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晚會
每說一個字,小蘭就發現孟遠之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最後一個字說完,她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對不起!」
孟遠之沒有理她,只對鄭沛川道:「把匕首拿過來。」
「不要不要不要!我錯了錯了!」小蘭嚇死了,跪行到孟遠之跟前揪住他的衣角道:「遠之,是我不對,我不該燒毀你的家書,這一點上我承認是我的錯,但是我的心一直都是在你身上的。這個王山湖從認識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他對你不懷好意,為了探究他到底有何目的,我以身犯險天天和他虛與委蛇,哦,對了,這鐲子是他送給我的,裏面肯定放了毒,我交給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哈哈哈。。。」王山湖突然大笑起來,「你這個女人貪生怕死又女干詐自私,孟遠之瞧不上你是有原因的!」
小蘭憤怒的扭頭看着他罵道:「你蓄意接近我,籠絡我,藉此達到傷害遠之的目的還不夠,還來辱罵我!你有什麼臉說我?!」
劉文生插嘴道:「哎,我說,別狗咬狗一嘴毛,這鐲子咋回事啊?你真放毒了?可是你明明知道她接觸不到遠之啊?」
王山湖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倒是好久不說話的趙老七笑道:「接觸不到孟老弟那就不是針對他的唄,接觸到誰就針對誰啊!」
劉文生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這是給自己留着用呢,那我來猜猜,這裏面放了催情劑?」
小蘭一聽,立即把鐲子褪下來準備砸碎它,不想被孟遠之抓住手腕道:「慢着!」
小蘭愣住,孟遠之從她手上搶過鐲子道:「好東西要留着。」
大家不明所以,只有鄭沛川心裏明白他要把這個東西給誰!
見眾人都看孟遠之,王山湖趁劇痛微弱一點的時候突然一個側踢,踢掉鄭沛川手裏的匕首,並一頭撞開他,起身就跑,劉文生追出來,抬手舉槍朝着他的背心打去。
「啪」一聲,他應聲倒地,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劉文生搖搖頭可惜道:「跑什麼啊?白白浪費我一顆子彈!」
小蘭看到后,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猜今天是死路一條了。
「雌雄同株」看到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尤其過了這麼長時間,受傷的部位不停流血,那小臉異常煞白!
劉文生拎着槍轉身回來道:「子彈可不經這麼浪費,他倆如何處置?」
孟遠之道:「你有想法?」
劉文生笑道:「最後一班去省城的火車就要開了,把他們倆送回去!」
孟遠之道:「那還等什麼?別誤了火車!」
「好咧。」
劉文生和鄭沛川叫人搬搬抬抬,打掃現場,忙的不亦樂乎,錢老闆在一旁幫襯。
屋子裏就形成趙老七、小蘭和孟遠之三足鼎立的形式。
最後歸於寂靜時,孟遠之道:「趙兄還不回去?」
趙老七道:「回去也是對着一張臭臉,沒意思!」
孟遠之道:「陳錦屏還敢擺個臭臉給你?!」
趙老七道:「哎,女人都是一樣的,你對她們好點,她們就一個個蹬鼻子上臉,不知天高地厚,對她們冷淡些吧,她們又哭又鬧,惹人心煩。你說找個外面的女人吧,又偏偏是個男人!哎。。。。」
孟遠之終於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說道:「趙兄,咱倆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趙老七笑道:「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剛才上來之前,大傢伙可都瞧見咱倆在爭奪小海棠,要是傳出去他是男的,那咱倆的臉可就丟盡了!」
孟遠之道:「不會傳出去!他們一到省城就會沒命!」
趙老七道:「那就好,那就好!行,你忙吧,我走了。」
隨着他的離去,三足鼎立變成二人對峙。
小蘭先發制人道:「遠之,饒了我。」
孟遠之道:「撿起來!」
小蘭大驚,她看到了剛才被王山湖打掉在地的毒匕首,上面的光芒,異常瘮人。
「遠之,求你了,放我一條生路吧!看在我死去的父親份上,畢竟他的死是你造成的,你不能毒死我啊!遠之!」
孟遠之輕飄飄道:「第一,不要叫我的名字,任何一個字都不準說;第二,明天回去之前你最好已經消失,不然。。。。」
「我知道知道,謝謝你遠,啊不,謝謝你!」小蘭慌亂的起身跑了。
孟遠之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匕首,幽幽的說:「這要是一刀刀割上去,該多好啊!」
諸位看官,猜猜他說的是誰?
對啦,就是陳錦屏。
天下茶館一事在孟遠之的強力干涉下,沒用一周就徹底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趙老七的女人陳錦屏和司機私奔的逸聞。
這條消息經過各種人的加工和推廣,成為街知巷聞的醜聞。
這一日,是海城商會的新年籌款晚會。早已發出去的燙金請帖靜靜地擺在趙老七的書桌上,他摸索着請帖,猶豫不決。
馬教頭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要不推了吧?」
趙老七哼了一聲道:「去的人沽名釣譽者居多,真正掏錢的沒幾個,今年因為我,想必會去很多看熱鬧的人,到時候掏錢的人就多了,我作為一個推動者不去,可是要被罵的!」
馬教頭一聽立即道:「明白了,我去備車。」
一提到「車」這個詞,他猛的看向趙老七,看他表情無愈,這才放心的走了。
海城商會會長是楊靜輝,這也是他當選的第一個重大活動。為了給他撐面子,孟遠之和他親自站在華桂酒店門口迎接賓客。
離他二人三米遠的地方站着楊靜東,這是他從得知表妹江靜柔去世之後第一次見孟遠之。
本來,他發誓永遠不見孟遠之!畢竟他和江靜柔的感情最要好,在得知噩耗時,他痛苦的連連嘔吐,三天吃不下飯。最後還是去教會醫院輸液才得以好轉,身體的傷痛剛平息下來,就聽到了孟遠之加入袁司令麾下的消息,他有心去找他質問,但被哥哥攔下,他不解,哥哥只一句話,「他畢竟是妹妹愛過的男人!」就暫時打消他了所有的念頭。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他在等一個機會,可惜孟遠之把海城攪得天翻地覆,手中的勢力也越來越大,這個機會一直沒等到,不僅如此,哥哥楊靜輝還告訴他已和孟遠之認了親,勸他放下執念,藉著他的勢力才能保全廣淵商行在海城的生意,不然就會被趙老七和其他地頭蛇們蠶食。
楊靜東低下了頭,於是就出現了今天這個局面。
趁迎接客人的間隙,楊靜輝扭頭對弟弟道:「靜東,過來。」
楊靜東道:「幹什麼?」
「你站在那裏不冷?你過來咱們三個人圍城一圈還能抗凍!」楊靜東躊躇片刻,走了過來。
孟遠之遞給他一支煙道:「二表哥,抽煙。」
楊靜東看着那煙,表情肅穆。他以為忍一忍不接,孟遠之就算了,沒想到他倔強的等在那裏。
「咳咳。。。」楊靜輝咳嗽一聲,楊靜東才接過那煙。
孟遠之打着火湊過去,二人離得近,楊靜東避着哥哥來了一句:「我不會輕易算了!」
孟遠之點頭道:「我知道。」
楊靜東看着他,問了他一直想問的一句話:「你傷心嗎?」
來不及回答他,因為趙老七到了,門童趕忙上前打開車門,「趙老闆您請下車。」
孟遠之的表情已和趙老七對上,但是嘴上卻說道:「我已沒有心!」
「孟老弟,抱歉來晚了。」趙老七笑道。
孟遠之道:「不晚,時間剛剛好。」側身把楊氏兄弟露出來道:「這是廣淵商行的楊靜輝,這是他的弟弟楊靜東。」
「哎呀,楊會長,知道知道,你不用介紹,雖然我們沒說過話,但是見過面,最重要的是選會長那天,我還投了你一票呢!」
楊靜輝笑着道:「是嗎?我只比第二名候選人高一票,看來我這個會長當選全靠趙老闆抬舉。」
趙老七哈哈一笑道:「有緣,說明咱兄弟倆有緣。」
幾人哈哈一笑,(當然除了孟遠之),親密無間的走進酒店大堂。頓時吸引無數人目光,畢竟大家今天的快樂源泉來了。
趙老七自然也明白眾人目光中的深意,他裝作不在乎,和孟遠之聊的不亦樂乎,這一舉動又令無數人迷惑不解,這二人不是宿敵嗎?怎麼看着就像好兄弟一樣!?
眾人的竊竊私語和生動的表情無不說明今天的籌款晚會充滿了樂趣。
大廳中央的位置自然是留給最重要的人,孟遠之邀請趙老七和他共享這個殊榮,趙老七不客氣的坐下,並招呼劉文生和鄭沛川也坐。
中間是孟遠之和趙老七,左邊是楊氏兄弟,右邊是劉鄭二人。趙老七坐在正中間,覺得非常安全,這樣就徹底杜絕旁人不懷好意的問詢。
楊靜輝給大家介紹了一下晚會的流程和節目,趙老七聽后說道:「從白俄請來的舞蹈團?」
楊靜輝道:「是,也是前幾天剛到,演員十六個人,帶兩個領隊。」
「哦?這麼大手筆?」
楊靜輝笑道:「其實沒有花多少錢,也就是讓大家看個紅火新鮮。」
「那我可要好好欣賞欣賞。」
楊靜輝看他感興趣,特意更改了節目順序,趙老七心滿意足的笑了。
這晚會新奇且熱鬧,很快調動起大家的興緻,不僅籌的款項數目越來越大,喝好喝高的人也越來越多。
那麼就出現幾個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偏要過來招惹趙老七。
其中一個細高個搖搖晃晃走過來,一屁股坐下來道:「趙老闆,來來來和我喝一個。」隔着劉、鄭二人,他舉着一杯紅酒呲着大牙笑着。
趙老七一看,是不能得罪的人,就拿起酒杯道:「鍾老闆,請。」
鍾老闆一口乾了,然後道:「聽說你新娶的姨太太和司機跑了?」
趙老七的酒剛送到喉嚨,聽到這直白的話,帶着怒氣咽了下去,「啊,你這消息還挺靈通。」
「哈哈,我又不是聾子,整個海城誰不知道啊?你們說是不是?」
劉文生笑道:「鍾老闆真是厲害,比那些奪人眼球的小報都清楚。」
鍾老闆笑道:「哈哈,沒有沒有,我也是聽人們說的。哦,對了,你有沒有找他們?」
趙老七道:「我發了江湖追殺令,找到他們倆不用帶回來,直接剁了!」
鍾老闆豎起大拇指道:「這就對了!不過你應該不知道吧,聽說,桂花姐也在找他們!」
趙老七道:「哦?你聽誰說的?」
「嘿嘿,我也是聽說,行了,我先走了!」
趙老七看着他的背影不滿道:「老鍾啥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孟遠之道:「有八卦的事發生,人才會變得八卦!」
趙老七的嘴角明顯抽動了一下道:「孟老弟,你也在笑話我?」
孟遠之道:「我和你一樣都是受害者!兩次!」
趙老七一想,「對啊!真是,咱倆同病相憐啊孟老弟!」說完就去握孟遠之的手。
楊氏兄弟不明所以,眼神里充滿迷茫的看向對面劉、鄭二人。
劉文生說道:「賣了嫂子的人就是趙老闆的姨太太。」
楊靜東立即道:「那真是該剁了她!」
趙老七道:「嗯!這個得喝一個!必須喝一個!」
大家都拿起杯,痛痛快快的喝完,正好台上出現白俄美女們的舞蹈。
趙老七高興的指着她們道:「腿真長啊!」
楊靜輝道:「這就是她們的特色!」
「這個特色不錯。」趙老七眯着眼欣賞,早把被人戴綠帽子的不快拋之腦後。
孟遠之對這些沒興趣,起身去外面透氣,劉文生看到後跟着走過來。
孟遠之叼着煙,沒有點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道:「你說,人有沒有來世?」
劉文生道:「來世太虛幻,還是珍惜當下就好!」
孟遠之道:「珍惜當下?如何珍惜?」
劉文生道:「比如不要抽煙,你本來也沒有煙癮,徹底戒掉應該很容易。」
孟遠之把煙拿下來道:「你最近是不是瞞着我有什麼事?」
劉文生神神秘秘道:「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