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幻想時間,不更!
話音落下。
白日旋即向前踏出半步。
抬手作揖,行拜禮即可。
其餘人面面相覷,透着詫異。
白日……真得了皇帝恩賞?
楊樛環視四周。
目光最後落在了白日身上。
這位可是始皇帝特地交代過的!
“維二十七年,時在中春,陽和方起。吾秦三十五世先君篳路藍縷,今朕則以眇眇之身,興兵誅暴亂。賴宗廟之靈,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
白日面露古怪。
始皇帝還真是有意思。
明明是賞賜別人的詔書,這上來先給自己一頓誇是幾個意思?
“朕聞溫縣縣令誕下奇女,手握八卦而生。出生百日即言,趨吉避凶,天賦異稟。此為吉兆,朕當賜之!賜溫縣縣令金百鎰,善養其女!”
“下吏……下吏拜謝陛下!”
許望激動的差點沒抽過去。
涕淚橫流,欣喜中又夾雜着惶恐。
面朝西面,對着千里之外的始皇帝行稽首跪拜大禮!
跪拜之禮,並非後世才有。
不過這時候都是跪坐,所以行跪禮算不上是多大的侮辱。而且也講究個臣拜君,君亦拜臣,所謂拜相就是這意思。
是的,沒有別的賞賜。
爵位官職都沒有,只賞賜了金。這裏的金是貨真價實的黃金,可不是所謂的黃銅。
去年正式稱帝后,始皇帝就開始大刀闊斧的改制。面對各地使用的舊幣,始皇帝直接全部廢除,推行兩種貨幣。
黃金為上幣,銅錢為下幣。
另外,布則作為中幣使用。
銅錢就不提了,畢竟是大名鼎鼎的秦半兩。而黃金則以鎰為單位,一鎰黃金重二十四兩。
粗略的算法,一兩黃金價值600錢左右。畢竟匯率並非一成不變,不同的時間區域匯率也有不同。
許望會這麼激動,實在是因為始皇帝給的太多了……
百鎰黃金,值一百四十四萬錢!
許望作為縣令年秩千石粟米,也就是三萬錢左右。他生個女兒,相當於直接掙了四十八年的俸祿!
這換誰不激動?
許望抱着還在襁褓中的女嬰,哆嗦的模樣好似是得了帕金森。白日在旁緊張的看着,生怕這老頭一激動把未來的女神相甩飛出去。
“陛下隆恩浩蕩,下吏無以為報。幼女至今還未取名,自今則名莫負。讓其銘記陛下天恩,莫要辜負!”
“善!”
楊樛頷首讚許。
揮了揮手,身後則有謁者提筆而書。
四周人群涌動,議論紛紛。
一個個臉上滿是羨慕。
誰說天上不會掉金子的?!
瞧瞧,這不是掉下來了嗎?
接下來,就是他們的幻想時間。
一個個尋思着以後也生個奇人。
不說百鎰黃金,一鎰就夠咧!
……
片刻后,楊樛看向了白日。
“另聞溫縣還有位奇人,雖是醫卜卻心繫黔首。治人者如江河之鯽,治國者則寥寥。白日獻《千字文》,可做稚童啟蒙識字。亦有邪幅之法,省去千里路途之苦。還有踏碓,朕甚喜。”
“吾秦法使民有功而受賞,依律,醫卜白日當拜爵至不更,賜錢萬!”
“日,拜謝陛下!”
白日也是效仿許望,連忙作揖。
說實在,他是真沒想到……
秦國行軍功制,
爵位有二十級。
不更屬於第四級,能免去服更卒兵役。
……
許月站在後面,嘴角掛着抹笑容。
她肯定是希望白日能拜爵陞官的,要是今後能拜相封侯自然更好。
而且,她有這個把握!
他們來自同一個時代,也當做番大事。
她知道不久後秦朝就會覆滅。
各地烽煙四起,六國貴族復辟。
西楚霸王項羽橫空出世,風頭無兩。但是來自沛縣的劉邦卻打敗了項羽,建立了漢朝。
劉邦除開自身能力外,身邊則有着一大票謀臣武將。張良蕭何陳平曹參韓信……這些可都是千古留名的能臣!
但是,今後都是他們的了!
所以,白日名氣越大越好!
到時候,再讓白日來個斬白蛇起義!
“良人?”
“良人!”
白日皺着眉頭。
望着許月樂呵呵的模樣,心生古怪。
“咳咳咳……妾沒事。”
許月連忙收起思緒。
還是先着眼於眼前的好。
“五大夫,某有一事不明。”
前面那位唾沫橫飛的老者走了出來。
楊樛望着他,微微蹙眉。
“何事?”
“秦法有云: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陳言而不當。越官則死,不當則罪。故士伍耕地參軍,商賈互通有無,醫卜治病救人。白生為醫卜,卻因制器而有功,某不服!”
其餘人也都各自點頭表示疑惑。
要在皇帝面前,他們肯定不敢造次。
但現在不同,自然得問清楚。
老者與白日並無恩怨,甚至對白日還很欣賞。他跳出來自然不是找事,而是給白日正名。免得今後有人在暗中說三道四,說白日是仰仗着縣令才得到封賞。
楊樛卻是沒在意,冷漠道:“白生所獻踏碓,本意是用做頂替葯杵磨葯,此為分內之事。只是縣令見了想要用作舂米,所以立下了大功。”
“若按汝所言,中車府令撰寫《爰(yuan)歷》六篇豈不是也要受罰?更遑論此次封賞乃是陛下之意,爾等還有何要說?”
“是某考慮不周,望上吏見諒。”
老者朝着白日使了個眼色。
而後,他就笑呵呵的抬手作揖。
現在,他就放心了。
沒轍啊,秦法就是這麼規定的。
各行各業得各司其職,不能越官而功。
比方說種地的農夫發明了某種農器,獻上去后不僅沒有任何封賞,甚至還會受罰。因為要是賞賜了的話,那麼其餘民夫都會效仿,心思就不在種地上。
至於農器?
那自然是直接笑納,畢竟人有罪而器物無罪!
白日自然也都知道這些事。
在秦國混,不懂法可不行。
所以,他當初獻踏碓的時候留了心眼。
他是用來杵葯的,可不是用作舂米的。
至於舂米?
那是縣令發現的,和我無關!
所以,這很合理!
而後,楊樛繼續看向白日。
“白生,吾有位車士患了病,不知能否幫忙看看?”
“沒問題。”
白日一口答應下來。
因為,這其實只是楊樛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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