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倒台

姜至站到元熙皇後身邊靜等着他們過來。

兩人都有不用行禮的特權，直直矗立着。

更能讓大家確定她的身份。

底下貴女們彎腰俯首。

有的等陸緒走過偷偷去瞄他的身影，可抬眼瞥見瞧見姜至又有些羞愧和自慚形穢。

她們怎麼也沒想到真正的太孫妃是這個樣子的。

容貌儀態絲毫不輸她們自視甚高的貴女。

看得明白的，心思也就淡了，不再去肖想自己能得到太孫青睞。

不過也有那等糊塗的，抑或是地位太低方才在最末尾根本看不到姜至容貌的。

比如忠遠候府姜家三房的嫡女薑茶。

薑茶眉目專註循着陸緒的背影，直至他牽着一個女子登上高台。

兩人站定，陸緒先轉過身來，體貼關懷的幫身邊的女子拉開座椅。

她望着陸緒燈光下越發熠熠發光的俊美臉龐，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臉上自然染上了紅暈。

她掐着手指琢磨怎麼才能靠近陸緒，讓陸緒注意到她。

同時心裏的嫉妒野草般瘋長。

她看向此時轉過身的女子。

……

姜圓不可置信望着遠處高台上笑靨如花被陸緒牽住手的姜至。

她驚訝的都發出了吸氣聲，瞳孔一瞬間變大。

在空曠的大殿中十分突兀。

周邊一些人疑惑不解的向她看過來。

還伴有譴責的目光。

薑茶仍是見了鬼似的，驚懼痴獃的望着台上，沒一點平日的機靈勁兒。

姜至不是死了嗎？

母親派去的人的親口稟報的。

怎麼會……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薑茶心如亂麻，恨不能立即回去問問母親。

姜家大夫人韓珍被人各種視線看着，臉上的笑掛不住。

她低聲沒好氣喊了一聲。

「薑茶，你在幹什麼？」

薑茶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失了禮數，她勉強笑笑，低下腦袋。

「抱歉，大伯母，我剛才一時走神了。」

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好多加管教。

韓珍點點頭，提醒了一句。

「這是在皇宮，約束好自己。你要我帶你來，我帶了，可你不能給咱們姜家丟臉。」

她的父親姜三老爺沒有官職在身，母親自然是沒有資格來參加皇宮的宴席。

出門在外也只能如此全權聽這個心眼賊多的大伯母。

薑茶撇撇嘴，卻是乖巧應下了。

「我記住了。多謝大伯母提醒，我會管好自己的。」

此時沈熙已經吩咐大家落座了。

這一段小插曲也被眾人遺忘。

世家官員和夫人的座位在前，其餘的家眷在後依次落座。

薑茶往後走，果然看到家裏姐妹幸災樂禍，責備的表情。

其中二房一個姑娘還給她做了「活該」的口型，挑釁極了。

薑茶心裏藏着事，懶得計較。

要擱往常在家，兩人早已經鬥雞一樣掐起來了。

「啊？」二房姑娘姜和茫然不解。

「薑茶轉性了嗎？要擱往常在家，她早已經鬥雞一樣撲過來掐我了。今天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自己嘟囔半晌，下意識想看看薑茶在幹什麼。

薑茶還在獃獃望着高台。

心裏比對着女子和姜至的區別。

姜至此時正和元熙皇后還有沈熙聊天，言笑晏晏，大大方方的模樣看得底下人忍不住小聲驚嘆誇讚。

陸緒親手給她夾菜，殷勤倒茶，她也坦然自若坐着。

不，不可能。

薑茶看了又看，安慰自己這不是姜至。

雖然兩人容貌相似。

但這個女子的儀度姿態絕不是她那個畏縮懦弱的小可憐蟲庶妹能做出來的。

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講，可內心深處的焦躁憂慮還殘留着。

萬一這是姜至怎麼辦？

姜至如今是太孫妃了，她一定會報復她和母親的。

姜和看着她變換不斷，難看的臉色。

心中樂開了花，循着她的目光遠遠望去。

這一看，她也驚的差點叫出來。

幸虧反應及時，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

「姜姜姜……姜至？」

含糊不清的語聲懷疑又難聽，引得前面端莊坐着的韓珍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姜和瑟瑟縮了下腦袋。

韓珍轉回去，心裏不耐，忍不住和姜妍抱怨。

「你看看你這幾個妹妹，今日怎麼了，一直失禮，一個個的真不叫人省心。還有你那個爹，坐個馬車還能受傷，這會還昏迷不醒呢。還得讓我去給他向上級請假。」

姜茂的事姜家的女眷被瞞着，都不知曉。

韓珍只以為姜庭倒霉而已。

姜妍也不知道具體什麼事情，她隱去眼裏的不屑，伸手拍拍韓珍的手。

「娘別生氣。妹妹們這是沒見過世面，等她們嫁了人就好了。」

她話里的意思韓珍明白，想到這些侄女以後要嫁到各大世家為妾，為她的丈夫兒子的前途鋪路。

她這心登時就舒坦起來。

「你說的對。」韓珍笑了笑。

姜和安靜坐了一會，終究忍不住去看薑茶，輕聲問。

「上面那個是姜至嗎？」

薑茶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反駁。.

「不是。你看錯了。」

「是嗎？」姜和尷尬笑了笑，她心裏也覺得不大可能是姜至。

她是二房的嫡出姑娘，除了和三房的嫡出姑娘薑茶打交道，幾乎只見過姜至幾次。

她記憶里的姜至像個灰撲撲的小老鼠，體虛病弱，看見人都畏畏縮縮，恨不能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地里。

怎麼看，都不像台上光芒萬丈，國色天香的太孫妃。

她這句是嗎讓薑茶心情更加煩躁，怒斥。

「我都說了不是！你和她接觸的多，還是我接觸的多。」

姜和也是被寵大的，立刻就要杠回去。

薑茶見她神色不忿，聲音僵硬補充了一句。

「行了，別說了，咱們的身份不能妄議太孫妃。被別人聽到，就慘了。」

「哼。」姜和冷哼一聲，還是聽進去了。

「回家你等着。」

兩人的談話就此告一段落。

姜和不再關注台上的姜至。

薑茶反倒膽戰心驚時不時盯一下台上的姜至。

如此膽戰心驚終於等回到了姜家。

薑茶鬆了口氣，跳下馬車就要去找母親問個清楚。

剛進大門卻發現姜家的氛圍變得極為壓抑灰暗。

人人臉上都是驚懼之色，手足無措干站着。

「怎麼回事？你們手裏的活都做完了？聚在一起是不打算把我們放在眼裏了？」韓珍冷着臉氣罵。

「都等着挨板子？」

底下人聽她這番話，不僅沒有立刻跪地求饒，反而意味不明望着她。

韓珍心一瞬間有點慌，但她管理后宅多年，立刻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勢。

她重複了一遍。

「到底發生什麼了？」

看出她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

其中一個老實忠厚的男子率先開口。

韓珍看出他是侯府里的老人，等着看他給出個什麼解釋。

「大夫人，侯府的爵位被撤了。侯爺…大老爺的官職也被撤了。方才宮裏來的公公已經下旨了。」

「什麼？」

恍如晴天霹靂，韓珍眼前一陣模糊，晃了晃身子。

她的丫鬟及時扶住她，表情也是和她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