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閨女
「教授，我的成績一般，你們學院看上我什麼？」張楚嵐問出心中疑問，路明非太過普通，就是英語成績稍微好一些。
不過嘛，價值幾千塊的手機都到手了，東西也吃了，就算是騙局，他也是血賺。
「很簡單，你優秀，有潛力，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古德里安誇讚的聲音很大，大的所有人都愣住，特別是張楚嵐，口中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心道：難道被他看出來我不是正常人了？
結合當初面試時酒德亞紀問的奇怪問題，張楚嵐心中生出種種懷疑，還是半開玩笑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那當然，明非，卡塞爾學院需要你。」古德里安滿臉驕傲地點頭。
潛力，優秀？
嬸嬸叔叔一臉不可置信，表弟路鳴澤忍不住笑出聲來。
古德里安明白對方不信，於是拿出一封附帶照片的信遞給張楚嵐。
「你的父母是我們學校的名譽校友，我們會優先錄取校友的子女，這是你媽媽為了這件事給學院寫的信。」
張楚嵐有些發愣，原主對於父母的記憶，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緩緩伸出手觸碰教授手裏的信封。
當兩隻手交匯，神經大條的古德里安突然一臉認真道：「明非，他們還是愛你的。」
張楚嵐怔了一下，攤開信封上的照片，是一男一女在卡塞爾學院圖書館門口的合照，那是記憶深處兩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令人感到安心。
不過，父母兩人都長這麼漂亮，自己竟然長這麼普通，張楚嵐懷疑自己真是他們撿來的。
再翻開信封，裏面的內容是母親在與昂熱校長的對話，字裏行間母親對孩子的愛快要溢出。
張楚嵐心中有了觸動，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心中對路明非罵道：白痴，他們不是還愛着你嗎？
他想起爺爺張懷義給他留的後路，那條後路名叫馮寶寶。
如果爺爺能復活的話，他不會選擇哭鬧，而是笑着給老人家一個擁抱。
「現在都相信我不是騙子了吧。」
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入耳邊，打斷了張楚嵐的思緒。
只見一個紅髮女孩坐在了古德教授旁邊，她穿着牛仔褲和貼身小背心，外罩一件藍色豎條紋短襯衫，頭扣一頂棒球帽，耳垂上的純銀四葉草搖搖晃晃，上面鉗的碎磚明亮刺眼。
女孩剛入座，就用不善的目光盯着他，眼神包含着憤怒與怨恨，好像自己欠了對方的錢。
張楚嵐被盯着頭皮發麻，低着吃東西。
「這是我們卡塞爾學院的二年級生陳墨瞳，華裔，這次作為陪同我來中國。」古德教授介紹道，又發現女孩正死死盯着路明非，指責道:「諾諾，這是新同學的家人，你這麼晚才來?」
諾諾?
聽到這名字，驚得張楚嵐差點沒食物噎死，猛地看向女孩，下意識脫口而出道:「大閨女?」
「大閨女?」
除了紅髮女孩，所有人一臉疑惑地看向路明非，不知這傢伙在說什麼?
咔!
陳墨瞳手中的叉子突然斷成兩截。
坐在旁邊的古德里安感覺脊背發寒，彷彿身旁坐着一隻龍王。
張楚嵐感受到女孩身上散發出的殺意，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忙解釋道:「不是，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諾諾學姐，你好。」
紅髮女孩收斂殺氣，露出和善的微笑回應道:「明非你好，真是抱歉，我昨晚吃了大排擋，有肚子不太舒服，剛才一直在洗手間哪裏。」
「吃大排檔怎麼不叫我去呢?」古德里安表示遺憾。
陳墨瞳親和地說道:「教授，你的減肥療程還沒結束呢，這是你最後一餐哦。」
「那我……就少吃點吧。」古德里安咽了咽口水，女孩明明在沖他笑，但為什麼令人毛骨悚然呢。
古德里安剛想動叉子吃東西，可發現除了面前的一盤牛排，其它菜盤已經空空如也，全被路明非消滅乾淨。
眾人只見路明非拿起最後一個盤子，吃掉鮭魚卷后，把裏面的醬汁也給舔了乾淨，彷彿幾天沒吃東西的野獸。
「路明非，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古德里安汗顏道。
陳墨瞳也是一臉驚訝地望着路明非，她從未見過這種吃飯如此野蠻，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傢伙。
「教授，我還沒吃飽。」張楚嵐摸了摸肚子，難得別人請他吃飯，不好好宰對方一頓怎麼行。
「明非，差不多行了。」叔叔小聲提醒道。
「哈哈，沒事，我叫人再給你做。」古德里安笑道，他很喜歡吃東西豪爽的人。
陳墨瞳提醒道:「小心撐死你。」
「切，要你管，你那份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張楚嵐臭着臉回應道，臉能當飯吃嗎?
「你想得美!」陳墨瞳趕忙護住自己盤裏的鮭魚卷。
「行了諾諾，明非今後就是你的學弟，跟他較什麼勁啊，大家友好相處嘛。」古德里安慰紅髮女孩。
路家三人羞紅着臉轉過頭去，表示不認識路明非這丟人玩意。
又上了七八道菜，張楚嵐一通亂炫，直到肚子微漲，才表示自己勉強吃飽了:「教授，我願意到卡塞爾學院上學，不過在簽合同之前，我能和您私下談談嗎?」
有些話，不便讓外人聽見。
古德里安領着路明非來到後面的私人茶室，坐下急忙問道:「明非，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張楚嵐嚴肅道:「教授，能在具體跟說說我爸媽的情況嗎?」
明明能抽空打錢過來，卻完全不和他聯繫，搞得神神秘秘的，張楚嵐有理由懷疑父母在從事間諜之類的危險工作。
而且叔叔身為父親路麟城的親弟弟，都不知道哥哥在哪裏上大學，一個正常人有必要這般藏着掖着嗎?
剛才寫給學院的信，只能看出來父母還活着。
這種感覺很不好，張楚嵐性格謹慎，不喜歡這種被事情蒙在鼓裏，害怕隱藏在暗處下的危險。
甲申之亂的真相一樣，路明非父母的事情也一樣。
「嗯哼……抱歉明非，你爸媽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古德搖了搖頭。
「那誰清楚？」
「當然是我們親愛的校長大人咯，不過他平時很忙，很難聯繫上，你可以加入學院后當面跟他聊。」
「繞來繞去，還是要我去你們哪上學唄。」張楚嵐白了對方一眼。
「那明非，這事就這麼定了?」古德里安一臉期待。
「嗯，我願意。」
「太好了，那趕緊簽合同吧!」
「這麼急?」
古德里安興奮地站起身:「明非，卡塞爾學院需要你，世界需要你!」
「哦。」
「你還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張楚嵐有一種開口向古德里安索要一千萬現金，對方都會毫不猶豫答應的錯覺。
接着古德教授拿出入學合同，張楚嵐看了看合同內容，發現沒有任何問題，於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古德里安一把抓起合同文件，興奮歡呼起來：「成功了，我成功讓路明非入學了！」
張楚嵐：？
望着彷彿磕了嗨葯的古德里安，他突然感覺自己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