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異類中的異類
「讚頌我王的蘇醒，毀滅即是新生。」古德里安教授念完一串龍王后，迫不及待問：「明非，你感覺到太古龍皇的聲音了么？」
張楚嵐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沒聽懂。」
這個回答讓古德里安傻了眼：「沒聽懂？」
「一個字都沒聽懂，教授你說的是哪國語言？」
「是龍文，是我們混血種的母語，路明非...你是第一例不響應龍皇召喚的龍血後裔！」古德里安打量張楚嵐，如同鑒賞一個珍貴的標本：「難道說......你變異了？」
張楚嵐暗罵道:你全家才變異了。
「對於龍文的敬畏是刻在我們血液里的，任何混血種都會對這句「言靈·皇帝」有反應，你對此沒反應，只能是基因變異。」銀髮老人很激動，「這就是你被評為「s」級的原因么？」
「不知道。」張楚嵐習慣了老人家一驚一乍的樣子。
「呼，幸好你不用參加入學的血統評定考試，聽不懂龍文的人，是根本無法考試的。」古德里安長舒一口氣，覺得校長的安排真是高瞻遠矚。
「入學考試不及格會怎麼樣?」
「考得差會被降級，不及格會被勒令退學，退學下場你懂的，洗腦送回國。」
張楚嵐心道:聽起來還不錯。
「明非，我們可以接着談談你早上你用來對付凱撒和楚子航的言靈。」
「能不談嗎。」
古德里安嚴肅道：「不行，學院必須要收錄新的言靈信息，你的言靈位於序列之外，學院已經在開始研究你今天戰鬥的錄像，並分析你的血統。
你的言靈力量無法用肉眼看見，能控制敵人，也能形成屏障防禦，子彈無法擊穿，獵刀也斬不斷。
並且你速度極快，貌似有第二種以上的言靈，因為血統強大的關係，你能無視戒律的壓制，以上就是我們觀察到的點，現在我們想聽聽你對自己能力的了解。」
張楚嵐眼珠子一轉，認真道：「其實我能使用言靈，不過只有一種，我把它稱之炁。」
反正沒人能看到炁，張楚嵐就說它是言靈產物，你們這幫混血種愛信就信吧。
「炁？」古德里安正襟危坐。
「它是流淌在我體內的一種能量，外人是看不見的，我能用它變幻各種形態進行攻擊防禦，他能增強我的速度與力量。」張楚嵐一本正經的解釋。
炁其實每個人都有，流淌在你的身體之中，只在於你是否有天賦察覺和控制它，至於什麼龍族血統言靈，張楚嵐根本不需要這些。
「靈活多變，可攻可守，竟有這麼萬能的言靈!明非，你不愧是「S」級！」古德里安拿出紙筆記錄下來，臉上滿是震撼的神情。
「嗯......你釋放言靈時黃金瞳並未出來，說明你是在未開啟血統狀態下，憑藉意念就能運用這股力量。」古德里安百思不得其解，低聲呢喃道:「不受言靈·皇帝的影響，不用開啟血統也能使用這般強大的言靈，明非，你這種情況在混血種是第一次出現！」
聽到這裏，張楚嵐有些慌了：「教授，我這麼奇怪，不會被學院抓去解剖研究吧。」
古德里安將手中的筆遞給青年：「放心吧，我和校長會盡全力保護你的，明非，給你的言靈取個名字吧。」
張楚嵐想起那些修仙小說的設定，敷衍的在紙上寫下：「言靈·靈炁。」
……
調查結束，送別了古德里安，張楚嵐發現芬格爾正專註敲打着鍵盤。
「芬格爾，我有點餓了，這學校的飯堂在哪?」
聽到張楚嵐，芬格爾慌忙地合上電腦，轉頭笑道:「你是「S」級，完全不需要去飯堂，可點餐讓侍者送上來。」
「吃飯也有特權!」張楚嵐眼中冒出金光。
「有，你的學生證同時也是一張花旗銀行擔保的信用卡，作為「s」級貴族，你的信用額度有十萬美金之高。」
「借銀行的錢吃飯，你看我像***么？」張楚嵐沒好氣道，這麼看下來，這張「S」級學員卡屁用沒有。
「師弟，你還想退學嗎？」芬格爾突然一臉正經問道。
「有點想。」
「混血種和人類終究是不一樣的，你血液里的龍類基因會時刻提醒你不是普通人，這種孤獨感只有在同類才會消失，所以擁有龍族基因的混血種會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一起。」芬格爾意味深長：「我們稱這種孤獨叫血之哀。」
「血之哀......。」張楚嵐呢喃，他很清楚這個道理，上一世他隱忍十年，但最終仍是未能脫離成為異類的命運。
「師弟，你身在此處是命中注定，回不去了。」
「我明白，所以我才會走到這一步。」張楚嵐喝盡玻璃杯中最後一口紅酒，他和路明非一樣，都是沒有家的小孩。
換作以前他還會選擇掙扎一番，但現在看開了，人生從來都不會有第二個選項。
「我們混血種所處的位置十分尷尬，純血龍種憎恨我們，人類也視我們為異類，兩邊都不討好，龍王們若是復活，首先要宰的就是我們這幫混血種。」芬格爾無奈道。
「原來是這樣。」張楚嵐這才明白混血種們屠龍，也是為了讓自己能生存下去。
……
卡塞爾學院圖書館。
古德里安正翻閱着名為《冰海殘卷》的捲軸。
這時有個人從身後叫住了他:「大半夜在這查資料?」
回頭一督，來者正是腦袋光滑的風紀委員。
「你們不也是還在研究路明非的言靈嗎。」古德里安說。
「沒錯，不過我剛才從校園新聞網看到消息，他對言靈皇帝沒有反應，而且他的入學考試被換成了前往前線執行調查任務。」
「校園新聞網?」
古德里安一臉懵逼，從他離開張楚嵐宿舍，前後不過一個小時。
「消息發佈者是芬格爾，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一個不能和皇帝共鳴的混血種，要去前線屠龍了。」曼施坦因一臉不可思議，他也覺得校長做了錯誤的決定。
「但路明非確實擁有強大的言靈，這點我們親眼所見，校長或許早就看出了那孩子在隱藏自己的言靈。」古德里安猜測。
「可你在報告裏寫的結論是路明非血統變異，古德里安，你專業性比我強，很清楚龍族血統的恐怖，經過幾十代的繁衍稀釋混血，人類都不可能徹底抹除它。」
「你只是故意不往那方面想，你是在包庇他!」曼施坦因嚴肅地呵斥道。
「就算他真是白王血裔又怎樣，把他囚禁起來研究他?」古德里安反問。
「白王是凶王，不會同情人類，他是怪物，他的血統強大到戒律都無法壓制他的言靈，他太危險了!」
「校長已經決定培養他了，你跟我說這些沒用。」古德里安搖了搖頭。
「我只是來勸你，老朋友，離路明非遠一些，小心引火上身。」撂下這句話，曼施坦因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