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禁煙風波：（一）祭神！
“王輝，今天輪到我倆去餵豬，我們可以……”成華擠眉弄眼的在我耳邊嘀咕，然而做了一個抽煙的姿勢。
他是我對床的戰友，我們是來自一個城市的，絕對可以說是純純粹粹的老鄉。
當初，一起來的老鄉分別被分配到了新兵一連，二連去了，也只有他和我分到了三連一班。因為地方話相通，彼此的感受相同，所以，在班裏，也就他和我最聊的來。
我看到他的表情，心中頓時一陣暗喜。低聲說道：“你那裏來的香煙，不是都讓“謝扒皮”沒收了？”
在家鄉時，為了彰顯男子漢的氣概，很多人一上社會就抽煙了。儘管知道抽煙的害處，我在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由於工作的特殊xìng，經常和客戶來往，也慢慢的沾上了抽煙的習慣。在來部隊的時候，準備了幾盒放在背包里。打算夜深人靜，思念家人的時候，來個“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結果，被班長抄了個底朝天，無一倖免。
“我來的時候聽當過兵的說過，這些煙到時候下連隊的時候會交還給我們的，但這段時間裏，總要解決下吧。”成華賊兮兮的一臉壞笑。繼續說道：“我買了幾條有前兜的內褲，嘿嘿！”
聽到他的話，我忍不住大笑出聲，哪有人會預防這個的，就算是錢也不至於放在內褲兜里啊，居然把一包煙藏在那裏！
我豎起大拇指，直贊：牛，你真是太牛了！
“不行！條令上有規定，新兵期內不能抽煙，會影響訓練。”
“有這條嗎？我這麼不知道，哦，對了，你好像把幾百條都背熟了。”
一聽到他說到這個，我頓時一股無名火燒起。
“謝扒皮”這個死變態，說了要檢查，我費了十牛三虎之力，超出了人體記憶的超極限，終於在他規定的時間內，爛熟於心了。想給他一個猛烈的打擊，叫他明白什麼是高學歷，讓他知道別以官壓人，我也是有優勢的。
沒想到的是，都過去好幾天了，班裏條令還在學習，他就抽查其他人，居然對我不聞不問。好像那天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先過過煙癮去，走！”說著我們兩個抬着豬食，往豬圈過煙癮去了。
一番吞雲吐霧之後，微微覺得腦袋有點暈乎乎的，胸口一陣鬱悶之感。我知道這幾天的軍事訓練起效果了，肺內的雜質已經慢慢的消散排除了。這種感覺和我第一次抽煙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我在心中暗暗默想，看來以後是不能抽煙了。既然到了部隊了，還是戒了吧。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我下決定不再碰香煙的下一秒！班長出現了！
“班長！……”我們被抓了現行，戰戰兢兢的打招呼。
班長瞄了一眼還在冒着青煙的煙蒂，露出雪白的牙齒，嘿嘿一笑。
這一刻，我知道壞了！這個白牙幾乎成了他要處罰犯錯新兵的一個招牌笑容。
“這幾天障礙和五公里跑的還舒服吧！”班長神sè不變的說著話，往營房方向走去。“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兩年前，我也在這裏抽過煙。”
聽到他的話，我腦袋一片空白。邊上的化成獃獃地一臉慘兮兮的看着我。
什麼！這裏是‘謝扒皮’曾經的老窩啊！難怪他能找到這個地方來，我們這是在如雷佛手心翻跟斗，再怎麼蹦也蹦不出他的手心啊！我真是yù哭無淚。
回到營房，我就已經知道這一劫是逃不過了，不知道班長會怎麼懲罰我們。想到這幾天非人似的訓練，我都有種后怕的感覺。
不會是讓我們兩人跑障礙吧，還是說越野五公里？
“你們倆回來了啊，放心不會讓你們跑障礙和五公里的，今天我們來個刺激的，叫你們一輩子都狠我這個班長的！”說著，他走向成華，把手掌一攤。說道：“今天我們來祭神！”
與此同時，成華看着班長的手掌，把頭埋在了胸口，扭扭捏捏地掏出一包煙。
“要我幫你掏嗎？”班長臉sè冰冷，眼神犀利的說道：“我知道冬季作訓服比較寬敞，正好給你作掩護。”
成華的臉sè異常難看，又一次掏出一包。然而，班長伸着的手掌根本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我靠！我不禁在內心大罵一聲，成華這傢伙居然在那個地方藏了兩包……不，還有，他居然能……我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葩的老鄉，但，不能不說他很jīng明，也很有創造xìng這簡直是太震撼了！
但，碰到了‘謝扒皮’簡直是他的剋星！任你jīng靈古怪，滑不留手，兵還是老的辣啊！
整個過程在全班新兵面前完成，剛開始，班裏的人都神sè莊重，不拘言笑，而後，當成華一次又一次重複的做了同一個動作時，除了我和他之外，戰友們的神sè都各不相同，有驚訝的，也有嗤笑的，還有大笑的……而成華的臉sè從通紅，到蒼白，然後再到鐵青，而後在回到通紅。
班長手掌上托着四包香煙，一口白牙，yīn冷恐怖，笑意滿面的看着我倆，然後把香煙拆了開來，先自己嘴巴上叼了一根，然後每個人都分了一根。
他自己點燃了香煙，吸了一口，把打火機丟給了我們，說道：“點上！”
我和戰友們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眼神中的意思，笑着，依然給了我們兩個字：“點上！”
不會吧！今天‘謝扒皮’大發慈悲，給我們這群飢餓的‘貧農’發軍餉了嗎？戰友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不可能啊，會這麼好？招牌笑容還在，還說什麼祭神，雖然我不知道祭神是什麼，我還是我敢相信這是真的，但就算要懲罰我們，也沒必要發香煙給班裏的戰友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打火機轉到了我的手裏，我猶猶豫豫地把香煙叼在了嘴上，還是沒有即刻點燃。
“點上！聽到沒？”聲音冷的刺耳。隨即說道：“沒叫你們抽！”
確實！沒有叫我們抽啊，他只說點上啊，什麼叫軍令如山，令行禁止！就是領導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軍人以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為首要任務。既然，他沒說讓我們抽，那我也沒有再耽擱。
“咔噠”
火花閃起，我把香煙叼在嘴裏，輕輕地吸了一口。
班長看向其他幾人，招牌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你們把香煙交給他！”說著看向成華，說道：“你就保持抽煙的姿勢，不要把手放下來。”
“是！”戰友們齊聲回答，紛紛把手上點燃的香煙都了過來。
成華的十根手指上夾滿了點燃的香煙，刺鼻的青煙，把成華熏的治咳嗽，雙眼眯的都成了一條縫兒，眼淚水都擠了出來。
“王輝，你也一樣！雖然香煙不是你的，但你們是老鄉，兩個人拉幫結夥的去豬圈吸煙，這樣的事情我見的多了，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後給我起了個綽號，你們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麼屎！”
說著，直接把一包香煙點燃，對着我們所有人說道：“今天我就要讓你們記住，你們這些天來的訓練就因為一根煙廢了！明天開始，訓練加倍，這不是我害你們的，是他們兩個，你們不用恨他們兩個，我要你們從這次的經歷明白，你們是一個集體，要有集體榮譽感，使命感，負罪感。還有我帶的新兵班，從來都是全營考核數一數二的，不要讓別人看不起你們，你們今天可以恨我，但是你們終有一天會感謝我！記得我這個帶你們的新兵連老班長！”
在他叨叨不休的說話中，我以為他點的香煙會夾在手指尖，承受煙熏的折磨，然而我錯了！
這個該死的謝扒皮居然把成華的香煙收起並成一捆，讓成華抓着‘香煙’抽。而我也毫不列外的成了下一個目標。
“香煙必須要吸，今天你們兩個不吸完，明天就跑半天的障礙，半天的五公里！”謝扒皮神情肅穆的說道：“來你們把香煙點上，拿在手裏，圍着他們兩個做下蹲起立！什麼時候他們的香煙吸完了，你們就可以停止了！”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通紅的眼睛，稀里嘩啦的淚水，還有就是黏糊糊的鼻涕，一股腦兒湧現出來。
香煙抽的多了，我從來沒想過世上還有這種方法的，這哪裏是抽煙，簡直是燒煙！我和成華成了名副其實的煙囪。
而且，看着圍着我們做下蹲起立的戰友們，再看看我們兩個軍姿挺拔的‘煙囪’，我頓時醒悟過來，心中把發明這種方法杜絕吸煙，禁制吸煙的那個老兵，咒了個滿天星斗！
我靠，不知道這是那一屆的老兵條子流傳下來的爛手段，還美其名曰：祭神！
此時的我，真是怒其變態，哀己不幸！自從來到新兵連，沒過一天的舒適rì子，時時刻刻腦海中都像上了發條一般，在緊張中渡過。
艱苦的訓練，粗俗的伙食，簡陋的環境，變態的班長……想着想着，不知道是煙熏的還是淚腺太強大，感情太豐富。
稀里嘩啦！
眼淚啊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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