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腐朽即死亡（三）：封建荼毒

經過警方調查。

死者有三個女兒和一個小兒子。

據死者妻子描述：死者生前特別想要一個兒子，但無奈前三個都是女兒。

拗不過丈夫和婆婆，妻子再次懷孕。果然是個男孩。

根據齊雲之前的分析，查案方向是對的。

齊雲覺得這些重男輕女的人，執念太重，偏見太深。但是也不至於嚴重到要殺人的地步。

即使在21世紀，這種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仍荼毒着這一部分人。

東海三為桑田，思想穩定流傳。

從這些案件的共同點都是重男輕女來看，齊雲推測兇手應該是一名女性。m.

並且兇手應該在重男輕女思想的迫害下，遭受過巨大刺激，已經變得非常極端。

在恆河沙數的封建文化里，重男輕女的思想只是其中一種。

與潛移默化同樣恐怖的是那如同刻進dna般的遺傳。

甚至很多女性本身還因為自己的性別而覺得低人一等。

齊云：“根據所有受害者的解剖結果，判斷是同一人所為。兇手應該是一名女性。”

李志：“兇手是如何判斷這些受害者是重男輕女的人呢？”

齊云：“問到點上了。兇手具備專業相關的能力，同時又能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並且了解這些人的特性。”

李志：“醫生？”

齊云：“需要再縮小範圍，是與產科相關人員。”

第一個，第三個，第四個死者展開調查后。

由於第二個死者並不符合案件特點，警方暫時將其拋開。

這三起案件里死者的妻子，或死者自己，都曾在同一家婦幼保健院做過產檢，甚至人流。

這條線索非常重要。是目前為止案件明晰的第一個關鍵點。

案件剛摸出一點眉目，第五具屍體出現了。

李志：“這兇手是爆發了嗎。不殺一個都不殺，殺了連續殺。”

齊雲被李志的話點醒了。

從犯案頻率來看，兇手確實是爆發了。

或者說兇手在等待時機。

葉霄解剖了這具上了年紀的女屍。

死法一樣。

查到身份后，通知家屬認領。

一名中年女性來到警局指認，這位是她婆婆。

女人哭着說自己老公在昨天也失聯了。最近的案件讓她感到害怕。

警方通過詢問得知。

女人和他丈夫有3個兒子。

但這和她婆婆有何關係？

警方繼續詢問。

她的婆婆也重男輕女，甚至求了生男孩的偏方。

果不其然，女人生了三個男孩。

一家人都非常高興。

齊云：“這些偏方有這麼神奇？”

女人面露難色。

“其實，還有一個小插曲。”

原來，女人做過性別篩查。

她懷的第三個孩子是女孩，婆婆和老公讓她打掉。

齊云：“查詢了所有胎兒的性別？這是違法的，是國家明令禁止的。”

女人有些尷尬：“是我老公給當時做超聲的醫生包了紅包，但是醫生堅持不收也不答應我們的請求。甚至還怒斥了我們一頓。”

齊云：“怒斥是發生在你懷第幾胎的時候呢？那個斥責你們的檢查醫生你還記得嗎？”

女人：“第一胎。因為當時那個醫生拒絕，我老公和婆婆就託人找了關係。記不得了。好像是有些瘦高瘦高的女人，戴眼鏡。”

齊云：“後面的產檢和你第三胎女兒的人流都是在同一家醫院做的嗎？”

女人雖不明白，警方為何會問醫院的名字，但也仍舊回答了。

齊雲一聽回答，非常不妙。

正是和之前那些死者接觸的醫院有關。

或許這是兇手殺人的原因。

齊云：“不好！需要趕緊找到女子丈夫。”

正要詢問女人丈夫最後的失蹤地點時。

電話響了。

有群眾報案發現一名男性死者。

趕到案發現場。

葉霄：“根據屍僵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夜。”

看到剛剛那名女子痛苦的哭聲和表情。

可以料想，這名男性死者，正是這個女子的丈夫。

兇手已經殺了六個人了。

現場仍然沒有痕迹。

乾淨利落。

兇手是名女性，應該很容易讓這些死者放鬆警惕。

專案組立即對與死者們有關的共同醫院做了調查。

列出了曾接診了死者和死者妻子們的所有醫生。

圈點名字重複的醫生。

調查結果有些矛盾。

第一個、第三個受害者與第四、第六個受害者所接觸的醫生不一樣。

偵破的進展像被卡住的齒輪，停滯不前。

但警方非常明白，他們不能停下。

兇手殺人頻率高，必須儘快抓捕。

李志：“難道我們的調查方向都錯了嗎？為什麼沒有重複的醫生名字呢？”

葉霄：“或許不是醫生呢？我之前說的是與專業相關的人。比如，幫她們做超聲檢查，或者他們要求看胎兒性別。”

齊云：“兇手不在查找的名單上，但是兇手能過接觸到患者及家人，熟悉他們的病例。那麼，護士也是有可能的。”

趙淼：“那找出與死者們所接觸的護士，然後再圈出重複的人就可以了。”

齊云：“首先，這名護士可以隨便調到病例，資歷應該比較老，隨便調病例不會被發現。第一名死者長期毆打妻女，他被殺害的時間來看，至少隔了一兩年。”

李志：“什麼意思？”

齊云：“兇手像獵人一樣早就盯上了這些極具重男輕女思想的人。有的死者接觸這家醫院，已經是一兩年前的事了。”

趙淼：“兇手觀察了他們這麼久才動手……兇手不僅精力旺盛而且非常謹慎。”

齊云：“兇手在刺激下早已異於常人。經歷過這種精神巨變后，某一方面往往會變得十分強悍。”

趙淼：“或者說兇手本身極具天賦。”

李志：“怎麼還誇起兇手來了？殺人也能算天賦。”

趙淼不想和他掰扯。

齊云：“別貧了，趕緊開始調查。”

來到醫院。

齊雲看了一眼牆上掛着今日值班的工牌。

向一名已經在這裏工作七年的護士問道。

“你好，我是市局專案組的。想問一下你們這裏有一位瘦高瘦高，戴眼鏡的女醫生嗎？”

護士茫然。

齊雲繼續補充道：“就是做腹部超聲檢查的。在這裏工作的時間應該比較長。”

護士恍然大悟：“噢，你說曉文姐啊，等一下我去幫你喊她。”

等了幾分鐘。

一位瘦高戴眼鏡的女人走了過來。

齊雲介紹完自己問道：“你結婚了嗎？有孩子嗎？”

一旁的李志和護士都懵了。

哈哈哈哈哈。李志強忍捶牆狂笑的衝動。心裏想着：

如果齊雲不是警察，第一次估計得被人打。

齊雲看大家神色不對，立即開口解釋道。

“我們現在查的案件和這個有關，請您見諒。”

李志雖不明白但沒多說。

曉文：“沒有結婚，沒有孩子。”

齊云：“昨天晚上你在哪裏呢？”

曉文：“昨天我休息，一直在家。”

齊云：“在那些做產檢的孕婦里，會有人問胎兒的性別嗎？”

曉文：“問又怎樣，我不會告訴她們。”

齊云：“平時你會參與手術嗎？或者說你會一些外科操作嗎？”

曉文：“基本不會，除非人手不夠，忙不過來，會進去幫忙。”

齊雲還想繼續再問的時候。曉文因為要開始工作，調查中斷。

李志：“頭兒，你為什麼要問她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孩子啊？”

齊云：“兇手殺人頻繁，心思縝密，計劃詳細。在重男輕女思想迫害下變得非常極端，我認為這樣的人是不會結婚生子的。”

李志開竅地點點頭：“明白了，結婚生子對兇手來說是羈絆，會影響他作案。”

齊云：“也可以認為被摧殘后，兇手的心理發生了巨變。沒辦法像正常環境下長大的孩子那樣接受這種情感。”

李志：“唉，因為重男輕女發生了這麼多命案，封建思想真的害人不淺啊。”

通過繼續調查發現。

外科助理，有一位很厲害的女子。

此外，還有一位優秀的主刀手也是女子。

警方火速對這兩名女子展開仔細調查。

這名外科助理已婚已育。

不符合警方側寫。

但這位主刀醫生卻非常符合。

未婚未育。

據跟過這位主刀醫生的手術的助理所說。

即使手術中病患特別危急的情況下，手術室里的所有人都緊張到腎上腺素飆升，只有她，仍穩若泰山。

能力在同輩里是望塵莫及的存在。

即使是與一些前輩相比，也毫不遜色，非常優秀的主刀醫生。

難道天使的面具下隱藏了其他屬性嗎？

齊雲衷心希望這位醫生不是兇手。

但接下來的重點是調查這名叫楚渺的醫生。

由於每次現場沒有留下任何關於兇手的痕迹。

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警方派人先盯着楚渺。

李志：“萬一她不是兇手呢？從他殺的那些墮胎的、重男輕女的人來看。計劃很細膩啊，現場也沒有線索。我覺得她又要做手術又要殺人還不被人發覺，這非常難吧。”

李志的話讓齊雲想起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這是之前警方忽略了一直沒有提起的調查方向。

距離上次兇案發生，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所有警員都很緊張。

擔心兇手是否會再次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