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晚宴(上)
“到了,”楚嫣紅把車停到了翼龍修車廠門口,轉頭看着永三。永三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就這樣走了?”
“怎麼?還要我付車錢?”
“呵呵,我喜歡你說笑話時冷冰冰的表情。”
永三沒好氣的看了楚嫣紅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永三心裏總對楚嫣紅有一種排斥,雖然她很美,很xìng感,但永三感覺她和自己不是同一種人,兩人之間有很深的距離。
楚嫣紅倒是突然對永三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只見楚嫣紅從皮包里拿出永三的手機,“給,那天我幫你收了起來。我已經把我的電話號碼輸進去了。順便說一聲,你有二十個未接來電,全是徐輝祖少爺的。”
永三默不作聲的收起了手機,走下車子。
“喂,我欠你一塊手錶。下次還給你。”楚嫣紅說完關上車窗,發動車子走了。
楚嫣紅的車子剛走,一輛法拉利就風馳電逝的駛到了永三身邊,徐輝祖少爺跳下車子,一臉焦急的對永三說到:“大哥,可找到你了。那晚你下了樓幹什麼去了?這幾天打你電話也不接?幹嘛?絕交啊?”
永三做了個歉意的表情,問到:“幹嘛?有事嗎?”
“當然有事,我老爸叫我回臨海一趟,你和我一起去。上車。”徐少爺說完就拉着永三上了車。
“能讓我來開車嗎?”永三問到。
“怎麼?不相信我的技術?”
“不是。拿你一個月十萬塊的薪水,我不能什麼都不幹啊!”
徐輝祖聽完,想了一下,“你說的也對。那你來開吧?”
臨海都市徐氏集團資產接近兩百億美元,總公司設在中興街的華茂大廈。徐氏集團總裁徐光佑jīng力旺盛,雄心壯志的繼續開拓着自己的商業王國。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不務正業,只知享樂,在集團里掛了個部門經理的職銜,本來徐光佑是想讓兒子從底層做起,自己也好隨時指導,誰料這個混蛋根本就不來公司,不但如此,他還害怕自己嘮叨,跑到南浦市去了,想見他一面都要打電話請。
臨海都市濱江小區徐家豪宅,華燈初上,金碧輝煌的客廳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這裏正在舉行一個上流社會的晚宴。客廳和花園裏三五成群的站着男男女女,他們各自為圈,交流着各自感興趣的話題。
永三站在客廳外花園的噴水池旁,徐輝祖少爺愁眉苦臉的站在永三身旁。與其它地方比較,這個角落顯的很安靜。
“哎。”徐少爺長長的嘆了口氣。
永三扭頭看了看了徐輝祖,默不做聲的抿了口雞尾酒。說實話,永三很不喜歡這種酒,也不喜歡這種氛圍,他感覺自己不屬於這裏。
“哎。”徐少爺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永三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到:“有話就說,哎什麼哎,半死不活的。”
“哎,你不知道,這次我慘了。剛剛被老頭子在樓上狠批了一頓。說我如果再不去上班好好乾,就取消我的一切信用卡。這是要斷了我的財路啊,沒錢我還混個屁啊!”徐少爺愁眉苦臉的說完。
“這也沒什麼啊,說不定這樣一來,你就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了?”
徐少爺聽完這話,抬起頭瞪了永三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那你知道什麼是自己需要的嗎?”
永三聽了這話,倒楞了,是啊,自己想要什麼呢?一rì三餐,混吃等死?曾經的信仰和理想已經崩塌,永三突然從心底生出一股面對人生索然無趣的感覺。
一時之間二人都陷入了思考。“徐輝祖,挨批了吧,哈哈!”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只見兩個風格完全不同的美女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穿着牛仔褲白T恤,頭髮高高紮成馬尾辮的女孩,一派青chūn無敵的勁頭。身材略顯單薄,但個子很高,五官jīng致,臉上兩個小酒窩,帶着調皮的微笑。比較有特點的是,她的白T恤上印的是五芒星圖案,上面寫滿了星座。兩隻手上更是琳琅滿目,手指上帶着占星戒指,手腕上掛着石楠樹枝編成的花語,懂這個的都知道,這個花語的意思代表着“惡女”,凡是受到這花祝福的女xìng,是非常具有惡女特質的人。所謂的惡女,是說具有讓異xìng無法抵抗的魅力,是天天的愛情勝利者。還帶有一塊青藍sè的玉石,懂這個的會認出這是土耳其玉石,也叫“土耳其玉女神”,帶着它就會有神力幫忙消災解厄。
這個女孩一下連蹦帶跳的來到徐輝祖身旁,拉起對方的手臂,將臉湊近徐輝祖,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輝祖的額頭。鄭重的說到:“今天我聽說你要回來,就給你看了星座、算了卦、推了易經、反正能用的方法都給你用了一遍。”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很權威的看着徐輝祖。徐輝祖被這眼神看的心裏毛毛的,低聲問道:“怎麼樣?”
“你一定挨批。”女孩一副女巫的勁頭。
“切,”徐輝祖發出一聲長長的奚落。
女孩見徐輝祖發出奚落,很是不甘,大聲說到:“你要相信權威。徐輝祖,不相信命運的下場是會給你帶來厄運的。”
徐輝祖撇嘴說到:“行了,你那套早過時了,從你去英國回來后就迷上這些東西,哪次算靈了?都是事情出來后,你跳出來說你早算到了。東方的西方的,有影的沒影的,你都說的給真的一樣。照你這樣,我也會,我要裝起來比你更專業。”
女孩聽徐輝祖說完,兩道很好看的眉毛倒豎下來,惡狠狠的說道:“你再說這樣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下狠手。”
“怎麼?下咒、施魔法,還是請神上身啊?我不怕,反正也不靈,信你才有鬼呢!”
“徐輝祖,你?”女孩快被氣的暴走了。
“別總題名道姓的,你好像應該叫我哥哥的吧?貌似我和你是一個爹媽生的吧!整天徐輝祖的叫,沒大沒小的。就趁老爺子狠狠的削你。”
徐少爺終於把剛剛在老爸書房裏受的鬱悶成功轉移到了自己的親妹妹身上。
徐輝祖說完,一扭頭看到站在自己妹妹身後的女孩,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撇下妹妹就迎了上去。“雨露,你來了。只顧和這個瘋丫頭吵嘴,我都沒看見你。”
這個雨露正是徐輝祖和林言輝兩個大少同時追求的那個千金李雨露小姐。她穿着一襲黑sè長裙,明媚動人,氣質婉約,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和熏陶的大家閨秀。簡而言之就是西子捧心式的美人,這要放在古代,都能引起兩國交戰。徐少爺和林少爺的戰爭實在算小兒科。
李雨露的家族也是臨海都市的豪門,其實像徐輝祖、林言輝、李雨露這些豪門的子弟,相互之間都是認識的,甚至是相熟相知。畢竟他們的父輩們都有着生意上、場面上,這樣那樣的往來。他們背景一樣,交往起來也方便。在我們這個國家,門當戶對這種觀念是很難消除的。李雨露雖然對徐輝祖沒有一絲親近的意思,但是和徐輝祖的妹妹徐晴倒是很要好。兩人可以說是閨蜜。
徐輝祖少爺對着李雨露小姐一個勁的獻殷勤。完全把永三和自己的妹妹當空氣一樣忽視了,李雨露小姐禮貌的回絕着徐輝祖的殷勤,理智、優雅、不失禮貌,但回絕的意思堅決而又明顯。是傻子都能明白,但無奈的是這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拒絕,他總是能賊心不死、死皮賴臉的繼續糾纏着你。徐少爺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徐輝祖的親妹妹徐晴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嘴裏惡狠狠的蹦出八個字:“卑躬屈膝,無恥之極。”說完,扭頭看見了旁邊一直默不做聲的永三。開口問道:“你媽貴姓?”
“呃!”
“別,別瞪眼,也別生氣。我今天算了運程,不能和母姓帶木字旁的人說話,否則會有劫難。”也不知道她用什麼方法算的,這也真夠古怪的。
永三心說,這都是什麼樣的一對兄妹啊?我要是他們老子,不早死才怪。
徐家大小姐看永三收回了怒氣,接著說到:“怎麼沒見過你?你新來的?”
沉默。
“你叫什麼?哦,叫什麼倒也不重要。你什麼星座?哦,什麼星座倒也不重要。你相信命運嗎?相信占星學嗎?對這感興趣嗎?不感興趣沒關係,你要相信冥冥之中有着必然的規律,生命就是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着我們往前走,我們無法拒絕,我們只能去猜測,但是猜測是沒有根據的,只有通過古老神秘的占星、命相來演算和推斷。你聽懂了嗎?怎麼不說話?你啞巴?不過啞巴也沒關係,只要你能聽到我說話就行,其實我跟你說的這些都是有根據的,我在英國念書的時候在皇家圖書館裏看過很多古老的書籍。”
永三感覺腦袋上飛舞着一隻蚊子,啊,不,不是一隻,而是一堆蚊子,圍着你“歪嗡,嗡,嗡”的叫。直飛到你腦子裏。“救命啊!”恨不得你一把抓住蚊子,擠破它的肚臍,抽出它的腸子纏住它的脖子,然後手起刀落,“唰”的一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有此同感的不止永三,李雨露小姐怕也是這種感覺。
天啊!這一對兄妹還是人嗎?惡魔,簡直是一對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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