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這一晚,兩人什麼都沒做,只是相擁而眠。

翌日,當玄蒼陪他用完早膳,季子隨就明說他想下蒼梧峰走走。

「蒼梧峰雖大,但我整日憋在這裏,除了看書就是種菜,要不就是對着青鸞說話,也着實無聊。」昨夜發生的事好似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季子隨含笑道,「反正我不會出青雲宗的,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他說得有理有據,玄蒼沒有反對的必要,想起自己接下來的安排,點點頭隨他去了。

季子隨順手束好發,今日連發冠都沒用,只用一根髮帶隨意對付下,舉手抬足間多了幾分意氣風流。

昨日大魔突襲之事餘波猶在,青雲宗山門關閉,非有宗主手諭不得出。當然,這條臨時規定是針對弟子們的。

反正他也不出宗,聽聞后便沒往心裏去。

青雲宗依山傍水,四季分明,不管是波光粼粼的青雲湖,還是鍾靈毓秀的連綿山峰,都是休閑散心的好去處。

可季子隨心裏藏了事,說是來下面隨意走走透氣,其實並無心思去觀賞這些風景。

此時已是盛夏,他來青雲宗已有了近五個月,對家人的思念愈發濃厚。

再忍忍吧,等玄蒼飛升,他就回凡人界去等,左右不過是半年時間。

他站在湖邊柳樹下,回首遙望蒼梧峰,只見山峰高聳入雲,大半部分好似掩藏在雲霧之中,令人看不真切。

季子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我安慰地想說不定那時候還能趕上下一次的春闈呢。

他先是去了啟智堂,得知莫海雲昨日已經出宗后只能折返,剛好碰到孩子們下課。

許久不見的小豆丁們都長大了一小節,季子隨被他們紛紛包圍,耳邊是稚嫩的嘰嘰喳喳聲。

「你就是以前授課的季先生?」郁水霄雖沒有見過他,但關於他的傳言卻聽了不少。

季子隨聞言點點頭,朝她禮貌一笑。他與孩子們一一打招呼時,郁水霄就站在旁邊打量他。

正午陽光正好,熱烈的陽光給月白長衫鍍上一層暖金,他眉眼間神色柔和,彎腰時墨發垂在兩側,露出的側臉瑩白如玉,渾身雖無靈氣運轉,可透出的氣質堪比灼灼仙姿。

而那群在她眼中時常吵鬧不休的孩子們,在他面前露出甜甜的笑容,變得乖巧無比。

這位,好像與傳言中很不一樣。

郁水霄對他有了幾分好奇,她看了眼天色,嗓音如黃鶯清脆,「我要帶他們去膳堂,不如一起?」

此時正是午膳時間,季子隨在蒼梧峰待了近兩個月,對膳堂里的膳食都多了一絲想念。

「好。」他習以為常地牽起最小孩子的手,輕輕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朝他們含笑道,「排好隊,一起去吃飯。」

孩子們發出小小的歡呼聲,眼神中的濡慕足以看出對他的喜愛。

郁水霄挑了挑眉,雙手環抱着手臂,悠閑地落在隊伍的最後。

膳堂本就位於啟智堂和晨起堂的中間,等季子隨到時,裏面已經坐了許多弟子。

不過膳堂一直給孩子們留了固定的位置,倒也少了許多麻煩。

來都來了,季子隨也沒有半途就走的道理,哪怕頂着許多弟子打量的眼神,他仍是如往常一般為孩子們拿好飯菜,叮囑他們好好吃飯,最後才去拿了自己的飯菜坐在一側。

在短暫的寂靜后,膳堂里重新恢復了熱鬧。季子隨埋頭吃飯,耳朵卻在捕捉弟子們說話的內容。

可惜,直到飯菜吃完,除了一些弟子間的玩笑話外,也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也對,他雖然隱約覺得玄蒼有事瞞他,但是玄蒼的事又豈是普通弟子可以知道的。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知道什麼,也斷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肆意談論仙尊之事。

等郁水霄把孩子們送去武堂返回時,正趕上季子隨從膳堂走出來。

「等一下。」她疾走兩步叫住了他,「我有點事想問你。」

陽光正盛,季子隨沒有靈氣護體,行走間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他好脾氣地問:「什麼事?」

郁水霄揣着手問他,「最近都是我在啟智堂授課,可那些孩子對教授的內容似乎並無興趣。」

她蹙着眉,秀麗的臉上滿是不解,「聽莫管事說,你授課的時候進度很快,他們學得也好。」

「我想問的是,你是怎麼做到的?」

季子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平時是如何授課的?嗯,都是怎麼教他們的?」

等他聽了郁水霄的描述,他就知道為何孩子們不喜歡聽了。

她的教法,跟他當初學四書五經時,那個給他授課的古板老夫子相差無幾。就是簡單的平鋪直述,對想要科教的學子可以,但對於這些幾歲的孩子來說太過無聊枯燥。

季子隨嘴角微微勾起,把他如何備課,如何授課,又是如何與孩子們相處,一一都跟她說了。

他越說到最後,郁水霄臉上的表情就越驚訝。

兩人說得時間有點長,膳堂進進出出的人不免對他們產生好奇。但許多人認出了郁水霄,倒也不敢上前看熱鬧。

郁水霄沒想到他在啟智堂的授課上付出了這麼多的心思,突然有點明白為何師尊願意把那本陣法手札送給一位凡人。

就他這副在學問上不分大小的認真程度,着實適合研習枯燥而精準的陣法。

即使他是個凡人。

兩人就這樣說了一會話,郁水霄對他倒有點朋友間相見恨晚的感覺。

在得知季子隨先前辭了啟智堂的事務,她突然冒出了個主意,「季公子,我有個女兒,需要一位啟蒙的先生,不知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匆匆而來的喬志行打斷,「季子隨,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季子隨以為又是與昨日一樣,心頭猛地一跳,「什麼事?」

郁水霄對喬志行的突然打斷有些不喜,不滿地看着他。

「宗主讓我請你去主殿。」喬志行眉梢上掛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鬱,聲音洪亮,「我們懷疑你跟魔門有染。」

這句話宛如一道響雷重重地砸在地上,別說季子隨本人,就連在周圍看熱鬧的弟子都沒反應過來。

與魔門有染?

就他這麼個凡人?

郁水霄朝他嗤笑一聲,一陣見面道:「他是誰難道你不知道?他若與魔門有染,仙尊會不知道?」

季子隨這時也反應過來,最大的感覺卻是不可思議,「你想幹什麼?」

他只以為喬志行看不慣自己,不過是在找法子擠兌他。

「這是宗主令牌。」喬志行冷笑兩聲,伸手指向季子隨,「給我拿下!」

金色鑲邊的玄鐵令牌直晃晃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郁水霄定睛一看,隨即眉頭皺得更深,「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無論是誰,只覺得這事聽起來就是天方夜譚!

喬志行卻不想與他們廢話,朝身邊的使了個眼色,旁邊的人一道術法打了過去,瞬時間季子隨整個人都被捆在原地。

竟是捆仙繩!

宗門令牌與捆仙繩的一起出現讓郁水霄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當她瞥見喬志行眼底森然的笑意時,心頭不禁一陣發毛。

有與她一齊認出的弟子也不再看熱鬧,後退幾步就怕惹火上升。

來的三人根本不給季子隨辯駁的機會,直接把他拉得一個踉蹌,化成道光朝青雲宗主殿飛去。

郁水霄沒有出手阻攔,她直接給師尊閻戈長老發了個傳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迅速說完,在得到師尊也在主殿後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若是私事,宗主不可能堂然皇之地找這麼個由頭,又在大庭廣眾下把季子隨捆走。更不可能讓刑法堂的主事人過去。

她站在原地怎麼想都覺得不對,最後也朝主殿的方向過去。

......

喬志行根本沒給季子隨辯駁的時間,當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停止,季子隨腳落地時,人就已經被帶到了青雲宗主殿外。

這是他第三次來到這裏,但前兩次都沒發生什麼好事。

即使被捆得嚴嚴實實,但季子隨內心並無多少慌亂。只因他知道,喬志行口中所謂的與魔門有染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主殿威嚴肅穆,當他的目光尋到站在中心的玄蒼時,最後一點擔心也消失了。

「玄蒼。」他上前兩步,觸及到瞿承福冰冷至極的眼神時改口,「仙尊。」

玄蒼劍眉微攏,手指往前輕輕一彈,他身上的捆仙繩斷裂在地。

閻戈看到這一幕並無多大反應,唯眼神時不時地落在瞿承福身上,暗自思索着他葫蘆里賣着什麼葯。

季子隨上前幾步走到玄蒼身邊,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壓低聲音詢問:「這是怎麼了?」

主殿內氣氛格外壓抑,令他有些不安。

玄蒼瞥了喬志行一眼,又看向瞿承福,對他說道:「無事,我們回去。」

就在季子隨跟他跨出一步時,喬志行忽然攔住了兩人去路,他看着玄蒼的眼神有些畏懼,但目光落在季子隨身上時又變得堅定。

安靜的主殿內,唯有他的聲音回蕩,「啟稟宗主,經我調查,季子隨與蓬萊仙府大魔出世有密切關係!他與魔門中人有染!」

「嘭!」

「玄蒼!」

話音剛落,他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掃到牆上又掉下,若不是瞿承福匆匆攔住,恐怕就會死在當場。

玄蒼看着他的目光冰寒,帶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沁骨寒意。

季子隨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只覺得心驚肉跳,瞿承福不是不知道玄蒼的脾氣,喬志行也必然不敢在他如此造次。

那他為何無中生有說這些?

不安的預感籠上心頭,下一息他就聽見喬志行吐着血沫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有季子隨與魔門中人勾結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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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仙尊渡劫后我立地成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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