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雪女打雪仗
村莊裏有二十幾戶人家,都燈火通明,在風雪裏看着格外溫馨。
謝早早御劍剛要落在村口,突然系統說:「等等!」
「怎麼?」
系統聲音戰戰兢兢地:「你,你,你看村口。」
謝早早抬眼望去,就看到村口站着幾個身材窈窕的白衫姑娘,正在那裏嬉笑着玩雪。
「怎麼了?」
系統說:「別別,別看了!快走。」
「到底是看還是不看?」
「不看不看,快走!」
謝早早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兒。
那幾個姑娘皮膚太白了,和這冰天雪地融為了一體,一雙眸子黑黢黢的,看不到白眼仁。
遠看是漂亮的姑娘,走近了卻只看到雪地里蹲着幾個歪歪扭扭的雪人。
再一看,那雪人又變成了姑娘,正笑盈盈地看着謝早早:「姐姐,要不要一起玩雪呀?嘻嘻嘻嘻——」
謝早早手裏的君華嗡嗡作響,是遇到魔物的信號。
但是謝早早現在雙腿發軟,全身無力,胸口酸脹得要命,並不想貿然衝過去。
這個世界不安全,她也不了解,不能莽撞。
系統也害怕,連聲催促:「快,快找一戶人家落腳!進屋就不害怕了!」
「為什麼?」
系統簡單解釋了,早些年這世道上妖物特別多,很喜歡深夜闖入人家吃人,人們到處躲藏也無濟於事,大把人陷入絕望。
這個時候傅家的當家出手了。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他一個人帶着幾個傅家的玄術師出門了,那一夜人們聽到了無數的慘叫和掙扎,大家都戰戰兢兢,生怕傅家的人死完了,那些妖怪又闖進來吃人。
那晚,嘶吼聲,慘叫聲以及哀求聲,是所有人此生最大的夢魘。
然而,那晚,什麼都沒發生。
清早太陽升起的時刻,傅家人回來了,他們教大家畫一個簡單的符號在大門口,只要有了那個符號,妖物都不得破門而入。
那一夜的廝殺,傅言之連個袖口都沒弄髒,還很有閒情逸緻地在村口吃了碗小餛飩,才回了幽州台。
傅家也因此一戰成名,遠遠壓過了林家。
也從那天開始,大家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規矩,只要大家能在天黑之前回家,並在大門上畫上標識,就可以平安度過夜晚。
「我要睡的是傅家人就好了。」謝早早下了定論,「橫豎要睡,就睡個最好的。」
系統牙直酸:「你個大姑娘你害臊不害臊?」
自然謝早早不知害臊為何物,她只覺得原主不夠理性,放着拯救蒼生的富家人不睡,跑去睡什麼林少爺,引發了宋巧月的吃醋攻擊是最不划算的行為。
搞不好生傅家的孩子,自己胸口就不會酸脹了,真是脹到痛死。
她在腦海里吐槽的當口,村口的雪女已經有兩個圍了上來,一邊一個拉住了她的手腕。
那冰雪做成的女子嘴巴咧得大大的:「姐姐,別愣着呀,一起來玩——」
謝早早摟着孩子,胸口疼:「不玩。」
「來玩啊,來玩啊——」對方的聲音越發大了,臉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你玩不玩,你玩不玩——你不玩,我們就——」
系統捂着眼睛慘叫:「宿主,她們生氣了!怎麼辦!」
謝早早:「玩就可以了?」
系統:「不玩她們能同意嗎?要不你就玩一下——」
謝早早說了句行吧,轉頭一把把雪女的腦袋薅了下來,然後一腳踹飛了。
系統:「……」
雪女:「……」
謝早早:「我都說了不喜歡玩打雪仗,團雪球太麻煩了。」
說著又薅下來雪女一根胳膊,團吧團吧,胳膊足足掄了三圈才扔飛出去,再看了看,有點不滿意,還嘮叨起來了。
「要不是你們把自己做現成了,我都懶得扔你們,嘖,還是頭做的雪球丟得遠。」
站在自己無頭同伴旁邊的另一個雪女頓時感覺到了危機,後退一步,轉身就要跑,一邊跑還一邊說:「你來追我呀,有本事你來追我——」
謝早早一步衝過去,扯下了她的頭,一腳踢天上去了:「追上了,頭給我玩。」
姑娘就剩兩條雪白的大腿,尖叫都發不出來,衝著同伴的方向撒丫子就跑,被謝早早一左一右抓住了,7200度迴旋扔飛了。
兩個好好的漂亮姑娘沒半柱香功夫就被謝早早拆巴拆巴拆變成雪球被謝早早打了雪仗。
謝早早搓了搓凍紅的手,看向遠處看着這裏目瞪口呆的其他雪女。
「用陪你們玩嗎?」
那群雪女嘩一下就散沒了,像草叢裏因為闖入一隻野獸而四散的螢火蟲,村口瞬間又變回了安靜的雪夜。
系統:「……宿主,你能不能對任務對象,稍微溫柔一點點。」
謝早早:「你行你來。」
系統:「……」它行它早來了,用跟她下什麼命令?
它目瞪口呆地看着謝早早拆完兩個雪女,嚇散一村頭妖怪,拍拍手轉頭去找落戶人家,根本不像個帶球跑的小可憐女主。
可憐的是別人!!
在村頭耽誤了一陣,村裡許多燈已經熄滅了,謝早早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戶亮燈的人家。
這人家看起來不怎麼富裕,房子不大,三間木頭房,外面一間廁所一間灶房,外面圍着的柵欄破破爛爛的,院子裏牲口棚空蕩蕩的,只有一條老狗睡在雪裏。
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
謝早早轉身要還一家,系統不願意,大呼小叫地說:「孩子要凍僵了!!凍死了你還怎麼he!!!」
謝早早就轉身再敲。
裏面還是沒有人應,但是門板隔音不怎麼樣,能很清楚地聽到裏面的人在對話。
先是一個農村小媳婦怯生生的聲音:「娘啊……我怎麼聽着有人敲門啊。」
然後就是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敲什麼門,聽到有人敲門你就能生出孩子來了?」
小媳婦聲音帶着哭腔:「娘,你別說了。」
「我怎麼不能說,你生不出孩子來你還有理了,敲門聲,怎麼著,還指望大門開了孩子自己跑進來——」
謝早早實在敲不開門,系統又開始大呼小叫:「哎呦這孩子都發紫了,要凍死了!哎呦,太慘了——」
謝早早摸了摸自己頭上,還戴着一支簪子:「系統,這簪子賠大門夠不夠?」
系統:「哈?」
謝早早又摸了摸:「應該夠了。」
說完,一腳踹開了大門,直接走了進去。
簡單的農村土炕,屋裏放着火盆,火盆旁邊坐着一個黑黢黢皺巴巴的老婦人,正翹着腳洗腳,對面坐着一個給她按腳的黃皮乾瘦小媳婦兒。
兩人皆看着大門口,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們大約怎麼也沒想到,正在那裏嗆嗆大門一開孩子自己進來,門就被踹開了。
一個身材纖細的白衣少女裸足自雪中而來,長發被風雪吹得四處飄散,露出一張清麗帶着嬌艷的面孔。
她懷裏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兒,踏雪而來。
劉小鳳磕磕巴巴地說:「娘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看到個孩子進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