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形影不離
若若撐着肉嘟嘟的臉，卻懂事的沒有挽留，乖乖的壓下心中不舍和喻川穹道別。
「大哥哥再見。」
喻川穹餘光看了她一眼，隨即被燙到一般收回目光：「嗯」
他只能的身影隨在高大如山的端王后離開，若若依依不捨的趴在窗口目送他。
隨後的幾日尋常不過，若若日日翹首以盼的等，喻川穹卻始終不曾再來丞相府。
她藏不住心事，趁着秦玉萍給她換衣服的空隙口齒不清的問。
「娘親，為什麼大哥哥沒有再來找若若玩呀？」
這幾日她日日嘴邊掛着大哥哥，秦玉萍見怪不怪的微微一笑，柔荑輕輕掐了把她軟乎的臉。
「你的大哥哥可是世子。」
「世子？」若若懵懵懂懂。
「是。」秦玉萍耐心的解釋：「他肩負端王府的重任，如今正是讀書的年紀，哪有空閑玩耍，這幾日正被端王爺親自教習呢。」
若若似懂非懂。
她覺得眼前好像有無數小星星在轉呀轉，秦玉萍不由一笑，簡單直白的解釋。
「他不能來找你玩。」
不能玩？
若若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驚嚇，「噗通噗通」的跳。
不能玩，那不就成大人了嗎？
可是大哥哥也是和她一樣的小娃娃，不能玩太可憐了，若若下定決心要將大哥哥從苦海中解救出來。
於是趁着下人不注意的功夫，她偷偷摸摸溜出侯府找到端王府。
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被擋在了端王府外。
「哪裏來的黃毛小丫頭。」端王府的門童趕蒼蠅似的揮手，不耐道，「屋我們王爺說了，不管誰找世子都一律不見。」
若若受到打擊，卻愈發雄心勃勃。
她偏要見大哥哥！
她人小鬼大，趁着門童不注意時一溜煙闖入了端王府。
端王府佔地百畝，若若走在其中彷彿在逛迷宮，橫衝直撞尋不到出路。
正當她絕望之際，路過一處冷清的院子，不經意朝裏頭一看，頓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
「大哥哥。」
院子的青石地板尚且濕潤，上頭卻跪着個小樹一般的身影，聽見聲音周身一僵，緩慢的回過頭。
「大哥哥。」若若毫無私闖王府的自覺，咋咋呼呼的問：「你怎麼跪在地上呀，快起來。」
喻川不動如山。
他黑漆漆的眼中情緒翻滾，複雜的看着她不諳世事的臉，幾次欲語還休。
「你……」
不等她說什麼，幾步遠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打開，端王健壯的身子如山一般，壓迫里撲面而來。
「阿穹，你可知錯？」
端王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如鉤子盯着院中多出的女孩，嘴角抽搐。
「你為何在此處？」
這話問的自然是若若這個不速之客。
若若的目光在端王和喻川穹之間來回擺動，理直氣壯的不答反問：「王爺，大哥哥為什麼跪在地上呀？」
端王一瞬間竟覺不敢直視她通透的眼睛，半晌才滿面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他做錯了事，我自然要罰他。」
若若似懂非懂的長「哦」一聲，自以為很小聲的說：「大哥哥好可憐呀。」
字裏行間彷彿在指責端王，後者頓覺下不了台，看若若的目光彷彿她在無理取鬧一般，滿臉不悅。
正想找個理由打發了人，就見若若噔噔噔的幾步跑到他面前，費力的抬頭仰視他。
「王爺。」若若咬字清晰的問，「我想要大哥哥去我家裏，教我讀書識字，好不好？」
端王本能皺眉。
若是平時他一定拒絕，可今日這個小丫頭才見他責罰喻川穹，若不答應萬一她要是不開心，出去亂說，難免多生事端…….
心中思緒百轉，端王側首看了眼一聲不吭如石頭沉默的喻川穹，權衡利弊后頷首道。
「好。」
若若頓時歡天喜地：「謝謝王爺。」
她心滿意足，像領着個小寵物一般將喻川穹拐回了侯府，將秦玉萍嚇了一跳。
若若結結巴巴的解釋清楚，就帶着喻川穹躲回房中。
幾日不見，若若藏了一肚子的話要和大哥哥說，可任由他說的口乾舌燥，喻川穹都以沉默作答。
若若噸噸噸的飲下一大碗水，又回頭盯着喻川穹眼下的青紫瞧。
「算了，大哥哥不想說就不說吧。」若若自顧自的說，「若若自己和自己說話。」
眼看兩人孩子形影不離的呆在一起，秦玉萍不免杞人憂天：「若若小小年紀，可別被拐走了。」
女兒失而復得，她還想多養幾日呢。
長孫雲箏將她的憂愁看在心裏，靈機一動毛遂自薦道：「母親放心，我親自去盯着他們。」
若是喻川穹有什麼逾矩之舉……
他哼了一聲，可別怪他不顧端王府的臉面。
大人心思各異，兩人孩子照例不管不顧的同吃同住，可惜好景不長，很快有宮裏的人找上門來。
雌雄莫辨的太監點頭哈腰道：「太子殿下請端王府世子進宮。」
宮裏來要人，丞相府自然不會不給。
秦玉萍倒是鬆了口氣，才要勸若若不要纏着喻川穹，就見後者朝若若身後躲了躲。
這是不願分開的意思。
秦玉萍啞口無言。
更領令她哭笑不得的是，自家的小丫頭彷彿哄孩子一般，輕車熟路的踮腳拍拍喻川穹的肩膀。
「好吧好吧，若若和你一起去，你不許哭哦。」
然而喻川穹面無表情的模樣，哪有半分要哭的跡象，卻也不曾反駁她的話。
秦玉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太監將兩個孩子帶走，心酸不已。
——女大不中留也就罷了，如今女兒小小年紀，竟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她長吁短嘆，只能認命。
馬車咕嚕咕嚕的入了宮，隨着越走越深，若若靈敏的察覺到喻川穹身上籠罩上了一股惡意。
哪裏來的惡意？若若冥思苦想。
很快就有了答案。
與二人年齡相仿的太子隱有了俊雅的模子，笑時如有春風，令人耳目一新。
若不是若若能看見自他身後散發的源源不斷的惡意，定會喜歡他這樣的大哥哥。
太子嘴角噙着笑，溫柔詢問：「你就是丞相府的小姐？」
大壞人。
若若撇開頭不願回答，太子也不以為意：「來人，將丞相府小姐帶下去好生照料，孤和端王府世子自己說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