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腐朽即死亡(四):殺人天賦
根據李志的提醒,齊雲覺得可以調出曾在醫院墮胎、生產過的女性病例檔案。
先將幾名死者接觸過的醫護人員列成名單,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接觸過就需要列入名單。
圈出名單的重複者。
警方向醫院提取了所能調出的最早年限的病例檔案。
從這些墮胎、接二連三生產男孩的孕婦逐一圈點。
再對比這些孕婦接觸過的所有醫護人員名單,重複率最高者與死者圈出的重複名單進行對比。
名字必將顯眼。
這項調查任務艱巨,耗時,但在這樁連環殺人案里的確可取。
與伯努利試驗有相似之處。
此時,齊雲的內心非常矛盾。
如果楚渺不是兇手,那麼,接下來還會發生兇案。
如果楚渺是兇手,那樣,會損失一名非常優秀的醫生。
令大家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第7名受害者出現。
葉霄到達案發現場。
大致檢查后,對齊雲點頭示意。
“後面6名死者的傷口高度一致。只有第一具屍體的傷口略有區別。剛開始第二具屍體出現的時候,我以為是死者身高差造成誤差。但后的死者都提示着細微的差別。”
命案不斷。
謠言四起。
兇手甚至成了大眾公認的專業殺手。
警方在盯着楚渺,她沒有作案時間。
但楚渺的嫌疑還不足以完全排除。
因為這起連環兇案疑似多人作案。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兇手可以像“鐵人”一樣,兼顧上班的同時又能不動聲色的殺人。
很快,警方調查了楚渺的詳細資料。
排除了楚渺的嫌疑。
楚渺是獨生女。
同時,警方調查了第七名受害者。
死者在這家醫院生了兩個兒子,同時,有墮胎記錄。
毫無疑問。
死者墮的是女胎。
兇手用極端的方式不停發泄壓抑已久的情緒。
調查的這些日子仍舊連兇手的影子都沒找到。
甚至兇手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警方視野。
這次連環兇案的對手非常強大。
葉霄:“調查的外科醫生里已經排除嫌疑。兇手不一定是醫生的,但經過自己的單獨訓練。”
齊云:“像兇手這種一刀斃命的手法,需要訓練多久呢?”
葉霄:“從所有死者的整齊的創緣來看,無論是手法,還是力度,兇手都握得非常精準。持手術刀,需要手穩,普通人需要常年累月的訓練。但有這方面天賦的人聯繫一兩年也可以。”
趙淼:“兇手不是醫生,善於隱藏,在醫院待的時間較長,計劃也比較長。”
警方決定擴大查找範圍。
再次對醫院所有25歲以上、未婚未育、女性、能接觸到患者、家庭背景符合兇手側寫的進行一一排查。
葉霄:“嗯,調查符合條件的人里,有哥哥或者弟弟的人嫌疑更高。”
由於兇手像受到刺激一樣,呈現爆髮式的殺人。
為減少受害者,儘快破獲此案,警方調用了大量警力用來篩查符合條件的人。
經過一天一夜的輪班,案情終於有了眉目。
符合所有條件的有三名女性。
警方立即對三名女性展開調查。
調查發現,三人在第七名受害者死亡時,有不在場證明。
明明迫在眉睫,線索卻斷了。
但說明警方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兇手不是一個人,而是合夥作案。
趙淼:“如何確定這三個人里誰收集資料啊。我覺得很難找出來。”
齊云:“如果是兩個人合夥作案,那麼她們必然會進行溝通,配合,以達到完美作案。這三個人不僅要盯着,看她們是否和其他女性有接觸,或者通話記錄里是頻繁的對象。”
李志:“這個辦法可以。這三人都是未婚未育,如果誰和其他女性有接觸,那麼嫌疑是最大的。”
趙淼:“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起連環兇案竟是因為封建思想的重男輕女所導致。”
葉霄:“畸形的環境和封建的思想是兇案發生的重要鋪墊。”
警方對三名疑兇展開密切調查。
很快,便發現三名疑兇里,一個方燃的和一名女性住在一起。
兩人看上去似乎是母女關係。
這並不符合警方對兇手未婚未育的側寫。但符合警方推斷的兇手是多人作案。
在警方之前對醫院裏的人調查中,高度符合條件的三名疑兇都是未婚未育,一人居住。
現在卻是兩人居住。
關於有無室友這點,警方當初也是逐一詢問,這三名疑兇都否定了。
說明在之前的調查中方燃的確對警方撒謊了,或有意隱瞞。
警方決定先對方燃展開調查。
同時派人盯着另一名女子。
齊雲做完簡單的介紹后。直接斬釘截鐵地向方燃問道:“你在警方之前的調查里,說的是只有你一人居住。”
齊雲將拍到方燃與另一名女子的照片示意。
“可以和我們說說,你為什麼要撒謊嗎?”
方燃看上去有些驚懼,再次陷入痛苦的回憶。
“我之所以隱瞞,是因為不願意再提起那段不堪的經歷。”
方燃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20年前,我被鄰居兒子侵犯。”
李志:“20年前?那時候你才多大...”
方燃:“沒錯,15歲。”
“從小我的父母都偏愛我的兩個弟弟,覺得我是女兒,生來沒用,遲早是要嫁人的。”
“在我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村裡人都說三道四,都認為是我勾引他。”
說到這裏,方燃絕望地冷笑了一聲。
“被別人冤枉但仍抱着希望努力解釋,但沒有任何人相信我,父母不僅沒有安慰,甚至還羞辱我。也不報警為我討回公道,難道女兒在他們眼裏就什麼都不是嗎?!”
齊雲和李志很震驚,如果她確實曾經受過這種傷害,那麼嫌疑更大了。
方燃繼續對兩人說道:“你們肯定是體會不到這種滋味了,因為你們有被大眾認為生來的性別優勢。”
面對方燃略帶嘲諷的語氣,兩人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
方燃繼續說:“但更讓我生氣是,我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們認為我身子髒了,以後嫁不了好人家,竟然要把我許給鄰村比我年長的人。甚至還說,趁着事情沒有鬧大,或許還能要到一筆彩禮。”
李志:“不是所有人都配當父母。”
方燃:“沒錯。後來我逃了出來,遇到好心人資助才上了高中、大學。”
齊云:“那,可以說說和你住在一起的女子是怎麼回事嗎?”
方燃:“雖然我不願意承認那段過去,但我不想再讓她受我受的罪。她是我女兒。”
李志:“你那時候上高中不會被發現嗎?”
方燃:“休學過一年。所以我畢業也延遲了。”
聽完方燃的解釋。
警方查證了方燃的女兒,的確是19歲。
與方燃的描述吻合。
看來她撒謊隱瞞也合情合理,畢竟誰都不願提起痛苦的事。
但如果案件真的與兩人無關,意味着警方的線索又斷了。
思慮再三,警方仍然決定繼續盯着這兩人,直到兩人完全排除嫌疑。
同時,警方重新梳理案情,提取線索。
李志:“我覺得即使那個女子是她女兒,也只能說明她撒謊合乎情理,並不能排除她們就是兇手。”
趙淼:“這樁重男輕女案什麼時候才到頭。雖然其他同事在盯着她們,但萬一她們不是兇手,又該有命案發生了。就像上次我們盯着楚渺時那樣。”
葉霄:“重男輕女案。你們有沒有想起什麼其他的。”
眾人搖頭。
李志叫苦不迭:“想不出來,我只想趕快破案,自從發生這個案子,我都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啊,好累。”
齊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說不上來。”
葉霄:“記得兩年前還沒有偵破的懸案嗎?”
齊云:“你說的是彥呂村一名女孩死亡,一名女孩失蹤的案件?”
葉霄:“沒錯。”
李志:“這兩起案件有什麼關係嗎?”
葉霄:“乍一看,確實毫不相干,但如果都放在重男輕女案里來看,就有共同點了。”
警方調出了兩年前未偵破的懸案。
發現失蹤女孩的年齡,與方燃的女兒方靈的年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