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煞雙星
「當你徒弟?」
「學什麼?」
「學要飯嗎?」
這奪命三連差點沒讓胡中月當場失足跌倒在江里。
「咳咳!」半眯着眼的胡中月乾咳了兩聲以掩尷尬並用左手抖了抖手中的棍子。
滿臉問號的小林夏順着棍子朝上望去。
「算命……什麼……不要錢,只算五歲孩童?」
聽着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句讀出,胡中月欣慰地點了點頭。
「可以啊,小小年紀字認識挺多。」
就在其點頭稱道之際誰知小林夏卻突然大喊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慌亂的胡中月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還好今天天氣不好橋上沒什麼人,不然自己一世英明真是跳到這江里也洗不清。
被捂住的小林夏不停掙扎,但他的力氣哪有這老者大,索性一張嘴咬在了胡中月的虎口處。
雖說自己一把年紀飽經風霜,但好歹也算是細皮嫩肉沒吃過什麼苦,被這孩童一咬胡中月眼角的眼淚都疼得滴了下來。
「你屬狗的啊!」
從胡中月懷中掙脫的小林廈嘟起小嘴雙手環抱在胸前。
「我看你算命是假,拐賣小孩是真吧!」
他奶奶的,我什麼時候又從要飯的變成人販子了……
「你這小小年紀,怎麼血口噴人。」胡中月抬起被咬破的右手發顫的說道。
「哼!我可沒血口噴人,第一!哪有算命的只算五歲兒童的。」
「第二!你怎麼知道信是我的,你肯定是一路跟蹤我並撿到我的信,
欣慰的胡中月連連點頭,看向林夏的眼睛不由得亮了幾分,這小子可以啊,腦瓜挺好使,頗有我年輕時候的神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看你……」
「我看你長得像二流子!」
二流子!?胡中月瞬間氣得鬍子發顫兩腿一蹬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
「你放屁!你個兔崽子!」
「老子我混跡江湖八十餘載還沒有人說我面相不好,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幾十年前,十里八外說的玉面書生就是在下。」
看着眉毛倒豎,面紅耳赤的胡中月,小林夏無奈地攤了攤手。
「老頭,你說你是算命的證據呢?」
證據?算命還要證據?氣得大腦空白的胡中月被問得啞口無言,但轉念一想,一臉自信不可一世地說道:「你隨便問我一個你想問的,你看老朽算得準不準就完事了。」
聽胡中月這一說小林夏的眼裏冒出了光,但僅僅過了一秒臉就紅到了脖子根,扭扭捏捏地問道:
「老爺爺,那你就幫我算算……我以後老婆是誰吧……」
「嘿嘿嘿!你這個小Yin鬼。」看着這個羞澀的小男娃胡中月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笑容。
「說下你的姓名,生辰八字吧。」
「我叫林夏,樹林的林,夏天的夏……」
「那個老爺爺……什麼是生辰八字啊?」
也是這小娃娃哪知道什麼叫生辰八字……無奈的胡中月沉吟了一會,隨即道:「就是你幾歲啦,生日是什麼時候。」
「噢~這個我知道,我今年五虛歲,我生日就是今天。」
今天!
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在胡中月的心頭。
烏雲密佈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空氣中颳起一陣潮濕的冷風。
蒼老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小娃娃你還知道你是幾點出生的嗎?」
歪着頭的小林夏想了好久。
「嗯……這個我不知道……不過聽我媽媽說我和妹妹出生的時候……是她睡過午覺之後。」
午覺之後……申時?!
一道驚雷閃過,照亮了胡中月慘白的臉,歲月的溝壑清晰可見,半掐的手指懸在半空。不知是汗還是雨的水珠滑過了老者的臉龐,消失在濃密的鬍子中。
我算你奶奶個腿的!
你小子是天煞孤星啊!!!
我胡中月就是命在硬也不敢當你師父啊,更別提我現在都花甲之年了。
天煞孤星也叫掃把星,天煞孤星就是一出生的時段,就給四周的人帶來了災難,而且搞得雞犬不寧,家無寧日,與他在一路,都會不得善終。
轟!
雷聲落下,站都站不穩的胡中月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天意啊!天意啊!」來回踱步的胡中月連連搖頭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老爺爺,你沒事吧。」一臉關心的小林夏將手靠在了胡中月的大腿上。
「沒事吧?」扭曲的老臉對上一臉關心的孩童,慌張地把他推了出去。
「不算了,不算了,小娃娃,你快回家吧。」
被推開的小林夏一個沒站穩,坐倒在了地上,氣鼓鼓的腮瓜子鼓得圓圓的,「臭老頭,神經吧!」
聽着耳邊的叫罵,胡中月沒有絲毫的理睬。
反倒是嘴裏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什麼神啊,鬼啊,一堆小林夏摸不着頭腦的話語,活像他二舅病危時穿着麻衣跳大繩的老女人。
這老頭不會是中邪了吧?越想越害怕的林夏連忙爬了起來。
就當小林夏蹬開步子逃跑之際,烏雲密佈的天空再次電閃雷鳴,一道驚雷直朝胡中月的方向劈了過去,如同膝跳反應的胡中月立馬丟掉了自己手中的白布木棍。
轟!
再次隨着一聲驚魂的巨響,半空中的木棍,和棍上的白布瞬間化成了灰燼,連渣都不剩。
一老一少面面相覷地望着彼此,兩人都感覺到自己脊背發涼,瞬間汗如雨下。
不知過了多久老者如同被抽幹了力氣跪倒在地,仰天大喊道:
「蒼天啊!我一生無兒無女,您是要讓我胡中月不得善終啊!」
胡中月一生四海漂泊,無兒無女,形影單隻的他這在三十年後回到了自己家鄉,年事已高的胡中月本想着將自己最後的衣缽傳給家鄉之人。
於是他便卜了一卦,誰知卜卦時狂風四起,一紙信封好巧不巧地飄到卦象前,他原本無意拆開,但信上那橫七豎八,虛中帶實的字跡讓他又驚又喜。
這信上的字跡簡直……簡直跟他的一模一樣!這不就是最好的緣分嘛!
罷了,罷了,天命難為,還好這小子挺討我喜歡,感受着左手的虛無之感,認了命的胡中月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林夏,你過來。」
看着又恢復正常叫喚自己的老頭,林夏心裏打着鼓,這老頭一會陰一會晴的,怕不是有間歇性神經病吧……
我才不過去呢!
看着不為所動的林夏,老者眉毛一挑。
我堂堂胡半仙還治不了你這個五歲兒童?
「小娃娃,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未來老婆是誰了嗎?」.c
我老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林夏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老爺爺你快說!我老婆是誰?」
瞧着這一臉沒出息的「未來徒弟」,胡中月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哼!就你這天煞孤星還想要老婆,你不是害人家嘛,也罷,先試試你這顆孤星威力怎麼樣吧。
轉臉一笑的胡中月像是哄小孩一臉親切。
「小林夏,你父母身體近來可好,有沒有什麼隱疾啊?」
「父母身體?這和我老婆是誰有什麼關係,老頭別扯開話題!」
嘖嘖,這小子頭腦如我一樣靈光,不好騙啊……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
一臉親切的老臉頓時轉怒大喊道:
「快點!老實回答!這算命豈是兒戲,我必須連你家沙發床怎麼擺的都得知道,不然豈會准?」
「哎~真麻煩……」
小林夏板正了架子,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頗有說書先生的架勢。
「老先生,聽好咯!」
「我父母就是本鎮有名的龍鳳俠侶,身體那都是倍棒,尤其我爸那是特種兵退役,保安隊隊長,八塊腹肌一塊不落。」
「我媽更是體操隊教練,那身材根本看不出來生過小孩,完全詮釋了一個成語那就是風韻猶存,還有聽護士阿姨說我媽當時生我時一個用力把我噴出兩米遠,還好當時情況特殊我爸陪產接得好,要不你可能都見不到我。」
「你要說他們身體有什麼隱疾那更完全不可能。」
「自此我被生下來后就沒看過他們打過一個噴嚏,那晚上的精神頭,可謂是床板吱吱響,嘎嘎棒!」
老臉通紅的老胡被說得一愣一愣的,有此父母難怪這小子情根開得早……
看着口若懸河頭頭是道的小林夏他都感覺收他當徒弟都屈了才,他應該跟自己算過命的姑蘇德綱說相聲去。
「不過……」欲言又止的林夏勾起了胡中月的好奇心。
「不過什麼?」
原本神采奕奕的小林夏低下來頭,頹然的語氣完全沒有了剛剛的精氣神。
「哎……不過我妹妹從小到大就體弱多病,感冒發燒反反覆復……」
妹妹……
胡中月的眼珠子開始打轉,難怪你父母沒事,看來你小子是都克到你妹妹身上了。
急切的胡中月連忙問道:「是你親生妹妹嘛,你妹妹多大了?」
抬起頭的小林夏眼裏突然亮起了光。
「肯定是親生的啊,我妹妹可漂亮了,尤其是她那頭髮又黑又亮,那眼睛……」
眼見面前男孩又要口若懸河起來胡中月連忙擺手制止。
「哎哎,打住,我就問你妹妹多大了,說重點。」
「哦,我妹妹跟我一樣大,我們可是龍鳳胎噢~」
乖乖隆滴咚,乖乖隆滴咚!
此刻的胡中月就像是被雷劈過的石雕一樣,頓在原地一動不動。
齊胡了,這天煞孤星本就百年一遇,一生還生兩!天煞龍鳳星啊?這小孩的父母到底什麼怪物……