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挖個大坑讓我跳！
“謝平，去給首長泡杯茶，在我房間抽屜里有茶葉。”
“是！”
“明沖啊，我說你那個茶葉是今年的新茶，還是以往一直捨不得喝，留下來的？”
“老連長，這是新茶，我探親捎回來的，就等着你來。”
“那好，回去的時候，我帶回去，和你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是吧！”中年軍官，伸出他粗大的手掌拍了拍連長的肩膀。
“……”連長一陣沉默，這分明是影shè啊！這話到底是接還是不接，接了貌似心甘情願進入了他的套子，不接顯得自己說話不算話。
猶豫了片刻，接話道，“是！老連長，呵呵……”
我的目光隨着兩個領導的步伐，微微的移動着。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一陣感慨：看平時連長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見到他都有股戰戰兢兢的后怕，現在，居然……看來真的是惡人還需惡人磨，一物降一物啊！
“這裏是一班，那我就從一班開始談心，明沖，這是這屆新兵的訓練成績？”中年軍官翻閱着花名冊問道。
“是的，老連長，新兵連都過去三分之二了，軍事五項也就shè擊沒有完成，這屆新兵總體來說，訓練成績還不錯！”
“確實還行！我看了下你帶的連隊，就這一班的成績較為突出，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你叫他們不要站着了，圍過來，耽誤一時半會兒不會影響訓練成績的！”
我和戰友們在連長的組織下，圍成了一個圓，坐在水泥地上。中年軍官就坐在圓心的中間位置，他的眼神從我們身上一個個的瞄過。
“大家放輕鬆些，現在就當休息時間，不要繃著身子了，軍姿在於養成，心裏有這個意識就好！”
他的話音剛落下，我就散了架似的，耷拉着身子，雙手撐地，把冰冷的屁股移了移。
冷啊！不能大幅度動作，這樣的小動作應該不會礙眼，影響軍容作風吧，我心中暗暗尋思着。
“王輝！”
“到！”我唰的一下站起身來。
嗯！怎麼回事？沒有接到下一步指示，喊我做什麼！視線望向班長和其他人，只見每個人臉上神sè各異的盯着我，我茫然的手足無措起來。
難道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還是風紀扣沒扣好？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審視起自己的着裝。
沒有啊！一切如常！
“有意思，挺活潑的一個新兵，你叫王輝？…我剛看到過這名字。”中年軍官笑呵呵地翻閱起花名冊，“明沖，他是你老鄉啊，障礙，五公里，器械，投彈，全優，還是個大學生…”
我看看中年軍官，又瞟瞟連長和班長，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原來就不希望被這個匪氣十足的首長抽到，結果倒好，我盡然會是第一個，還是主動送上門的，這一刻，我心裏那個鬱悶，堵得慌，還有些忐忑不安。
不由自主的我把怨懟的目光鎖定在了班長身上。不是你我還至於當出頭鳥嗎？這該死的‘謝扒皮’，最近一段時間相處還算融洽了，對他也沒那麼多牢sāo怨懟了，訓練時間我也老老實實的，我沒得罪你吧！你把我往槍口上送呀！我的心中暗罵不已。
班長感覺到我哀怨的眼神，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微微一笑。隨之端坐在那裏，等待着首長的指示，我茫然的，將餘光掃過連長的臉龐，只見得他的眉宇有些緊蹙，臉上的神sè介於無奈和欣喜之間，琢磨不透。
“老連長，王輝是我老鄉，訓練成績是不錯，但作風養成有點散漫，我沒有一絲的包庇，也沒給予同鄉的照顧，部隊裏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一視同仁。”
我靠！我說連長，你也不用這樣說我吧！雖然我一向貫徹‘既來之則安之’的思想準則為己任。但我好歹也是你老鄉，就算我這個新兵蛋子差了點，那你臉上也沒顏面不是？實事求是沒錯，你這樣也太實事求是了啊。
我的老天爺啊！你們可都是連隊的領導和骨幹，我視你們為親人，把連隊當做家裏一樣，有你們這樣對待家人的嗎？哎！真是我的不幸啊！
“兵好不好，見仁見智，現在下定論太早了，那你覺得我是一個好兵？”這話確實不好回答了，連長呵呵一笑，抓起保暖杯直往嘴裏灌茶水。
中年軍官瞟了連長一眼，露出白牙微微一笑，“明沖，以往的你可不會這樣數落一個新兵，特別是你的老鄉，我知道你沒有走後門，但這裏邊怕是有貓膩吧！”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笑呵呵的看着我，“王輝，部隊裏還習慣嗎？想家，想你的爸媽？”
“咳咳咳，老連長……”連長聽到中年軍官的話直接把茶水噴了出來，臉上都漲得通紅，顯然被茶水給嗆到了。
“沒人和你搶，我這裏有，他們又不敢搶你的，有話慢慢說，我說你激動幹嘛？”中年軍官拿着保溫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對了，看你的樣子讓我覺得你今天的話越想越怪，而且行動舉止說不出的彆扭，具體哪裏不對，我正尋思着呢？”
“報告首長，想！”我大聲的回答。
“嗯！直率，爽朗，不錯！你來了兩個月了吧，有沒有打過電話給你人？”
“沒有！”
“那想不想打個電話呢？問候下你爸媽，告訴他們你在部隊生活的挺好的，讓他們放心。”
我靠！誰不想，這裏每個戰友都想，就是沒有手機，沒有電話而已，況且新兵也不能隨便和外界通電話。除非特殊重大情況，還必須有連領導同意，在他們的監督下通話。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瞟了一眼中年軍官，大聲回答，“報告首長，我很想！”
“明沖啊，這個就是你不對了，新兵的思想狀態可是會影響部隊軍事訓練和rì常工作的，你怎麼就沒注意到他們內心的想法呢？”說著，中年軍官雙眼盯着連長，眼睛微微眯起，繼續道，“對了，我忘記了，你管訓練，這不歸你管！”
連長笑呵呵的神情瞬間凝住，看着中年軍官，“老連長，我是連長，這也是我該注意的，工作分工不同，但我是連長，對於新兵的任何動向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願意……”
連長話還沒有講完，中年軍官就打手勢截斷了他的話，“我沒有追究你責任，你不用往身上攬，這份工作，現在我來幫你完成，怎麼樣？”
“好！”連長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隨即馬上否定道，“不好！我說老連長，這種小事，我會安撫好這些新兵的思想情緒的。”
“李明沖，我告訴你啊，我客客氣氣，以上級的身份和你說話，你別不知好歹，我是首長，現在開始不講任何情面，我就先讓你老鄉完成心愿，嗯！這茶怎麼變苦了，不喝了！”說著把保暖杯丟了過去，連長一把接住，滿臉的鬱郁之sè。
“王輝，我讓你給家裏報個平安。”說著拿出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但是你必須接受我的考核，打電話只是獎勵而已，你也必須接受我的考核！”
確實！倒霉的我被推到了風高浪尖之上，上級首長來視察，要檢視新兵的訓練成績，無口厚非的，如同他說的那樣，沒有這個附帶條件，我還是必須接受考核，現在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可以和rì思夜想的爸媽聊上幾句，正不是我想要的嗎？
大不了跑個越野五公里，有什麼大不了的！想到大海彼岸的爸媽，我心中打翻了五味瓶。
爸媽你們還好嗎？爸爸的類風濕最近有沒有發作，媽媽，你的膽結石有沒有去治療？還有一星期就過年了，今年兒子不在你們身邊，你們兩位老人一定開開心心，健健康康……
我沉默了，事已至此，也只能泰然面對，只要能與爸媽通個電話，這是我最大的心愿，就算再苦再累算什麼，不就是考核？晃晃就過去。於是，我心中打定注意，看了一眼連長，只見連長的臉龐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笑意。
怎麼了？難道連長是因為我的話，覺得在首長面前難堪了，還是……我不敢在直視，把頭埋在了胸口。
“王輝，看到了嗎？只要你完成我的考核，這部手機將歸你使用十五分鐘！”中年軍官手指墊着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現在，你活動下身體，把你這些棉襖棉褲都脫了！”
一想到在這大冷天裏，要脫去棉衣棉褲，我就感到一陣顫抖。
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何況這樣的考核，對我充滿了無限的誘惑，我很慶幸我是被第一個抽到的人，如果，連長每天能讓我打幾分鐘的電話，我心甘情願的被蹂躪，折磨。
“王輝，把衣服都脫了，留下背心和軍短褲，先繞着cāo場熱身！”一邊鬱鬱寡歡的連長終於下命令了。
“報告連長，越野還是障礙，又不是游泳！雖然我們都是男人，但……”
“你還有自知之明，不錯！我命令你脫了！為了享受親情，你一定要忍，知道嗎？”連長看了我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憐憫，嘴角露出些許的無奈。
這麼回事？連長的話什麼意思？……游泳？！我忽然間，明白了連長話中的意思，難怪連長表情一直怪怪的…我的腦袋瓜中一片驚駭！
軍事五項沒有游泳啊！我神情獃滯了。瞪大着雙眼看着中年軍官，我靠！我原本以為‘謝扒皮’夠變態了，原來這位首長是個超級變態！居然三番五次的問我想不想家，要不要打電話，原來……
這是一個大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