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不開的命
古德里安爽朗一笑道:「別客氣，想喝什麼就說。」
看着芬格爾露出擔憂的表情，張楚嵐眉頭一挑:「要不要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剛好我有些渴了，我要喝這節車廂里最貴的飲料。」
「最貴的，你還真是不客......明非你能喝酒嗎?」
「放心，只要是最貴的，濃硫酸我都喝。」張楚嵐微笑道，雖然前路充滿未知，但該薅的羊毛還是必須得薅。
古德里安不敢怠慢，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紅酒和高腳杯，有些不舍道:「這瓶十五年份的拉菲，我平時都不捨得喝。」
張楚嵐一把搶過紅酒，徒手掰開木塞，直接對着瓶口開吹。
紅酒入喉，口感順滑，醇厚細膩，搞得張楚嵐有些上頭。
一旁的芬格爾看得口乾舌燥:「教授，我也想喝。」
「想得美，明非可是學院的心肝寶貝，你能跟他比?」古德里安沒好氣道。
雖然古德里安嘴上這麼說，心裏也在肉痛。
「聽說中國有句話叫眼不見為凈，我先潤了。」芬格爾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離開包廂，干看着別人喝酒，實在太過折磨了。
一瓶紅酒下腹，張楚嵐感覺很快樂，果然貴的東西就是好喝，異人是很難喝醉的，只要將炁運到腹部，就能快速蒸發酒精。
「教授，我還想……。」
古德里安趕忙打斷他，一臉心虛道:「明非，時間有點緊張，先進行入學輔導吧。」
「也行。」
「這裏有份保密協議你簽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遞過來一份文件。
張楚嵐看了一眼保密文件，問道:「教授，你們學院真不是特務機構?」
「放心吧，我們學院是米國教育部正規註冊的學校，只是我們培養的人才有些特殊，並且我們學院有些秘密不方便向外界透露。」
猶豫了一會，張楚嵐還是在協議上籤下名字，天下父母心，應該不會把自己孩子往火坑裏推吧。
見青年簽下協議，古德里安起身，抓住身後那副巨型油畫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開。
一幅油畫暴露在燈光下，畫中的主角是一隻巨龍。
緊接着他講了一堆關於龍的事情，說他們培養擅長搏鬥、咒術、魔法和鍊金術的「血裔」後代，都是為了屠龍。
這一通亂七八糟的東西灌輸下來，直接給張楚嵐干沉默了，托着下巴陷入思考。
古德里安見張楚嵐坐在沙發一動不動，安慰道:「明非，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龍太過強大，人類若不想成為階下囚只能屠龍。」
「你是說，我的爸媽都是半人半龍？」
「對。」
「然後我是個血統級別很高的混血怪物。」
「對。」
「然後我得去屠龍。」
「對對對對。」
「教授，我想現在辦理退學手續。」張楚嵐嚴肅道。
「對......不對，明非，別退學啊，世界需要你！」古德趕忙改口。
張楚嵐深知自己不是正常人，能接受任何荒唐的事情，但他只想要平凡的生活。
「如果你執意要退學，得洗腦，關於卡塞爾和龍的記憶全都得洗掉，也包括你父母的事情。」古德里安特地加重了「父母」兩個字。
「……。」
從靈魂上來講，路麟城和喬薇尼不是他的父母，但在肉體上，他們血脈相連。
正當他沉思着，列車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古德里安和芬格爾突然消失不見了。
突然的變化驚得他連忙起身。
「喲，外來者。」
稚嫩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張楚嵐猛然回過頭，芝加哥火車站那個擁有黃金瞳的男孩正坐在沙發上。
男孩托着腮，一臉平靜地盯着他。
「又是你，你一直在跟着我？」張楚嵐一臉厭煩。
「我跟着的是哥哥，不是你，只是你賴在了他身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張楚嵐清楚他只是個意外。
男孩抬手指向窗外：「外來者，歡迎來到龍的國度！」
順着男孩指的方向，黑夜退散，窗外暴雨滂沱，遠方的那座冰峰上，圖畫上那隻巨龍靜靜地趴在峰頂，它身形巨大，雙翼蔓延至山腳，龍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染紅了整個冰峰，殺死巨龍的人們歡呼着，宣告着由龍統治世界的時代結束。
眼前出現的一切如此真實，繞以張楚嵐的定力，也不免受到些許震撼。
「這是人類歷史上未曾記載的最初之皇尼德霍格，它死去的那一天，萬眾歡呼，如果他沒死，世界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男孩解釋道。
張楚嵐也不多問，直奔主題：「這跟路明非有關係？」
「你很敏銳，是有一些關係。」
「你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屠龍咯，這件事本該由哥哥完成，而你卻出現了，外來者......你必須代他消滅所有龍王。」
張楚嵐這才明白，自己這次重生，是又跳進了另一個火坑裏，路明非身上，也有一堆要命的麻煩事等着他。
「如果我拒絕呢。」
張楚嵐覺得眼前這位神秘男孩很在乎路明非，不敢做出傷害這具身體的事情。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外來者，你逃不掉的，龍王復蘇，沒有混血種可以獨善其身，更何況你現在是路明非。」
男孩的語氣不像在騙他，張楚嵐臉色黑了下來，那種熟悉的無力感湧上心頭，越想平凡，平凡就離你越遠，明明沒有野心和夢想，就算你再怎麼努力隱藏，命運也遲早會找上你，它會將你推到一個摔下去足以粉身碎骨的高度，這種事情他經歷過一次。
「路明非他到底是.......。」
剛想繼續詢問路明非的身份，周圍的景象瞬間變得模糊了，窗外的巨龍與冰山消失，坐在椅子上的男孩變成了一臉擔憂的古德里安。
張楚嵐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發上，身處在在一個陌生的辦公室內，古德里安正看着自己。
「這裏是哪，我們不是在火車上嗎？」
「明非，你終於醒了，剛才在火車上聊着，你突然昏到了，可把我嚇壞了，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卡塞爾學院，這裏是我的辦公室。」
張楚嵐揉了揉太陽穴，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搞得他有些累。
「明非，你考慮得怎麼樣？」古德里安輕聲細語，他知道對方一時間很難接受。
既然命運弄人，張楚嵐就只能操控着這具名為路明非的身體拚命活下去。
思量片刻，張楚嵐詢問道：「你們......口中的龍到底長什麼樣？」
張楚嵐一想到要殺死那種體型巨大的怪獸，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上輩子好歹只是跟異人搏殺，現在直接要他當奧特曼打怪獸了。
不對，那種體型的大蜥蜴，奧特曼來了也得被一口吃掉吧。
「放心，龍的實證給你準備好了。」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
一個長相很日本的中年人推門而入，身穿黑色西裝，左右手各提着一隻黑色的箱子，搞得很像黑幫交易。
他把兩隻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後，恭恭敬敬地對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我叫富山雅史，卡塞爾學院的心理輔導教員，你好「S」級路明非，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張楚嵐禮貌回應，說中文的日本人，語言無障礙，自己傳教道路看來一片坦蕩。
經過古德教授的解釋，張楚嵐大致明白自己血統十分強大，是比大熊貓還要稀有萬倍的存在，故此學院對自己很照顧。
「之前也有過S級的學生嗎？」
「四十年前有一個，因為想不開吞槍自殺了，所以我們開設了心理輔導。」
張楚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