周圍有五六十人的樣子,基本上都是婦女和年邁一些孩童,用的工具還是石器和骨器,自己暈過去之後,應該是被這些人救了回來,看樣子這裏應該是他們的營地。

觀察完身邊的人,初步了解自身的處境之後,夏長贏忽然被天空中的繁星所吸引了,這深邃浩渺的星空與自己從前見過的來的還要震撼,漫天點綴的銀輝似鋪開的畫卷,而天邊的那輪圓月似乎離地球很近,好似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撫摸那明亮而聖潔的嬋娟,感堪萬千。

夏長贏想,如果自己真的來到了數萬年前的原始社會,那麼這片天,與自己腳下踩的這片地,與天上那輪明月,或許是自己與過往唯一的聯繫。

抬頭望數萬年前的星空,那一瞬間的震撼,原來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天空下曾有這樣的美景,夏長贏似乎也能理解到王桕白在每次發現古遺迹時,難以掩藏的震撼與喜悅,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淵源流長的情。

離黎跟着離原來到夏長贏的身邊,她有些事情要問清楚,雖然不是崑山族的人,但如果這個外族人對他們來說有威脅,那麼現在就她就可以殺掉,畢竟族長還沒有回來,她有責任要保護好族人「你是哪個族的人?」

夏長贏又看到了給他遞水的小姑娘,不過這次小姑娘身邊還有一個高大的女人,看起來似乎有一米八了,眉目深邃,皮膚黝黑,看起來好些俊俏。

夏長贏想了想,道「我沒有族人。」

離黎皺着眉,不相信,這怎麼可能沒有族人,每個人生下來都是有族人的「你的名字?」

「夏長贏。」

離黎聽到這個名字,若有所思,難道這個人是夏族人?

通常名字都會按照氏族族名來取,比如他們離山族,他們族人都姓離,只不過夏族,她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

或許只是一個小的偏遠的族群。

很快夏長贏的身邊圍滿了人,他們都是來看這個外族人的,算得上是湊熱鬧,而夏長贏就像是只長相奇特的猴子一樣,被注視着。

有一個女孩湊熱鬧,迫不及待的冒出來說道「那你是夏族人嗎?你姓夏,我們都是按照我們氏族的的名字當姓,那你應該是夏族的吧。」

夏長贏想,自己要算也該是算華夏吧,但是想了想,也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自己是夏族了。

離黎接着問道

「那你是怎麼從荒地出來的。」

荒地,是自己之前醒過來的地方嗎?難道從那裏出來很難?自己竟然還走出來了,看來他是命不該絕。

「朝着太陽的反方向走,就出來了。」夏長贏答到。

他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上,更何況這些人還救了他,基本上是有問必答。

忽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不好了,不好了。」

很快,夏長贏周邊的人一下子全部都退去,朝着那聲音方向圍去了。

「離詹他們回來了。」離原聽見熟悉的聲音,用着清脆的聲音歡快道。

「是族長他們。」眾人們紛說。

離黎也顧不上夏長贏,忙跑出去,其它還在看熱鬧的人也散開來,朝着戰士們回來的方向圍去。

回來的戰士,遠沒有出去的時候多,有些受了輕傷的戰士身上還背着一些受傷嚴重的戰友。

太慘重了,這些戰士的身上都是傷口。

離黎被驚到了,以前她也曾和男人們出去打過獵,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慘烈的一面,見到戰士們這般模樣,來不及關心,想到族人,她還是先問「找到食物了嗎?」

「找到了」那太好了,族人們有的吃了。

離黎心裏是有幾分高興的,雖然那麼多的戰士受了傷,但至少找到了食物不是嗎?看了看後面的孩子,至少他們的孩子能活下去了,不是嗎?

等視線移到他的背上,仔細一看,背上的這個人竟然是族長,心裏咯噔,還沒來得及問出口。

離詹就開口道「族長,受傷昏迷了。」

一眾人原本還在找到食物的喜悅中,聽到族長受傷昏迷,臉上的喜色一掃而盡,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族巫已經沒有了,要是族長再是沒了,他們離山族這是要滅族了嗎?

神是遺棄他們了嗎?他們離山族一直以來,從來不曾做過什麼違背神的的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神啊,離山族的神啊,救救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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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遙遠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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