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朋友
好臭的惡意！
若若看着足以遮天蔽日的惡意似雲海翻滾，彷彿張牙舞爪的鬼怪，只待趁機將人吞噬。
龍生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惡意。
她惴惴不安的朝長孫雲箏縮了縮，掩耳盜鈴一般閉上眼，卷翹的睫毛輕顫。
「父王。」
聞聲而來的喻川穹恪守禮數，站在門外行禮：「我來給父王請安。」
成熟老練的端王怎會看不出他的把戲。
只怕請安是假，此處有她想見的人才是真。
端王心中冷笑，只是有外人在場，他少不得要睜隻眼閉隻眼，如他所願道。
「進來吧。」
「多謝父王。」
在端王面前，喻川穹的一舉一動彷彿有無形的繩子作為牽引，比紙人還要刻板。
若若只做賊似的看了一眼，不敢在端王面前造次。
察覺出她的不尋常，長孫雲箏徐徐扇動指尖的扇子，未語笑三分的上前一步。
「王爺，我還有事，就先帶着舍妹告辭了。」
端王一聲「送客」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就被他的下一句話堵在腹中。
「對了，我家若若日念了世子好幾日，時隔多日兩人好不容易見一面，不如讓世子陪她走一走，不知王爺可願意？」
問的是願意，而非是是否方便。
端王若是拒絕，未免太顯小肚雞腸。
他別無選擇，微微一笑：「自然願意。」
達到目的，長孫雲箏麻利的帶着兩個孩子溜之大吉。
出了壓抑的侯府，若若彷彿卸下一身負擔，腳步輕快的繞着喻川穹嘰嘰喳喳。
「大哥哥大哥哥，你聽見了嗎？太子和父王都答應你入宮啦，你可不許反悔。」
喻川穹沉默寡言，只不時應聲「嗯」作為回應。
長孫雲箏臭着一張臉。
虧他還好心好意為兩個人打算，未曾想這臭丫頭用完他就丟，連聲謝謝都沒有。
下次再也不信這滿嘴鬼話臭丫頭了。
長孫雲箏滿心酸澀，卻口嫌體正直，趁着喻川穹不注意時悄悄話問若若。
「你害怕端王？」
這個問題自在端王府時就憋在腹中，能忍到現在已是極限。
若若肉眼可見的猶豫了片刻，在長孫雲箏威脅她「說謊的不是好孩子」時才老老實實的點頭。
「嗯。」
她又嘟嘟囔囔道了句什麼，長孫雲箏並未聽清。
他百思不得其解，
端王嚴肅刻板是不假，可也不至於將只有幾面之緣的若若嚇成那樣模樣吧？
既想不通，長孫雲箏乾脆甩掉腦中繁雜的思緒，假裝漫不經心的提起。
「怕什麼？三個會保護你的。」
此話效果立竿見影，長孫雲箏即刻收到若若崇拜的目光，頓時飄飄然的不知今夕何夕。
還好臭丫頭的良心沒被狗吃凈。
長孫雲箏漫無目的的領着兩個娃娃轉了一圈，眼看暮色將近，就讓下人先送若若回府。
若若天真的問：「那三哥哥呢？」
「我送世子回去。」
長孫雲箏如此答曰。
他裝模作樣的將喻川穹送回端王府，行至途中鑽入人跡罕至的小巷，開門見山的說。
「我有話問你。」
喻川穹並不意外。
他小小年紀，雖無同歲孩童的天真幼稚，可強撐起的氣勢與眼前人相較，卻不值一提。
長孫雲箏兀自提問：「那日的刺客，你可還有映像？」
外頭人聲嘈雜，小巷卻像被熱鬧隔離在我的寂靜。
喻川穹不自覺的挺直腰桿：「沒有。」
「嘖。」長孫雲箏不滿的輕嗤。
他原地轉了一圈，眼角餘光卻沒從喻川穹身後離開，直言不諱的問：「那他可和你們端王府有關？我可告訴你，我家若若從不惹是生非，絕不可能是她招惹的人。」
言之鑿鑿，彷彿是若若肚裏的蛔蟲。
好在喻川穹不懂計較，絞盡腦汁思考後搖搖頭：「我也不知。」
得。
什麼線索都沒有，就算長孫雲箏是天王老子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於是他越發理直氣壯：「我不管此事和你是否有關，反正我家若若為你受傷是事實，對吧？」
喻川穹無可否認，默不作聲的點頭。
若不是聽他說過話，長孫雲箏定會以為他是一個小啞巴。
話不投機半句多，長孫雲箏一鼓作氣把話說完：「這次也便罷了，可若下次再讓若若為你受傷，我絕不輕饒你。」
說到此處，他還惡狠狠的揮舞起拳頭。
「我明白。」
喻川穹嗓音微微嘶啞，眼中的陰鬱藏在深處：「我絕不會再讓若若受傷。」
「那就再好不過了。」
長孫雲箏心滿意足，拍拍手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自己回府就是。」
他走的乾脆，對尚且年幼的喻川穹不管不顧。
喻川穹也並未反駁。
他漆黑的眼平靜無波，在心中暗暗做下一個決定。
——前車之鑒歷歷在目，他絕不再為人魚肉。
只有迅速強大，想保護的人才不會三番兩次為自己受傷。
頭頂烏雲翻滾，風雨欲來。
連續下了幾日的雨，入宮那日天才放晴，秦玉萍依依不捨的送若若倒門口。
「若若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若若語氣軟綿綿的，一再安慰母親。直到時辰已至，才一步三回頭的和喻川穹離開。
按照慣例，兩人先去給太子請安。
太子整裝待發，對一邊的喻川穹視若無睹，頤指氣使的命令若若：「你和我一道去學堂。」
若若不知這意味着什麼，乖乖應下。
卻不知太子貴為一國儲君，任何風吹草動都惹人注目，因此她和太子一併出現時，書法之內竊竊私語。
夫子的教鞭重重拍桌：「噤聲！」
待學堂內鴉雀無聲，夫子這才瞅了眼若若：「丞相家的小姐？你自己找個位置坐就是。」
若若踮起腳尖看了一圈，最後注意到角落一個面色慘白的男孩身是，噔噔噔跑過去。
「我叫若若。」
若若自來熟的伸出手，男孩愣了片刻。
他看着眼前的粉糰子，再看她白白嫩嫩得好似麵糰的手，猶豫半晌才和她握手。
「我叫林青。」
兩人肌膚接觸的那瞬，若若悄悄給他注入了一些法力，這樣他的痛痛就會飛飛啦。
林青的面色果然隱隱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