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儘管不是你不是他，命運的齒輪依然轉動
咚～！
張楚嵐感覺不對勁，火車站附近根本教堂之類的建築，怎麼會有鐘聲呢？
睜開雙眼定睛一瞧，一輪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緩緩升起。
月光潑灑進來，彷彿撲近海岸的潮水。整個候車大廳被籠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長椅靠背上，一個男孩沉默地坐着，抬頭迎着月光。
張楚嵐被嚇得一個激靈，咚得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大月亮，修鍊狀態下是不會睡着的，這根本不是夢。
下意識往右邊的長椅上一看，芬格爾連人帶行李全都不見了。
眼前坐在地上的男孩長相如瓷娃娃一般精緻美麗，穿着一身晚禮服，優雅可愛，那雙飽含着沉默與悲傷的黃金瞳正眺望着窗外的明月。
張楚嵐用力掐了自己胳膊，傳來的疼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
現在的情況太詭異，張楚嵐強裝鎮定，招呼道：「你是人是鬼？」
男孩轉過頭看向張楚嵐，雙眼微眯，表情顯得有些不悅：「你不是哥哥。」
「廢話，我當然不是你哥，所以你到底是誰？」張楚嵐質問道，全身燃起金色炁光。
男孩沒有回答張楚嵐的問題，只是盯着他的身體呢喃道：「哥哥被他吃了？不對.....是兩個靈魂同時存在一個身體，有趣。」
知道路明非的靈魂還在，男孩露出微笑。
男孩那雙金色的眼睛，彷彿要將自己看透一般，張楚嵐果斷抬手一點，附着在手臂上的金光分化成三條炁繩。
咻！
炁繩破空而出，以驚人的速度朝男孩射去。
當炁繩快要觸碰到男孩時，他的身體突然消失了，炁繩撲了個空。
「去哪了？」
張楚嵐心臟一緊，肉眼完全沒有捕捉到對方的動作，敵人的強大超乎他想像。
「你別急嘛。」
稚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張楚嵐猛地回頭，男孩正微笑着盯着他，用一種把你看透了的語氣說道：「你不是路明非，對吧。」
此言一出，驚得張楚嵐脊背發寒，輕咬舌尖讓自己冷靜：「胡說，我就是路明非。」
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張楚嵐身上光滑的金光：「別裝了，路明非是我的哥哥，它不可能擁有這種奇怪的力量.....這亮閃閃的東西好硬。」
哥哥？
張楚嵐腦子開始高速運轉，結合卡塞爾學院對他過分的照顧，再加上眼前這個神秘男孩的出現，他得出一種結論：路明非身世多半不簡單。
「事已至此，只能是你助他登上至尊王座了。」男孩無奈搖頭。
王座?
張楚嵐表情陰沉到極點，眼前這傢伙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心中忍不住罵道：謎語人滾出哥譚！
「鐘聲敲響了，過去開始回溯，青銅山峰會融化，大海沸騰，大地翻出它的脊骨，最後是風暴摧毀一切，你準備好了嗎？」男孩平靜地問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
這時，男孩金色的雙瞳迸發出火焰，這股熾烈的火焰瞬間席捲開來。
面對撲而來的火焰，張楚嵐將金光咒施展到極致，明明被火焰包裹，卻沒有想像中燥熱感。
睜開眼，火焰轉瞬即逝，潮水消失，月亮回歸天際，芬格爾仍躺在長椅上呼呼大睡，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如夢似幻。
望着自己身上流動的金光，張楚嵐咽了咽口水：「剛才......都是真的？」
緊接着，火車鳴笛的聲音響起，芬格爾猛然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叫道：「明非，快拿行李，車要來。」
「哦，來了。」張楚嵐回過神。
一個衣着古雅的列車員出現在檢票口，右手搖鈴，左手拿刷機卡，在加上昏暗的環境看不清楚，張楚嵐以為那人在招魂。
「CC1000次快車，乘客請準備登車了，乘客請準備登車了。」列車員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
列車員接過芬格爾的電磁卡劃過檢票機，綠燈嘟的一聲亮起。
「芬格爾你還不退學呢？」列車員說，「我還以為今年見不到你了。」
「我可是有始有終的人，」芬格爾說，「車來得那麼晚，我的階級又降了么？」
「降到「F」了，你可是從「A」級降下來的，已經從天堂降到了地獄。」列車員說。
「真從農奴降成畜生了……」芬格爾嘟噥。
路明非的電磁卡劃過驗票機，綠燈亮起，聲音卻是歡快的音樂聲。
「路明非......S級？」列車員一臉詫異：「應該是調度出錯誤了。」
「S級?」芬格爾一臉吃驚:「不是只有校長是S級嗎!」
「有其他S級，不過不超過五指之數。」列車員解釋道。
張楚嵐稍微問了一下這個列車情況，從公共鐵路走但是通往一些礦山和工廠的特別列車，因為不定時發車，不會在列車表上列出來。
就算趟CC1000真是殺人列車，張楚嵐也有自信活下來，傳說中道士可是專門除妖除鬼的職業，見到不幹凈的東西，就用陽五雷劈它。
至於芬格爾這個廢物，自求多福吧。
他們跟着列車員走上月台，高速列車停在鐵軌上，亮着刺眼的頭燈。
車身是黑金色，流線型的車身，耀眼的銀白色藤蔓花紋在黑色的漆面上展開，華麗如一件藝術品。
唯一一扇滑開的車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古德里安教授。
銀髮老人走下車激動地按了按青年的肩膀，又發現對方穿着一身灰色道袍：「明非，你這衣服......。」
「睡了兩天火車站，就靠這身衣服吃飯呢。」
「你真是受苦了，快上來。」古德里安趕忙把青年請上車。
......
不多時，張楚嵐與芬格爾都換上了卡塞爾學院的校服，坐在華貴漂亮的歐式車廂內。
明明剛才還在當乞丐，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來的太快了。
柔軟的沙發讓張楚嵐整個人鬆弛下來，心想以後有錢了也要買一張舒服的沙發。
古德里安想起來張楚嵐是個吃貨：「明非，你餓了嗎？」
「我都餓兩天了，而且還養着一個吃東西非要喝可樂的飯桶。」張楚嵐瞄了身旁的芬格爾一眼。
芬格爾翹着二郎腿，裝作沒聽到一樣。
「我馬上叫廚師做東西給你吃，在這之前，我們先進行入學輔導。」古德里安滿臉歉意，學校調度出了問題，本來該由他領着張楚嵐去學校。
「入學輔導？」
「沒錯，你要喝點什麼定定神嗎？」古德里安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這話說出來，張楚嵐感覺不對勁了。
芬格爾小聲提醒道：「學弟，我勸你喝點，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